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李倩送回去的墨裕笙有些心煩意亂的開着瑪莎拉蒂在路上毫無目的的兜風。
今天的這一頓晚餐,着實讓他意外秦蒔璇的出現。雖然赴約之前便知道此次不會簡單的吃飯而已,但自己是打定了主意要去會會這個突然插足u市的人。
潛意識裡,商人的直覺告訴他,這人如同他們一般,心思絕不簡單。
只是沒想到,秦蒔璇居然和剛來U市不久的佼佼者竟然認識。甚至,兩個人大張旗鼓的穿着同樣色系的衣服。
莫宇傑看來不僅將自己的事業方面打聽的清楚,連私生活上也不放過。他這舉動是想挑起矛盾吧。
不過,他的想法怕是要落空。
自己和秦蒔璇的婚姻不過是父母之命,他壓根就不在乎挑起這個矛盾。只是該死的,她爲何卻那般配合莫宇傑?莫非是聯手?
眼睛看着前方的路況,墨裕笙覺得這個想法不切實際。
三大家族同氣連枝,她不可能這樣做。
於她,沒有好處。
這樣想着,心裡也放下一些擔心。
那時,走在他們身後。他也不知爲何,覺得這樣的情景很怪。甚至會覺得前面兩個人的搭配異常的不順眼,眼看着他們的車被開過來,眼看着秦蒔璇捧着藍色鳶尾隨風捋起自己的長髮。
那時候居然也會發現她的美?!
那次宴會以後,便不再相見。因爲不會看見,就不會注意。因爲不會遇見,就不會想起。
他們的婚姻渾渾噩噩的度過了大半年,他沒有給她所有她想要的婚姻的設想。因爲這一切都不是他自願接受的,甚至在瞭解到她不再是他印象裡的她的時候。
很多個日子裡,去改掉那些因爲她而養成的習慣。
很多個日子裡,無法忘卻那天那幕她和倩兒的場景。
很多個日子裡,他開始對她漸漸失望,開始對倩兒無比自責與內疚。
車子開到了街心公園,不經意的偏頭看向路旁的事物卻發現剛纔還在心裡低語的人,正在大理石凳坐着。在她旁邊是一隻斷了高跟的鞋,她一個人坐在那裡靜靜的盯着地
面。
墨裕笙將車靠在一邊停下,行動上早已快過了意識。
慢慢靠近的時候,他更加清楚的看到她的腳踝紅腫了一大片,與另一隻腳形成了明顯的對比。她愣愣的發呆,沒有注意任何人的存在。手提包居然就讓它待在旁邊,好似也不怕別人偷了去。
想要過去叫她,可是意識上已經不允許他再作出這種類似的奇怪舉動。
定在那裡,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看着她,這一刻那些她曾經身上閃耀的光芒在這一刻低落於塵埃。
她確實不是他印象裡的那個她了,那時即使是嬌蠻任性也讓人無法對她厭惡,那時即使是霸道衝動也是因爲看不慣欺凌弱小的事。
是不是走出校園之後的他們,都在變了。
他即便還維持某些原來的原則,可自己也知道與當初的自己相去甚遠了。有些東西可能改不了,但有些東西即使想永遠不改變也不可能。
社會,現實,將他們都打磨成了最適應在這裡生活的人,依着這樣的原則或者規矩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無限擴大自己的慾望。
就在兩人都沉浸在各自腦海裡的思想時,一個人影飛快的跑過來,順手奪走了秦蒔璇的包。
秦蒔璇因爲迎面一道人影閃出的風,意識到自己的包不見了。
想起裡面的錢包裡有着她珍藏的東西,她忘記了腳上的傷就想往前去追。
嘴裡嚷着跑遠的小偷站住,很緊張包包的樣子。
墨裕笙看見她這般模樣,忙跑過去扶住快要跌倒的她。
她隱忍痛苦的樣子,被墨裕笙收入眼簾。
“裕笙,你怎麼會在這裡?”
墨裕笙皺皺眉,難道他不能出現在這裡嗎?不是剛剛還很着急自己的包嗎?怎麼這會見到他了,她倒淡定了?
“現在問這個問題重要嗎?你不是很緊張你的那個手提包嗎?”
秦蒔璇看着早就不見蹤影的小偷,心下雖急,可她現在的狀況哪裡是逃跑高手的對手。
“我會自己找的,謝謝你扶我。”秦蒔璇按耐住自己的心情,不留痕跡
的將墨裕笙拉開了距離。“我會找警察幫我留意的。”
墨裕笙看着她,抿嘴笑了一下。現在她身上身無分文,又沒有電話,腳又傷着。怎麼找警察?怎麼找小偷?怎麼找包?
“你好好坐好,我幫你報警找找。”於是,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號碼。
坐在凳子上的秦蒔璇,聽着墨裕笙對着手機那頭說着話,低沉磁性的嗓音溫潤雄厚。如果語氣稍微帶着點感情,那便是一抹良藥安撫內心不安的人。
才吃過飯不過幾個小時,她以爲又會在很久的時間裡見不到他。她以爲他又一次將自己以他的思想誤解之後,就不再多瞧一眼。
看着墨裕笙的側臉,秦蒔璇在想,爲什麼每每她最狼狽的時候,最孤立無援的時候,他會那麼意外而又恰巧的出現在自己面前。然後,幫自己處理麻煩。
這樣的他,每每在她心底最柔軟的時候闖入。叫她該如何能不去愛?
是時機的錯?還是他們倆之間差那麼一點的錯?
她這一刻多想如他們幼時那般,窩在他懷裡尋求他的安慰或者告誡。
因爲那樣的懷抱,溫暖的讓她覺得自己就算再倒黴也好再狼狽也好,有個人會陪着她一起收拾,一起處理。
好想好想整個人就撲上去,可是卻不能。
她不再是從前的她,他不再是從前的他。
他們的關係也不再是從前的關係。
她不敢拾起那先豁出去的心情,不顧一切後果去擁抱他。
她怕,連這一刻的好都會因爲自己的衝動而消失殆盡。
所以,默默看着他這樣爲着自己,也算心靈上一個小小的慰藉。
真的,現在的她,不需要他百分百的對她好,只希望他不會百分百的否定她。
愛情,她還想堅持;愛他,她還想繼續。
即便走到如今,她還是高興的,她有觸動他。
他的配偶欄裡是她的名字陪伴着他。
她還可以爲着這些虛的東西來告訴自己,他沒有完全的丟棄掉自己。
她還可以繼續……還可以繼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