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貝嘉那麼久,知道她是個老千,但到今天他才真正領悟到什麼是老千,在見識過貝嘉的易容術之後。
她用膠水把雙眼皮沾成了單眼皮,用一塊肉色硅膠墊了塊假下巴,化妝遮住,梳下厚厚的流海,戴上黑框眼鏡,原來那張臉不見了,儼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但相信這只是最簡單的手法。
“我說怎麼沒人認出你呢,原來是這樣!”他驚歎。“你每天這樣沾着難不難受?”
準備完畢,她掛上包要出門,“肯定不好受啊。”
他居然沒再問什麼,也跟着她一起出了門,不顧她反抗硬是牽着她的手把她帶上了自己車,沒直接去上班,卻悠閒地到咖啡廳吃早餐來了。
貝嘉雖然人是坐下來了,可臉色難看得很,眼前相當精緻看起來很貴而且肯定吃不飽的高檔早餐一點也引不起她的胃口。她邊瞪着他,邊拿起手機撥通電話,咬牙切齒地低沉說道:“經理,我今天有點急事,要遲一些過去,我會補上假條的,實在不好意思,我會盡快趕回去。”
賀一寒還不滿意,“我批你假條。”
她仍然咬牙切齒,聲音像擠出來的,“一般假條不能越級批覆。”
他皺眉,“誰說的!”
“賀老闆您親自定的公司制度。”
“絕對不是我,一般我不會管這種芝麻小事,我都不知道。”
她懶得爭辯,跟這個男人爭辯是最不明智的選擇,於是埋頭猛吃東西,趕緊吃完走人。
賀一寒手託着下巴在一旁凝視着她,嘴角含春。
“別顧着看我,趕緊吃你的,吃完了我得上班去。”她頭也不擡。
他伸手抹去她嘴邊沾上的一小點食物,膩歪說:“我讓錢小江在我辦公室裡加了張桌子,一會兒你跟我上去,以後上班就坐那兒,我要天天看見你。”
“咳咳咳……”她差點沒被嗆死。
他趕緊給她遞水拍背,“你說你吃那麼快乾嘛,又沒人催你,嗆着了吧!”
她嗆着是因爲他說的話,不是因爲吃得快!氣死她了,緩過氣兒來,她怒瞪他,“賀一寒,真是天下紅雨母豬上樹了?難道你真的一點也不懷疑我回來的動機?我消失了兩年,突然改頭換臉來你公司打雜,連錢小江都不讓知道。昨天要不是你說你要請我喝喜酒,我根本不會出現。我做的這些任誰看起來都是有目的的,換作以前你早就開始防備我了,現在你卻連問都不問,你太奇怪了!”
他堅定說。“這個問題我們已經討論過了,我再說一次,我不會懷疑你。”
她堵起嘴,“我也說過我已經不愛你了,對你而言我並不安全。”
這句話讓他的心重重扯了一下,疼得緊。他像給自己下了道魔咒,目光如炬地堅定說:“我會讓你重新愛上我,無論花多大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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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省點力氣吧。你該好好問問自己到底想要什麼,反正不會是我這個老千婆子,別被一時的感情矇蔽了。”
他執起她的左手,放在脣邊,苦道:“貝嘉,你爲什麼不能像以前那樣無條件相信我呢?你知不知道這對來說有多殘酷,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讓你相信我是真心的?”
她抽回手,忽視他的苦情,漠然道:“我實話說了吧,我回來確實有事情在辦。在公司你不能跟我有太多接觸,否則會壞了我的事。”
他反應極快,立刻道:“那晚上跟我回家。”
她憤怒地咬牙切齒地罵,“你不提條件會死啊,狗血商人!”
他挑挑眉,揚嘴得意奸笑,邪惡的俊臉依然是那麼帥。“六點整,我在停車場等你下班。”
她鬱悶極了。
賀一寒回到公司,錢小江急急忙忙迎了過來,“我的老祖宗啊,你到底上哪兒去了?打你電話九千多次了,你就是不接。”
“什麼情況?”
