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女紅比試的成績高了些,白紫鳶躋身前20的行列,有資格進行最後的才藝表演,雖然她是準備了支舞,不過到底沒真想上臺表演,只是備着不時之需而已,卻沒想到,竟真的派上了用場。
照舊,男子的演武比試先進行。
時值正午,陽光略微暖和一些,演武場上已經站定了第一對比鬥選手,兩人拱拱手,便開始拼殺,說拼殺毫不誇張,雖然演武是點到爲止,可卻一點也不妨礙這些人豁出性命交戰,畢竟,這比鬥雖非生死相搏,可卻都關係着自家的顏面聲望,更關乎自己的前途命運,在場的有哪個不在乎這些呢,所以,比拼十分激烈,場面雖非慘烈,可也稱得上險象環生。
白紫鳶站在隊伍裡,興致勃勃的瞅着場上的比鬥。這現實版的武林大會,可比看電視精彩的多。
正看得起勁,忽覺有人在身後拍了她一下,白紫鳶回過頭,卻見是個宮裝侍女,有點眼熟,緊接着便想起來,這好像是皇后身邊的侍女,方纔就是她領了皇后的命令拿金瓜子給她和韓霓驊。
“白小姐,皇后娘娘請你過去說話。”那侍女說道。
白紫鳶張大嘴,啊?皇后叫我?叫我做什麼!心裡驚訝,面上只能趕緊恭敬道:“麻煩姐姐帶路了。”
那侍女點頭,引着她走向花園,而方纔還在鳳座上端坐的皇后娘娘,便在花園的花亭裡坐着。
白紫鳶小步上前,跪地:“臣女白紫鳶,參見皇后娘娘千歲。”
“起來吧丫頭。”皇后擺擺手,淡笑道。
白紫鳶謝過,小心翼翼起身,垂着頭也不敢直視皇后,心裡琢磨着,皇后找她來做什麼?總不能因爲方纔一個小小的繡品就對自己這麼感興趣吧!
許是瞧出自己的忐忑,皇后笑了笑道:“丫頭你不必這麼緊張,本宮對那些打打鬧鬧的不甚感興趣,找你來陪本宮說說話。”
白紫鳶忙道:“紫鳶謝娘娘賞見,能陪娘娘說話是紫鳶的福分。”心裡道,你這麼一說我咋更緊張了呢,你不會就因爲這種原因找我來吧,你們這些人說話總是這麼拐彎抹角的,能不能爽快點,告訴我你找我幹啥,我膽子小,心臟不好,經不得嚇的!
皇后道:“丫頭長得水靈,嘴巴也甜,白將軍倒是好福氣。”
白紫鳶躬躬身,意思是,您過譽了。
皇后抿抿脣,又露出個可惜的表情,搖搖頭道:“可惜出身有些低了……”
白紫鳶瞪眼,啥?沒得又提我的出身做什麼,你這上看下看打量我同打量你兒媳婦一樣是要做啥?忽然又驚住,被自己腦子裡忽然蹦出來的字眼嚇了一跳。
媳……婦?我的媽呀,你該不會在想這個吧!不不……不會的,你是皇后,你兒子是太子,你咋會瞧上我這樣庶出的丫頭呢?不會的,一定是我太異想天開!可腦子裡驀地又閃過太子那狠厲的笑和極富攻佔欲的眼神,瞬間驚出一身冷汗。
皇后瞧她神色變幻不定,微微揚眉,道:“聽說前幾日太子在西樓酒會上點了你爲頭籌,可有此事?”
白紫鳶驚醒過來,忙道:“回稟皇后娘娘,那日紫鳶僥倖,承蒙太子殿下恩賜,纔有幸得了頭籌,其實紫鳶實在是擔當不起的。”
“哦?如此說來是太子識人不明瞭?”皇后說道,不明心思的看向白紫鳶。
白紫鳶嚇得,趕緊跪地道:“紫鳶不是這個意思,實在是得此殊榮有些慚愧,故此不安而已,太子殿下英明神武,怎會識人不明,皇后娘娘您言重了!”
皇后笑笑:“小丫頭到底不經嚇,行了行了,起來吧,本宮只是同你開個玩笑而已。”
白紫鳶瞪着眼,忐忑地看她,開玩笑?你個皇后沒事同我這個小丫頭開玩笑,你是在同我開玩笑吧!
見她站起來之後,皇后又道:“聽說你身體不太好,可有此事?”
