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方面,布凡重新接任了董事長的職務;楊宛如則擔任了布凡的助理,以公司第二大董事的身份兼任公司董事長的行政助理;而馮婉怡走後留下來的行政總裁職務則交給了林嘉妮。雖然公司有一部分人員剛開始對林嘉妮這個外姓人接任總裁一職頗有微詞,但林嘉妮出衆的商業能力和果斷幹練的手腕很快地堵住了這些悠悠之口。至於梅若蘭,一方面忙於幫裡的漂白事務,另一方面則幫助布凡籌劃“軍人基金會”和“保安公司”的事情。整天也是忙得不亦樂乎。
離開了幾個月後,重新坐回董事長這把椅子,要說布凡心裡沒有感觸那是騙人的。布凡站在窗前,望着大小如同螞蟻一般的車輛,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複雜感受。一方面,布凡爲自己能夠取得今天的成就感到十分自豪。雖說不是權傾天下,富可敵國,卻已是權重一方,富貴顯赫。作爲一個只有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布凡可以說已經達到了一種別人難以企及的高度了。另一方面,布凡面對現況卻感到有些惶恐。經過金家這一役之後,布凡真的感到了現實鬥爭的殘酷和自己的渺小。用布凡的話來說就是:就算打出四個二報單,也可能會被別人關死在裡面。(鬥地主術語)有時候,布凡也不禁暗自思考:自己樹立了這麼多敵人是因爲自己太過牛逼還是因爲自己表現得太過低調呢?
“咚咚咚……”幾聲節奏性很強的敲門聲打斷了布凡的沉思。
“請進!”布凡一邊說道,一邊從窗臺走回來,重新坐回椅子。
進來的是楊宛如。一身紫色的工作西裝配上裡面的白色毛衣,很好地展示了楊宛如玲瓏的曲線和高貴的氣質。布凡不由得看得有些呆了。
楊宛如看見布凡的樣子,心裡不由得好笑,嘴上卻冷冷地說道:“進來的是我,你感到很意外嗎?你不要忘了:現在我可是你的助理。”
“有你這麼一個好助理,我怎麼可能忘了呢?宛如,你說是吧?”布凡討好地向楊宛如笑道。
楊宛如並不領情,將一堆文件放在布凡的辦公桌上面,公事公辦地對布凡說道:“楊董,我是應該叫你布董呢還是叫你楊董?”
“隨便你吧!”布凡頓了頓又補充道,“你還是叫楊董吧!如果你真叫我布董的話,別人還真以爲你什麼都不懂。”
“你纔是不懂!”楊宛如狠狠地白了布凡一眼,“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布董,布董。如果你找一個姓莊的董事長,那你們連起來不就是不懂裝懂了嗎?”
布凡看着笑翻天的楊宛如,無奈地搖了搖頭,心裡不禁暗歎:女人變臉果然比變天還快。
“笑夠了,現在可以給我說,找我有什麼事情了吧?”布凡向楊宛如問道。
楊宛如聽到布凡的話,狠狠地瞪了布凡一眼,將桌上的文件夾向布凡那邊一推,沒好氣地說道:“這些文件都是影響公司決策的重要文件。希望楊董儘快把這些文件看完,然後批了交給我。”
“就這些?還有嗎?”布凡笑着朝楊宛如問道,隨手翻開一個文件夾看了看。
“嫌不夠,我等會兒叫蘇茉兒再給你拿點過來。楊董請放心,別的我不敢保證,但文件我們有的是。”楊宛如不甘示弱地冷笑道。
“把這一週的文件都拿過來吧!我幾下看完了,好去軍區轉轉。再怎麼說,我還是廣東軍區的總教官,沒空的時候總得去支持一下我二哥的工作嘛!”
“我看是找你二哥喝酒吧!”楊宛如沒好氣地說道。
“這麼隱蔽的計謀都被你看穿了啊!了不起,了不起啊!”布凡說着,想伸手去摸楊宛如的頭,卻被楊宛如狠狠地打掉了。
“君子動口不動手,不要對姑奶奶動手動腳,否則別怪我不客氣!”楊宛如說着,從兜裡拿出一封信,放在布凡的桌上,“這是婉怡姐留給你的信。你自己看吧!我先走去辦公了。”
“真香!”馮婉怡的信封上夾雜着淡淡的香味。布凡聞着信封的香氣,輕輕地將信封打開,小心地從裡面取出信紙,認真地看了起來。
信紙上帶着和信封一樣的香氣,馮婉怡纖細的筆跡整齊地排列在信紙上面。沒有任何稱呼,信一開始就是正文。
“不要奇怪這封信沒有稱呼,一開始就是正文。我之所以沒有寫稱呼,是因爲我不知道該用什麼稱呼你。”布凡看到這裡,嘴角不禁勾起一絲苦笑。馮婉怡不知道如何稱呼自己,自己又何嘗知道怎麼稱呼她?