“開會啊!”
他悠閒地坐下來,完全沒有投入工作的意思。“開會着什麼急,你們開不就行了,完了給我一份會議記錄。”
錢小江瞪大了眼,“老闆,您沒吃錯藥吧?向來開會你是第一個最着緊的,別人遲到一分鐘你都扣人工資來着。”
他揮了揮手,“你才吃錯藥了呢,還有什麼要我籤的快拿過來,我還有別的事情忙。”
錢小江將手裡的文件夾放在他桌面上,越發好奇地盯着這個完全不同的男人,這個人平常除了工作還有什麼別的事情忙?
他翻看着文件,簽註下意見,然後居然還邊暗暗地笑。
錢小江更傻眼了,忍不住問,“老闆,這兩天心情不錯啊?”
只見他輕鬆地挑了挑眉,“還行。”
傻了傻了,該不會在飛機上被他打傻了吧?錢小江一陣雞皮疙瘩起來。
“幫我取消早中晚所有飯局,以後工作別安排在吃飯時間,有事約來公司談。”
“什麼?您的飯局都排到明年了,您說取消就取消啊?那工作怎麼辦?”
他認真想了想,“聯繫獵頭公司,趕緊招個ceo,從現在開始我要減輕大部份工作。”
錢小江驚完又驚,“呵,您到底是怎麼了?dg不管了?這可是我嘉嘉姐奮鬥過的地方,您不管了萬一倒了怎麼辦?”
“嘖!狗嘴吐不出象牙來,我說不管了嗎?這兩年我把dg打理的妥妥當當,沒那麼容易倒,按我說的做。”
錢小江質疑,“老闆,您該不會移情別戀了?您有新的對象了?”
“誰說的!”他怪叫。
“昨天下午在停車場我看見你車上載着個女人,你笑得跟花癡似的,還說不是有新歡了?”
“那是……”想起貝嘉的警告,他把冤枉生生吞回肚子裡。
“那是誰啊?”錢小江不客氣地逼近。
他氣極,“關你屁事,你又管到你老闆頭上來了!”
“我告訴我嘉嘉姐,看你還怎麼追人家回來!”說着錢小江就拿出手機要打。
“瞎搞!”他喝了一聲,搶下他的手機。
錢小江更氣,“我說,您要找也找個像樣點的,以前我嘉嘉姐多有水平啊,要樣子有樣子,要身材有身材,要頭腦有頭腦,要什麼有什麼。昨天那款式的,你吃得下就算了,浪費了我嘉嘉姐的一世英名。”
他冤枉到極點,“錢小江,你能不能別那麼無聊,我說了我移情別戀了嗎?”
“你沒有?那這張桌子是怎麼回事?”他指着新買的辦公桌。“你是不是想讓那個女人來這裡坐?”
他是有這想法。
錢小江很不爽,“以前我嘉嘉姐做你的助理的時候,頂多也只能坐在隔壁辦公室。現在倒好,這女的一來你就直接放到眼皮子底下來了,還不是移情別戀?”
賀一寒苦惱地壓了壓太陽穴,“我不想跟你吵,是不是開會?人到齊了沒?現在過去會議室。”
錢小江跟在他屁股後面苦口婆心地勸,“老闆,不是我說你,萬一嘉嘉哪天回來了看到你這個樣子,她會傷心死的,你不能這樣。”
他突然停下,低落地喃喃,“她如果還會爲我傷心就好了。”
“什麼?”錢小江沒聽清楚。
“沒什麼,開會。”他跨步走出辦公室。
如果她還會爲了他傷心,證明她心裡還有他。可是她完全不會,沒有愛哪來的恨呢。現在在她眼裡,他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路人,連讓她記着掛念着的資格都沒有。
前路艱難啊!曾經最看重的名利地位,甚至尊嚴,他統統都不要,他連自己都可以不要,只要能換回她的愛,如果她還願意交換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