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堯捋了一下思路,道:
“首先我們應該明確什麼是顧問,其職責是什麼。顧問的作用最簡單的說就是在管理項目過程起到助手作用。其次,實在項目遇到法律問題時,能夠起到法律諮詢的作用,保證項目依法推進。第三,運營管理中起指導作用。第四,順利協調公司與外部合作聯繫和交流。
這些都是管理方面,從技術來說,采薇入EMT時間雖然不長,但是這不能作爲評定她是否經驗尚淺的衡量度。她在國外留學期間,也曾跟導師跟蹤EMT的幾個大項目,其中不少關鍵技術,也是她負責研發。所以從這方面來說,她完全有能力勝任顧問一職;其次,對於公司的運營,誰不是從手生開始,如果不給新人鍛鍊的機會,又怎麼有機會快速成長起來。
之前我所擔憂的是她還沒有能力成爲法定代表人,畢竟代表人一職需要全局掌控,要熟悉法律隸屬下的條條框框,還需要有長遠的鎖定目標能力和計劃能力,但是作爲顧問,其實這個職位如何看待,全在項目主負責人上。
從前的蕭雲迪是這個項目的主負責人,如今由吳用接手EMT的部分,我想以他的能力,應該不需要采薇提供更長遠的技術意見,或者其他產品方面的意見,而我——“衛堯停頓一下,溫柔地看了我一眼,道:“自然也不需要自己的女人擋在我的前面,所以顧問的很多職責,完全可以由我代勞。”
衛堯這一番話說的氣都不喘一下,一氣呵成,看來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劉世坤顯然也對此沒有反駁之意,只是看着衛堯義正言辭地護着我,啼笑皆非道:
“你要是這麼解釋,那我也沒話說。只是,阿堯,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我希望你還是不要讓這兩者牽涉太深。算啦,這原本就不該是我考慮的事,我也是以大師哥的身份對這件事多琢磨了幾下。既然你們正主都拍胸脯保證了,那我就不多說了。”
“師兄,謝謝你的貼心考慮,采薇的事情,讓你費心了。”
劉世坤擺擺手:“得了,你這麼謝我怪慎得慌。采薇啊,建議你最好詳細擬定你自己的工作職責,細化了總沒壞處,畢竟這個項目不比其他,多少雙眼睛盯着呢,又是兩家公司一起開發,該考慮的還是應該早作打算。衛堯雖然能護得了你,但難免也會有疏漏的時候,所以有的時候也需要你這個顧問從旁提點。知道嗎?”
我甜甜一笑,保證道:“劉師兄,我記住了。”
“好了,去吧去吧,再不走阿堯一會又該跟我提意見了。”
衛堯帶着我出了辦公室,一路招搖地牽着我的手直走到了他的辦公室,這才放開我。
“說吧,你怎麼來公司?”
我捏着衣角,道:“這不吳經理給我打電話麼,讓我過來入職。”
衛堯微微皺眉:“他怎麼知道你回來了?”
“我收到協議的郵件了,就給他打電話,他說正好在你們公司。怎麼了?”
衛堯讓我把郵件調出來給他看了看,果然他搖着頭道:
“坤哥的顧慮也有道理,薇薇,你最好要求公司把你的職責細化一下,這麼模棱兩可的東西,
簽了,要是以後出事了,是誰的責任?”
我搖搖頭,不太相信道:
“有那麼嚴重嗎?我看寫的挺詳細了,有問題?”
衛堯指着其中一條道:
“這裡寫每個月顧問需要負責記錄項目進程,歸檔,寫工作計劃。這個是你的工作不錯,但是這個寫完了歸誰保管沒寫清楚,這要是萬一資料丟失,算誰的?”
“我保管不就得了?”
衛堯看了看我,嘆道:“真是個天真的傻丫頭。”
我不解地看着他:“我說的不對麼?”
“你是個顧問,爲什麼要做秘書的活,如果‘傾心’加入這個項目,還需要很多地方你要去管理,如果連歸檔管理文件也要管,那你會累死的。”
有這麼誇張嗎?
我不相信道:“我在導師那裡的時候,我也是這麼做的啊。我沒覺得會累死。”
衛堯摸了摸鼻子,無奈道:“我這不是爲你減輕負擔麼。總之你要明確你的主要任務,那些瑣碎的東西,可以安排其他人來做,來協助你。如果你什麼事都親力親爲,誰還會買你的賬?”
“我覺得親力親爲不是壞事,至少這樣可以讓我儘快熟悉自己的工作,熟悉這個項目。況且,如果我什麼事都要靠別人,那我還出來工作幹什麼。”
衛堯被我說的無話可說,只好道:“好吧,那你就按着自己的想法來做,我也只是建議。不過你要是覺得累了,一定不要死撐着。你說得對,親力親爲是好事,但是你總沒必要連別人本應該要做的事也親力親爲吧?”