布凡接着往下面看:“我走了!這回我終於下定決心離開你了。雖然在下定決心的時候,心裡比吃了黃連還要苦,但我還是忍着淚給你寫這封信。”布凡看到這裡,心裡也不禁泛起一絲苦楚。如果自己要馮婉怡留下,她會爲了自己而留下嗎?世上沒有月光寶盒,時間不會倒流,布凡或許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嗎?那時,你從特訓中出來,第一次來楊氏集團大廈。老實說,我對你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自大、好色、張狂、頭腦簡單……除了你一身的肌肉,我幾乎沒有從你的身上找到任何優點。”布凡看到這裡,不禁苦笑地摸了摸鼻子,自言自語地說道:“我那時真的有那麼差嗎?”
“後來,你變了,至少我感覺你變了。經過了楊承志的事情之後,我感覺你第一次蛻變了。你從一個張狂、自大的男生變成了一個成熟、內斂的男人。從那時起,我第一次從你的身上感受到了成功者的氣息,心裡不禁佩服(或者說膜拜更爲恰當)起楊先生的眼光。如果你是一匹千里馬的話,那楊先生就是當之無愧的伯樂。”布凡認真地點了點頭,心裡默默地贊成馮婉怡的觀點。如果沒有楊玄,布凡知道自己可能在六年前已經成了一堆埋藏在地下的白骨,當然也不可能有現在的成就。
“說起楊先生,有件事情我不得不向你道歉。或許你已經猜到了,一開始我來你身邊幫助你,其實是楊先生安在你身旁的一顆棋子。一方面,作爲助理協助你處理公司的事情,教會你一些管理公司的經驗,另一方面則是監視你在公司的一舉一動。只要你一旦做出有悖於公司的事情,我就會啓動楊先生預先留下的緊急議案,收回你手裡的股權,把你從董事長的位子上面趕下去,然後幫助宛如登上總裁的位置。不過,最後的結果倒是Lang費了那個議案(馮婉怡畫了一個笑臉在上面)。”布凡臉上不禁泛起了一絲微笑,心裡其實早已經想到了一向謹慎的楊玄爲了防止自己篡權,一定會給自己留後手。
“當你帶着楊氏集團或者說整個楊家逐漸復興,迅速崛起的時候,我那時已經不再是一枚安在你身邊的棋子了。我對你的幫忙可以說是情不自禁。那時,我突然發現我對你已經不再是簡單的好感或者喜歡,而是一種深深的依戀。你就像我的一所大房子,只有在你面前,我纔可以做一個無憂無慮的女人,無所忌憚地享受你給我帶來的安全感。所以,那天我藉着酒勁,搬到了你那裡去住,爲的就是能夠充分你身上富有的安全感。”布凡清楚地看見最後“安全感”那三個字明顯有被水打溼的痕跡,知道忍住的淚還是滴落了下來。
“你在給我安全感的同時,也讓我對你產生了無與倫比的依戀。我清楚我自己是一個很要強的女人。自從家裡發生變故之後,我已經習慣了沒有依戀的日子。而你卻又再次給了我。依戀就像毒品一樣,在給我安心的同時,卻在羈絆我的獨立。每當我試圖離開你的時候,眼睛裡的淚水都不禁讓我放棄。這時,我恨不得我們只是陌生人。”信紙上又一次出現了清楚地水漬。布凡心裡明白:她又一次因爲自己流淚了。
“你和林嘉妮的訂婚終於讓我含淚下定決心離開你。正如我開頭所說的那樣:我走了!這回我終於下定決心離開你了。”布凡的眼睛不由得有些溼潤了。
“我終於自由了!你不應該流淚,應該微笑,微笑着祝福我開始新的生活。”布凡看到這裡,臉上勉強地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
“我計劃以周遊各國開始我的生活。趁着這段時間,我會到世界各地走走。當我走累或者擺脫了你給我的依戀時候,我想我會回來。畢竟,這裡是我的家。”
“最後,以一首歌作爲這封信的結尾吧!別管以後將如何結束,至少我們曾經相聚過。
不必費心地彼此約束,更不需要言語的承諾。只要我們曾經擁有過,對你我來講已經足夠。
人的一生有許多回憶,只願你的追憶有個我……”
最後的落名是:你追憶中的我。
“人的一生有許多回憶,只願你的追憶有個我!”布凡不禁想起了另一個離自己而去的女人:柳清雅。
高傲的女人遇上多情的男人註定就是一場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