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嘴裡嘟囔着要報仇,就跑出去了。”張猛癡癡呆呆的說道。
“你怎麼不攔住他!哎!”竇娥一跺腳直接扔了粥碗就跑了出去。
張猛瞧着接二連三跑出去的人低聲自語道:“我要是出宮了,應該就永遠不能見白娘娘了吧。可是白娘娘現在這種情況,我到底該不該離開?”
次日,張猛覺着頭有些暈的坐起了身,昨晚一晚上都沒有睡着,好不容易天亮後眯了一會兒,便聽見門外傳來了白玉山的聲音:“張猛,起來吃飯了.”
張猛瞧着一身白衣微笑着端着一鍋清粥的白玉山,輕聲問道:“白娘娘?您沒事兒了麼?”
白玉山嘆了口氣,隨意伸手摸了摸張猛的頭頂道:“恩,我沒事兒,小懶豬你該起牀了,太陽都曬到屁股了。真沒見過還要主子叫起牀的奴才。”
張猛苦笑着點了點頭,站起了身走到一旁:“以後不會了,多謝主子。”
白玉山臉上的笑容一僵,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站在一旁道:“你知道就好,別再沒規沒據的知道麼?”張猛注視着白玉山輕聲說道:“好,我會乖乖的,不再惹是生非,不會給你多惹事端的。”
白玉山覺着張猛有些奇怪,不過如今自己的重心卻在另一個地方:“好了,這些日子,我可能會有些忙,顧不上你。你記着不要到處亂跑。”
“是什麼事兒?”張猛瞧着桌上那鍋清粥問道。
“太后的壽宴。”白玉山替自己和張猛各種盛了一碗道。
“我要送東西麼?”張猛沒有坐下而是問道。
“你自己看着辦吧。”白玉山想了想道。
“哦。”張猛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紫宸殿中,皇上有些激動的走下了龍椅,站在那白眉白鬚的老者面前道:“師傅,你真的要走?”
中丞大人拱手,很是認真的說道:“還請皇上成全,老夫確實已經老了。再也管不了那麼多的是非了,只求帶着張猛回老家安安分分的種田過活。”
“師傅。”皇上還想挽留這位忠心耿耿的老臣。
中丞大人卻很決絕的說道:“皇上,你就不要再勸我了。老臣去意已決。”
皇上再三思慮後,只得點頭道:“既然如此,師傅我便讓人給你好好安排去。”
“多謝皇上。”中丞大人急忙跪在了地上叩首道。
皇上扶起中丞大人,還想說些什麼。
中丞大人卻面帶喜色的說道:“老臣告退。”
皇上瞧着中丞大人離開的背影,低聲自語道:“張猛如若你這次真的跟師傅走了,也許朕就不會殺你了。”
一旁伺候着的太監,與來的太監交談了一下,便走到了皇上的面前低聲問道:“皇上,皇后娘娘問您,今日是去她那兒用膳麼?”
皇上微微思慮後才說道:“和她說我去。”
“是。”那來的太監聽後,面帶着喜色急忙退下了。
一大早的就聽見檀樰殿裡是鬧鬧穣穣的,白玉山也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張猛自己蹬着鞋,打理好一派的奴才摸樣,就朝着嘈雜的地方走去。
原來是這檀樰殿中的玉蘭樹開花了,中丞大人帶着畫具一大早便站在那牆邊,獨自繪畫。
旁邊吵嚷着的是些,殿中伺候的侍女太監們。
一見着張猛走了過,那羣人立馬做鳥獸散去,甚至不敢多看張猛一眼。
張猛心中奇怪,但還是走到了中丞的身邊,瞧着這位老當益壯的老者,一頭的白髮白鬚,倒是有些仙風道骨的摸樣。
不知是何人搬來了一個茶几,中丞便在上面鋪上了上等的宣紙,潑墨作畫。
那朵朵玉蘭倚着牆頭綻放,甚是好看。
中丞大人的話也很是寫實,下筆絲毫不猶豫,幾勾便是一朵活脫脫的玉蘭花來。
張猛瞧着桌案上的將完成的畫道:“中丞大人,你的畫很好看。”
中丞微微抖了抖自己手中的筆尖道:“再好看的畫,也不如這一樹的玉蘭好看。花是活的,畫終究是死的。”
張猛心中還對白玉山大哥的死有些在意,一早上起來心中便存有鬱結:“中丞大人,你說這宮裡的是非怎麼這麼多啊,搞不好就是生離死別的。”只是這鬱結的重心卻是在白玉山的身上。
中丞獨自搖了搖頭,有些淒涼的說道:“死再多的人,也永遠填不滿那御花園裡的一汪荷塘。”
“啊?”張猛沒想到中丞會說出這句話來,擡頭看着這位練過古稀的老者。
中丞卻微笑着轉過頭看着張猛道:“張猛啊,記得老夫給你上的第一個課麼?”
“不記得。”張猛微微嘴角抽搐了一下,這中丞和從前的太監說道話,自己張猛會知道。
中丞放下了手中的畫筆,深深的吸了口氣道:“老夫,讓你學會義這個字。”
“義?”張猛瞧着面前這位臉上只帶着書生氣的老者,還真和那義字打不上邊,如果說中丞大人的長相的話,更靠近奸臣的摸樣吧。
中丞苦笑着說道:“不過,現在老夫有些後悔了。那時是老夫年輕氣盛,非要逼你去輔佐太子,也許當年隨了華妃的意思帶你出宮,便不會有這麼多的是非。”
“是非?”張猛更加的迷惑了,自打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就沒從任何一個人口中套出過,關於以往這個身體的具體的是非來,甚至連着皇帝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自己現在都還分不清啦。
原本,張猛以爲既然都過去了,就只做自己好了,不過過往的一切,只要美人在懷不久成了?如今看來,是當初的張猛太過於天真了。
中丞突然冷颼颼的說道,雙眼蒙上了一絲的自責:“這個皇宮裡,最不需要的就是義字。”
張猛瞧着中丞的摸樣,也不像是十惡不善的壞人,至少應該不會害自己纔是,張猛覺着自己瞭解過去的機會到了:“師傅,你能和我說說,當時我到底錯在哪兒了麼?”
“錯在義字上。”中丞微微握拳道:“當年先皇原本是立大皇子爲太子的,大太子身爲太后的嫡子更是皇上最爲心愛的皇子之一。
可惜大皇子一生放蕩不羈,最終死在了那個女人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