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菲菲，不愧是我的好姐妹啊，夠朋友！知道她哪裡疼就戳哪。
“衛堯……”
“好了，升級就升級吧。莫經理，一會登機後麻煩把改簽支付的金額跟我報備一下，回公司後我從我的出差項目上退給你。下不爲例。”
“衛堯，”莫奈不快道：“我這不是也爲了方便你和組員有更多的交流嗎？你這麼做是什麼意思？”
衛堯公事公辦道：“出差經費是走公司的賬戶，你沒經過我的允許就給所有人改簽，回公司後我無法跟財務對賬。”
莫奈還想爭執，但眼見有這麼多人在場，生生忍了下去，牽強笑道：
“這件事是我疏漏了，你要怎麼樣都行，別生氣了吧？”
我看這事差不多了，便說：“好了，反正莫經理也是好意嘛，阿堯你就別生氣了。走吧，午飯還沒吃，先去吃飯吧。”見大夥都尷尬地處在原地，我象徵性地問了一句：“你們都吃飯了嗎？”
“沒有。”
“吃了。”
挑事兒的莫奈說沒有，識趣的衆人說吃了。
唉，這場面我也是醉了。
白菲菲打圓場道：“哎呀，就都別不好意思了，你們頭的女朋友這麼問就是打算請大夥吃飯了，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走着，走着。”
於是一行十人詭異地坐在了一桌，準備吃午飯。
我和衛堯該怎麼樣就是怎麼樣，雖然不是故意秀恩愛吧，但是莫奈還是忍不住端着杯子站了起來。
“衛堯，我這次會項目組你還沒有好好跟我喝一杯呢。”
白菲菲迅速起身，端起酒杯道：“是啊，衛總，這次你們來B市一直都想和大夥吃個飯，沒想到這個夢想在此時此刻實現了。來來來，我們大夥敬衛總和林顧問一杯。”
大夥被動地起身，白菲菲繼續道：
“衛總啊，我和林顧問認識也就三個月，但是我對你們倆的愛情故事那可是萬分崇拜啊。聽說你們倆異地了好多年，可是感情一直如膠似漆，太讓人欽佩了。”
白菲菲此話一出，立刻有組員好奇道：
“林顧問原來一直都是衛總的女朋友啊？”
“哎，是不是就是那個傳說中的隱形女友啊？”
“久仰大名啊！”
我硬着頭皮笑了笑：“哪裡哪裡。”
但是也有不識趣地組員小聲說：“那個隱形女友不是分手了嗎？”
氛圍一僵，白菲菲一個刀子眼甩了過去，剛要反駁，衛堯平淡地說：
“我們沒有分手。”
所有人一愣，連我都是，不由自主地看向他。
衛堯苦笑，說：
“確切地講，是薇薇單方面提的分手，因爲我以前做了一件錯事，她就用兩年時間來懲罰我。好在我‘留級’查看期間表現良好，薇薇就恢復了我男朋友的身份。”
我心裡一暖，他再一次在衆人的面前，攬下了所有的責任，包容我任性的一切。
霎時，衛堯同學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又高大了許多。
“頭，不帶你們這麼花式虐狗的，那甜蜜的小眼神快要讓我們嫉妒死了。”
小孫調侃着戲言，衆人眼中或多或少的豔羨的確讓人爽了一把，至於是
真心還是假意，管他呢。
“可是異地戀還是不太靠譜啊。”莫奈抱着不看好的態度，直接道：
“我姑姑就是異地戀結婚的，不過後來還是離了。”
這話說的要不要這麼歹毒，我忍無可忍，道：
“那可真是可惜了，你說得對，異地戀是不靠譜，但是隻要衛堯是靠譜的，就夠了。”
白菲菲默默地給我點了個贊。
“是啊是啊，這年頭純愛不多了。能堅持這麼久看得出你們一定很珍愛彼此。總監，以後結婚了，可別忘了請我們喝喜酒啊。”
“對對對，來一起碰杯，祝總監和林顧問兩個白頭偕老，百年好合。”
哼哼，莫奈的鼻子都要氣歪了。
吃過了飯，和衛堯手底下的組員關係更近一步，有的已經直接改口叫我“大嫂”了，我捏着癟下去的荷包，笑得直流眼淚：這頓飯沒白請啊！
時間也差不多了，送衛堯到安檢處，他們先走了，衛堯在跟我依依惜別。
鑑於以後衛堯還要和詭計多端的莫奈打交道，我低聲交代說：
“你以後還是提防點她吧，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衛堯挑眉，笑言：“你還怕她把我吃了不成？”
我撇撇嘴，道：“難說，我雖然相信你，但爲了防患於未然，答應我，小心一些，好不好？”
衛堯抱了抱我，承諾道：“你放心吧，我的心，我的人，都是你的。誰要敢來侵犯，雖遠必誅！”
我滿意地笑了：“這還差不多，好了，時間沒剩多少了，你快進去吧。”
