不知皇后有何重要的事情宣佈,諸位妃子都在底下低頭,卻不敢妄議,所以大殿裡還是靜靜的。
“今日皇上下了早朝也會來,還請諸位等候等候。”穆華胭又道。
“怎麼皇上今日也要來麼……”
“哎呀,早知道就多妝扮些了……”
“怎麼辦,見了皇上,我該如何請安問好啊???”
……
一聽的皇上今日也要來皇后的鸞秀宮,諸妃終於還是沉不住氣了。驚訝的驚訝、懊惱的懊惱、激動的激動、期待的期待,一時間,整個鸞秀宮就不復了剛纔的寂靜,后妃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熱鬧了起來。
“妹妹,今日皇上也要來呢。”黃芝林轉頭對着繾綣笑着,笑裡全是曖昧之意。
“姐姐,皇上近日都去的姐姐宮裡頭,怎麼,白日又能得見了,卻又如此這般呢?”繾綣調笑道。
“去去去——”黃芝林啐道,“你個小妮子,怎敢說皇上是都去的我宮裡啊。”黃芝林俯身,附在繾綣耳邊悄悄道“你不知吧,皇上近日因爲妹妹你頭風未愈,不敢‘打擾’,時常都是去的歐陽賢妃的赤瑕宮和蘭昭儀的悅儷宮呢。”
“唔~”繾綣疑惑道“我怎麼聽小升子說皇上夜夜都翻的你的牌子呢?”
“哎——”黃芝林玉顏上浮起一絲不易察覺的苦笑,黯然道“也許妹妹你不同吧。我只不過是皇上的暖牀工具罷了。他的心,都放在了兩個皇子的娘身上,每夜招幸了我後,都去了赤瑕宮或者悅儷宮過夜……”
看着黃芝林眼裡掠過的苦澀,和話裡的落寞,不禁道“姐姐何苦妄自菲薄呢。姐姐可知,後宮女子最在意的便也是皇上的‘雨露’,若無臨幸,怎來子嗣呢?”
頓了頓,繾綣拉過黃芝林的柔荑,又道“姐姐莫慌,等再懷了小龍子了,就一定保護好便是。”
黃芝林也隨着繾綣的話點點頭,似乎也是想通了箇中道理,便又回覆了微笑,也不再多想了。
兩人正說着話,宮外卻又傳來了李良月尖尖的叫聲“皇上駕到——”
皇后穆華胭也從上座上款款而起,帶領着四十來號宮妃,準備一齊福禮,迎接着皇帝的到來。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衆妃的齊呼聲中,龍天仰便大踏步的進來了。
“起來罷——”
朗聲對諸妃叫了起,龍天仰便移步上了鳳台,親手扶起穆華胭,與皇后一同落座。
見皇帝坐下,諸妃才慢慢端坐而下。
繾綣擡眼,望向了龍天仰。因剛下早朝,龍天仰朝服還在身,稱的他更加的英挺俊朗,精神爍爍。
上座的龍天仰環視了諸妃一圈,最後也把眼光停在繾綣的臉上。看着繾綣眉心的粉色花瓣,龍天仰很是覺得悅目,衝着繾綣流出了溫柔的欣賞目光。
正好繾綣也在打量着龍天仰,一時間四目相對,流出陣陣柔情似的。
“繾綣,你的頭風不要緊了罷。”龍天仰開口,柔聲問起了繾綣。
“嗯,”繾綣沒想龍天仰會問自己,有些突然,只淺淺答了聲。
“你該好生歇息,不要來人多的地方纔是,要是又犯病了,那該怎麼辦。”話裡竟是安慰之意,龍天仰的話一處,便讓其他的宮妃有些面色不悅了。
知道必然會招來其他后妃的不悅,繾綣也不敢多話,只道“繾綣的病症許久未發了,皇上不必多慮。”
說完便頷首不語。
似乎是發現冷落了身旁的皇后,龍天仰也不便再多追問,只是喚來李良月,吩咐道“給朕準備御攆,等下朕與繾綣一同先去婀娜宮。”
雖是壓低了聲音,卻也難逃皇后和挨坐在下首的歐陽霓裳的耳朵。
兩人臉色都有些不大自然,歐陽霓裳還好,還是一副媚媚的冷樣兒,皇后卻有些不悅了,大聲道“今日召集了大家和皇上前來,是有重要的事情公佈。大家且安靜些吧。”
於是衆人便都不再說話了。
“綠袖,帶她出來。”穆華嫣吩咐青雁道。
“是”綠袖答完便走入了內堂。
猜測着不知要帶誰上來,諸妃又忍不住私下地竊竊私語。
不一會兒,幾個皇后宮裡的內侍的就出來了兩個,兩人一左一右,手裡還提了一個女人。
被提着的女人一身婢子服色。披散着頭髮,根本就看不清臉,更不知道是誰。
待內侍把女子放在了大殿中央,便退去了兩邊。
“這是?”龍天仰首先開口問道。
“殿下之人,擡起頭來。”穆華胭冷冷道來,皇后尊嚴盡顯。
女子雙膝跪地,雙肩無力,聽了皇后吩咐,便緩緩擡起了頭。
“啊~”
“唔~”
看到了女子的模樣,殿上諸妃均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又開始了交頭接耳。
“好像是陳寶林的侍女,紫衣啊?”冷不防,葉宛晴身旁的李雙翦開口道。聲音雖小,確是令得大殿之上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紫衣?”龍天仰微抿着薄脣,揪着一雙清朗的劍眉,問道。
“紫衣是陳舒蓮的貼身侍女。”穆華胭補充道,也證實了李雙翦的話。
“那她爲何如此模樣。”龍天仰問道。
確實,因爲繾綣等人做在則面,因爲紫衣長髮擋住了臉龐,所以也看不仔細。而坐在上首的龍天仰和穆華胭以及側首的歐陽霓裳和蘭悅梓卻看的很清楚。
紫衣整個臉呈青灰色,雙目有些腫脹,像是哭過後的紅腫。嘴脣發白,是那種青白的顏色。她神情呆滯,也不哭鬧,只是靜靜地跪着。
“她想自殘而死,沒有得逞,被太醫救下了。”穆華胭爲龍天仰解釋道。
“她到底犯了什麼事,皇后就一併說了罷。”一旁的歐陽霓裳卻是耐不住性子,開了口。
穆華胭有些不悅歐陽霓裳的插嘴,也不理會她,只向着底下的諸位妃嬪道“大家想必都知道,紫衣是被貶入冷宮的陳舒蓮的貼身侍女。”
別人不清楚,繾綣可是最清楚的。想當初在黃桷樹下,這個紫衣可是囂張的很,開口閉口從無尊上之意,也難怪陳舒蓮的脾氣是那樣了,區區一個婢子不也是如此麼。
繾綣擡眼同身側站立的翠娘交換了一個眼色,似是疑惑,怎麼今日想來找蘭昭儀套套真相,卻好巧的正好遇上了會審陳舒蓮貼身侍女紫衣的陣仗呢?莫非……
無法得知真相,繾綣微抿雙脣,便不再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