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滿乞求的問話讓鬱梓心跳加速,鬱梓清楚地知道這句話裡的意思,戰凜所說的“抱”,絕不是單純的擁抱這麼簡單。
只是他的心,卻不想拒絕,也無法拒絕這樣的戰凜。
明天早上五點,戰凜就要走了,還有十個小時,僅僅十個小時而已,至少讓他留下點什麼!鬱梓的心在咆哮着!
鬱梓只猶豫了不到兩分鐘,在戰凜露出絕望的表情之前,修長的手臂向上挽住戰凜的脖子,利落地往下一拉,柔軟的脣瓣貼上了戰凜的雙脣。
不再像許多年前爲了保護紀哲謙纔在律師樓下主動吸引戰凜注意力那樣,儘管鬱梓依舊跟多年前一樣在吻技上青澀得叫人無奈,但是他難得的主動卻像一陣電流般瞬間擊打在戰凜的身上,的火光開始熊熊燃燒。
鬱梓微仰着脖頸,感覺到戰凜的溫度後停頓了一下,幾秒後像小動物般開始小心翼翼地試探,伸出芳香的舌撬開戰凜的貝齒,第一次如此大膽地朝戰凜發起進攻。
腦海裡飛速想起戰凜以往的動作,鬱梓像一個遲鈍的學生終於探索到了接吻的秘訣一般,第一次如此認真地接吻,用盡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技巧,鬱梓沉醉在這個吻中。
戰凜先是驚愕,而後一直用溫柔的眼神鼓勵着他的小烈馬,沒想到在離別前鬱梓竟然願意留給自己如此幸福的回憶,戰凜儘管心裡苦澀,卻配合着鬱梓好好地享受這個吻。
最綿長細膩的吻在兩人要窒息前迫不得已地停止,戰凜將鬱梓輕推倒在純黑色的大牀上。
黑色的牀,如墨的發,映襯着白皙嬌嫩的肌膚,戰凜認真地打量着身下的這張臉、這具令他沉迷的身軀,這麼多年過去,鬱梓依舊沒有一點變化,有的人似乎天生就跟衰老難以扯上關係。
一如在霓魘門口的初見,被人碰掉了眼鏡後,即使頂着最普通的髮型,鬱梓那清冷的氣質依舊在人羣中成爲一道亮麗的風景,足以令戰凜在穿過所有的人看到鬱梓的存在,甚至從那時候開始,心就已經蠢蠢欲動地不受控制。
低頭將所有的深情化作印記留在鬱梓的身上,熱吻落在鬱梓的額頭、眼角、鼻翼、以及如花般嬌嫩的雙脣上。
鬱梓沒有拒絕,甚至微仰起頭主動地承受着戰凜的撫摸與親吻,帶着令人心動的郝然,鬱梓低垂着濃密的睫毛,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戰凜的臉上。
這一夜可以說是鬱梓最主動配合的一夜,而戰凜也用盡了前所未有的溫柔,極盡地照顧鬱梓的感受,將疼痛感減到最低。
戰凜在牀上從沒有如此憐惜過一個人,他一向忠誠於自己的,很少去顧及牀伴的感受,鬱梓,是第一個想讓戰凜好好對待的人。
熱情的繾綣一直持續着,古老的大鐘不緊不慢地轉動了一輪又一輪,黑色大牀上的兩個男人依舊沉醉在情.欲的夢境中……
在攀上絕頂高峰的那一刻,戰凜認真地在鬱梓的耳邊呢喃:“不管你信或不信,我只對你一個人解釋。”
鬱梓迷糊地睜着微波盪漾的雙眸,帶着些不明所以的懵懂,聽着戰凜的話語。
“我可以發誓,一,我沒有跟英薇發生任何關係,二,我絕不會娶她。”
沒有再多的話語,一切又轉變爲實際行動,根本不讓鬱梓有哪怕一秒鐘的思考時間……
良久以後,戰凜側躺着用修長的手指一寸一寸地刻畫着鬱梓的五官,凝視着鬱梓沉睡的睡顏,再多的不捨也無法阻止離別的鐘聲敲響,戰凜第一萬遍暗自提醒自己要遵守諾言,放他走。
無比艱難地將手指從鬱梓溫暖的臉龐上撤去,高大的戰凜瞥了時鐘一眼,還有十分鐘就五點了。
以生平最慢的速度從衣櫃裡拿出熨燙平整得沒有一絲褶皺的西裝,穿戴好後戰凜將鬱梓的衣服放在帶有歐洲皇室風格的座椅上,不敢再回頭看鬱梓一眼,戰凜快步離去。
“等他自然醒後,就送他離開,無論他要去哪裡,務必安全送到,派人在暗中保護他,沒到危急關頭不準出現。”戰凜冷靜地下命令。
獵非恭敬地點頭,“是,凜爺,您現在就要出發到芝加哥了嗎?”