他給了我一記長吻，惦念道：
“一個人好好照顧自己，我的手機24小時開機。薇薇，不論何時，只要你需要我，天涯海角，我都會趕過來。”
“嗯。”
飛機划着一道長線消失在天際，我望得脖子都快要斷掉了，依舊回不過神來。
白菲菲看不下去，幽幽道：
“捨不得了？我知道下一班飛機還有頭等座哦，要不要飛過去把他給撲倒？”
我嗔道：“你以爲我倆玩遊戲呢，你追我我追你的。再說……頭等座太貴，我還是攢錢以後再去看他吧。”
“林顧問，林大領導，你都升職加薪了好嗎，還在這兒跟我哭窮？不就慫恿你請大夥吃了頓飯嗎，至於不？你也不想想你這頓飯產生的經濟利益是多少，穩賺不賠啊！”
我一扭頭，拽着白菲菲往出租車停靠點走去，邊走邊說：
“走吧，就你最八卦了，什麼都往外說。”
“我那是在幫你打壓莫奈的氣焰，你都不知道你們沒來那會，代衛堯噓寒問暖，說話半遮半掩，不明緣由的組員們一頭霧水，差一點就以爲她是衛堯的女朋友了。”
“不會吧，這麼誇張？！”
“薇薇，你可別我沒警告你。有時候別太相信男人的承諾了，這些承諾守得住了才叫海誓山盟，守不住了就是笑話。你倆異地分居，莫奈和衛堯又同在一家公司，要是哪天出事了，我看你上哪裡哭去。”
“我剛纔已經和衛堯打過招呼了，這事我有分寸。你放心，對了，我還沒問你呢，你怎麼來機場了？故意來蹭飯的吧。”
“我來送小孫
啊，看他最近情緒很低落，姐姐來開導開導他。”
“就你還開導他？”我鄙視道：“人家過生日鼓起勇氣追你，結果你倆承諾當好朋友，你還來安慰人家，這是二次傷害好嗎？”
白菲菲嘆了口氣，贊同道：“我是不是不該來了，其實我就是那天喝多了，有些話說的太狠，我這不怕傷害祖國的花朵麼。”
“白菲菲同學，人小孫也就比你小了那麼幾歲好不好，爲什麼你總是樂於扮知心大姐姐，不肯跟他試一試呢？”
“咱這心裡不是還有段放不下的往事麼。”白菲菲尷尬道：“有時候面對小孫，我也很愧疚的，真的。”
我表示我沒有看出來，她哪裡表現得很愧疚。
“上回我想了薇薇你說的話，有些很有道理，我是該把過去給放下了。總不能一輩子都惦記着吧，所以等咱們這個項目忙完了，我決定請年假，去國外找他。”
我眼前一亮：“你想好了？”
“嗯，你說的對。或許我糾結的就是一個結果吧，不論對他來說是什麼，但對我來說，就是過去的終結。然後我會好好面對新的開始，再也不想以前了。”
打上了車，我倆並排坐到一起，繼續聊着。
白菲菲跟我講她那個初戀男友，什麼鞦韆架啊，上課傳紙條啊，放學一前一後回家啊……那些回憶越甜蜜我越能感受到白菲菲此時此刻的心境。
彷彿那所有的回憶都像是一場絢麗的煙花，燦爛只屬於曾經的一瞬，留下來的是虛無永寂的冷漠和刺鼻流淚的煙霧。
“那個人的女朋友當初知道你們倆的事情嗎？”
白菲菲搖搖頭：“應該不知道吧，他在大學頭一年一直隱瞞了我的存在，有時候我打電話過去，舍友起鬨，他只說我是他妹妹，呵呵……那個時候我生氣，他還安慰我說，是爲了讓我以後一鳴驚人。然後我真的相信了，再然後，等待我的就是永遠的驅逐和遺棄。薇薇，我真的不甘心，憑什麼我青春的傷痛要自己承擔？而他可以拍拍屁股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我頹廢，自甘墮落，再到重新爬起來，咬着牙走下去，這期間的痛苦，誰來爲我承擔？”她苦笑着，嘆道：
“只有我自己，還有我的親人。”
是啊，爲了這麼一個人，白菲菲割斷了十九年前的一切，同學，朋友，甚至一座她熟悉的城市。
她褪去渾身腐爛的血肉重新站起來，這需要勇氣，更需要一顆，不再柔軟的心。
我安慰道：“你想通了就好，凡事向前看，菲菲你要相信，命中註定的那個人他一定就在未來等着你。”
“薇薇，有你在我身邊，真好。今晚我請你吃飯，請回來。”
我道：“你能惦記我的好我就心滿意足了，上一次我替你打馬虎眼，你還欠我一週的午飯呢，白大小姐，你不會是忘了吧？”
白菲菲一本正經道：“怎麼會忘呢，我一直記着呢。不過嘿嘿，這不月底了嗎，我又要月光了，等下個月，下個月我吃什麼你就吃什麼，沒差！”
“算了吧，我還是覺得自己買飯比較靠譜。”
車子裡安靜了十多秒，我還是沒忍住，問道：
“菲菲，你還記得他的名字嗎？爲什麼你總是用‘那個人’來稱呼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