我點點頭,道:“那是自然。各司其職我還是明白的,你放心,我的手不會伸的那麼長,不會什麼閒事都管的。”
衛堯放心地點點頭,安慰道:“你別擔心,天塌下來還有頂着呢。不過咱們未雨綢繆,把該想到的都做到了,這樣也沒有錯。”
“嗯。”
“快中午了,留下來吃飯吧。”
我笑道:“你確定要留我吃飯?”
衛堯雙眉微挑,道:“有問題?”
我起身走到他面前,道:“你確定要把我們的關係弄得人盡皆知?”
他一副摩拳擦掌地樣子:“唔,我沒到這一點,嗯……也挺好。在你身上蓋個戳,免得老有人惦記。”
我嗤笑:“你想得美,還蓋戳,你以爲我是豬肉啊。我是想,我這馬上就要重新加入團隊,我可不想再被人認定是關係戶。”
“我問你,就算你不公開我們的關係,那些無聊的人就不會說嗎?”
我一愣,想了想,道:“好像不能夠。”
“別人怎麼說,與你何干?如果是欣賞你的人,就算你滿世界嚷嚷你是關係戶,他看重的也是你實際爲公司做了什麼;而那些不在意你,甚至對你有偏見的人,就算你現在從一個小職員做起,一步一步走上來,他們也會對你的業績指指點點。既然是這樣,那些人的看法對你來說,又有何意義?是能幫你升職加薪,還是能幫你高效率地完成工作?”
衛堯噎得我沒話說,大道理沒完沒了,可是我卻覺得有道理……
有的時候,我是太在意別人的目光了。
“所以早公開和晚公開,有區別嗎?反正你以後會嫁給我,怕什麼。”
我無語,無賴到他這個境界也不知道要修煉多久……
忽然我靈光一現,道:
“對了,我還有事沒問你呢。”
“什麼事?”
“剛纔你言辭鑿鑿,什麼我留學期間就跟着導師做項目,你怎麼知道的?”
衛堯狀似無意地看了我一眼,含糊道:
“你跟我說過,你忘了?”
我愣住,他提示道:“泰山山頂,我們聊天來着。”
那也不對啊,我道:“可是我只是提了一嘴啊。”
衛堯暗笑:“薇薇,你真的要知道嗎,你真的認爲你不在的這兩年,我就只是待着這裡,什麼也沒有做嗎?”
我不語,他道:“最開始,誰也不肯告訴我你究竟去了澳洲的哪個大學,你那幫姐妹把你的消息圍得水泄不通。後來,我好容易拿到了你銀行的賬戶,所以我循着開戶地址找過去,可惜還是一無所獲。我曾想過要放棄,但是我卻想,萬一有一天,你要是回來了怎麼辦。所以那天你提到了你導師的名字,我就搜了一下他,才發現你不愧是我的女朋友,論文發了不少?”
我默默看着他,解釋道:“對不起,衛堯……一開始我是氣糊塗了,你知道的,我……我……後來,想要聯繫的時候,卻發現我已經無路可退,是我自己把自己逼到了那個境地。”
衛堯拉我坐下,認真道:
“我知道,小丫頭就是脾氣太倔了,認死理。從前的事都是我自作自受,嗯……就不要再想了。只要現在,每時每刻,你還在我的身邊。”
說話間,叩門聲響起,我騰地一下起身,跳開好遠,衛堯憋着笑道:“幹嘛這麼緊張,”說完又高聲讓敲門的人進來。
我臉色微紅,不理他。
推門進來的人我認識,竟然是孫曉凱。
“薇薇姐,原來你真的來公司啦。”
這傢伙一見我,立刻眉開眼笑,我也被他感染,笑盈盈地跟他打了聲招呼。
“小孫,幹正事。”
孫曉凱這才一拍腦門,抱着文件上前道:
“衛哥,這是新一月的工作計劃。”
“嗯,放這吧。”
“哦。那我先出去了。”孫曉凱乖乖準備出去,我順勢道:
“那什麼……我正好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跟曉凱交流,我去他那裡了。”
剛要溜走,衛堯好笑道:“工作上的問題,你直接問我不就可以了?”
“是啊是啊,薇薇姐,其實我不太懂的。”孫曉凱一臉賣乖,逃走計劃沒有成功,我只能目送小孫離開。
轉身,衛堯已經走到了我跟前,道:“你很怕我?”
我搖頭:“沒有啊。”
衛堯篤定道:“那你躲着我。”
“……也沒有。”
“那你爲什麼要跟小孫出去,不是說好了一起吃午飯的嗎?”
“……呃,你非要問到底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