“遊輪已經在碼頭等了,我帶一組兄弟過去芝加哥視察一下,半月後回來。”
芝加哥並沒有發生什麼要事需要戰凜親自去視察,這一切不過是戰凜擔心自己無法看着鬱梓離開而調離自己先走的藉口罷了。
戰凜離開宮殿後,獵非依舊盡忠職守地守在宮殿的樓梯口處。
一直到中午,鬱梓才拖着痠軟的身體醒過來,大牀上只剩下自己一個人,鬱梓悵然若失地用手指撫過昨天夜裡還被人躺過的區域,被單已經因爲那個男人離去多時而變得冰冷,一寸一寸冰凍着自己的心。
儘管昨晚愛得激烈,但由於戰凜有分寸地照顧好鬱梓,所以儘管身體有些痠軟,卻並未像從前那樣受傷,鬱梓坐在牀上歇息了幾分鐘後慢慢地嘗試起身。
看了一眼放在椅子上的衣服,鬱梓顫抖着手將衣服拿起,慢慢挪到了浴室。
水珠從鬱梓的黑髮落下,掉進了浴缸裡,鬱梓失神地坐着,腦海裡還在迴旋着昨晚發生過的一切。
“啪啪”兩聲,鬱梓拍了拍自己的臉,整個人清醒了過來,他該離開了。
穿好戰凜挑選的最昂貴最適合自己的一套西裝,鬱梓拉開浴室門,獵非已經算準時間站在宮殿前等候了,“鬱少,車已經備好。”
獵非相信戰凜這次做出的並不是一個壞選擇,愛,有時候也需要學會放開,一味地將對方囚着,永遠無法解決最根本的問題。
鬱梓點頭,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了什麼,鬱梓又回頭翻找,終於在不遠處的地毯上找到那把耀眼的金色軍刀,緊緊地握在手中,一如許多年前,他愛着紀哲謙的時候,也是如此握着那把銀色的手術刀。
戰凜並沒有將手機還給鬱梓,除了無名指上的戒指外,這把軍刀鬱梓想留着,即使沒有什麼特殊意義,好歹也能防身。
鬱梓並不知道,戰凜派了人暗中保護着他,即使放他離開,戰凜也不準鬱梓有任何閃失。
獵非平穩地開着一輛房車,車裡有豐盛的早餐,鬱梓坐在舒適的坐墊上看着窗外的風景,吃到嘴裡的香草蛋糕似乎變了味道,這自由的空氣,鬱梓呼吸得甚至有點痛。
距離身後的別墅越來越遙遠,鬱梓的心也像被掏空了似的,有點難受,甚至有點鼻酸。
“鬱少想去哪裡?”開出了屬於戰凜的別墅羣地盤後,獵非開始詢問鬱梓的去處。
鬱梓低頭思考了一會兒,問道:“陸影在你那裡住的話,原來的房子是不是還空着?”
獵非點頭,“這今年陸影一直用自己的工資跟房東續約,幫你留着這間房子,他說他答應過你,要幫你維持原樣,守住那間房子。”
想起陸影可愛的性子,悲傷地陰霾散去了不少,“這些年他有心了,替我謝謝他。”
“鬱少,我想你親自去說的話會比較好,今天剛好他休假,而且你房子的鑰匙還在他手上。”獵非提議道。
有段時間沒有碰過陸影了,越離開得久就越想念那個小東西,小東西應該也會很想念他吧?正在開着車的獵非想起陸影,嚴肅的臉龐像冰上崩了一角,揚起了淺淺的微笑。
鬱梓剛獲得自由,想起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過陸影了,也想親自去看看陸影過得如何,便沒有猶豫地點了點頭。
而正坐在豪華遊輪裡的戰凜通過特殊設備一直看着鬱梓的睡臉,一直到鬱梓踏出宮殿的時候才咬牙關掉面前的屏幕,如受傷的野獸般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
聽到熟悉的汽車引擎發動聲愈來愈近,別墅裡的陸影再也坐不住,這一帶只有獵非這一幢豪華別墅,所以只要有汽車的聲音,肯定是獵非回來了!
好多天,已經好多天沒有見到獵非了!
雖然獵非每天晚上都會抽出時間給他打電話叮囑他好好睡覺,但是隻要一天沒看到獵非的人,陸影依舊提心吊膽,戰凜是什麼人陸影也不是不清楚,跟在戰凜身邊辦事的獵非,自然也有可能遇到各種各樣的危險。
陸影不會去強行干涉什麼,更不會讓獵非爲難地在自己與戰凜之間做什麼無謂的選擇,但是他阻止不了自己的擔心。
飛快地套好褲子,隨意地穿上一雙拖鞋,陸影打開別墅大門,剛好看到將車停在別墅門前的獵非,小小的陸影歡快地飛奔過去,一頭撞進獵非的懷裡。
而獵非自然也是滿心歡喜地摟着他的小男人,鬱梓病了有多久,他就有多久沒有見到陸影了,這種每天發瘋般的想念終於在今天得到紓解了!
“獵非,你回來了!”陸影在獵非的懷裡仰起嬌憨的臉,歡快地喊道。
獵非點頭,回過頭道:“你看誰來了。”
被獵非高大的身影擋住的,是多年不見的鬱梓!陸影定住了,這麼多年,鬱梓一直被陸影掛在心頭,而今才終於相見。
鬱梓展開笑顏,“好久不見,陸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