白紫鳶應道:“回皇后娘娘話,紫鳶自幼身體不好,是胎裡帶來的,除了好生調養也沒別的辦法,這些年也多虧爹爹和大娘照顧才能活到現在。”
對對對,我身體不好,而且很可能一不留神就一命嗚呼了,所以不管你在想啥,千萬可別往我身上考慮!方纔那個猜想實在讓她害怕的緊,只盼着自己這麼說能打消了她那個可能存在的念頭。
果然,皇后聞言皺起了眉。呃,身體不好啊,這可有點麻煩了……
也不知是不是她這話起了作用,又或是皇后娘娘對她的興趣沒有了,再隨便說了兩句,擺擺手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白紫鳶趕緊恭敬的磕個頭,從花亭退了出來。
皇后瞅着她的身影面色明滅不定。
撫着胸口差點跳出來的心臟,白紫鳶加快腳步,趕緊逃離是非之地,卻不料路旁忽的跳出來一人來,攔住她的去路。
白紫鳶驚呼一聲,纔看清那人是誰。
“你怎麼在這?”這神出鬼沒的人除了那越蒼穹又有誰。
越蒼穹上前一步,盯着她的臉,又瞅一眼她過來的方向,皺眉道:“那皇后娘娘找你做什麼?”
白紫鳶眨眨眼,你咋說起皇后娘娘語氣這麼不尊重呢?沒好氣道:“你問這個幹嗎?你不是該在演武場等着上場比試麼,怎麼會在這裡?”
越蒼穹翻個白眼,哼道:“還不是瞧見你被皇后的侍女帶走,擔心你纔過來看看。”
白紫鳶愣了愣,看他,擔心我?你爲啥擔心我?
越蒼穹似乎對她這樣詫異的表情很不滿意,白她一眼道:“你就當我多管閒事,告訴我,皇后找你幹嘛?”
白紫鳶皺皺眉,猶豫了一下才道:“我也不清楚,只說找我說說話,隨便問了幾句,倒也沒說什麼。”
越蒼穹皺起眉,也不知在想什麼,半響道:“以後小心着點,別再接近那女人!”
白紫鳶鼻子裡哼哼,心道,我倒是想離她遠點,可是你覺得我有本事做那個決定嗎?
似乎也察覺自己的話有點不靠譜,越蒼穹乾咳一聲道:“我是說,讓你別惹她注意。”
白紫鳶點點頭,算了,看在你真好像是關心我的份上,不挑你話裡的刺了。
正想離開,卻見白天寧也過來了,看見她同越蒼穹站在一起,先是一愣,而後快步向前,一臉警惕地看着越蒼穹,冷聲道:“你在這做什麼?”
越蒼穹一見是他,面色微變,乾笑一聲道:“巧遇而已白公子,別這麼緊張嘛!”
白天寧哼道:“男女授受不親,越公子應該避嫌纔是。”
越蒼穹再尷尬笑笑:“白公子說的對,本公子這就避嫌。”說罷了轉身就走。
白天寧又道:“鑑於越公子名聲在外,還請以後離我妹妹遠些!”
越蒼穹面上笑容僵住,瞅瞅白紫鳶,再看看白天寧,咬咬牙道:“恐怕這個不能如白公子所願了!”
白天寧皺眉,微怒:“越公子說什麼?”
越蒼穹忽的笑笑:“別的本公子都依你,不過這次可不行,本公子對你家妹子一見鍾情,已經決定討她做媳婦,自然不能答應你的要求!”
白紫鳶張大了嘴,啊?你說什麼?
白天寧先是一愣,繼而大怒:“越蒼穹,你別癡心妄想!”
越蒼穹卻看向白紫鳶,桃花眼笑盈盈:“是不是癡心妄想,你說了可不算。”
話音一落,身形一晃,竟展開輕功迅速不見。
白天寧的臉色頓時十分難看,神色不悅地看着白紫鳶。
白紫鳶趕緊搖頭:“哥哥別誤會,我可對他沒半點意思。”
白天寧哼一聲,意思是,這還差不多,你要是也對他有想法,我就得好好教育教育你了!
白紫鳶趕緊岔開話題,問:“哥哥怎麼過來了?”
白天寧道:“我看見皇后的侍女帶你過來,不放心,所以過來瞧瞧。”擰了擰眉,問道:“皇后娘娘找你做什麼?”
白紫鳶想了想,搖頭道:“只是隨便問了幾句話,倒是沒什麼特別的。”心下卻是不想把自己胡亂揣測的東西告訴白天寧,只怕惹得他也胡思亂想。
白天寧皺皺眉,也不知是不是信了,頓了片刻道:“既然無事那就回去吧,武鬥快結束了。”
白紫鳶問:“哥哥可比試過了嗎?”
白天寧點點頭。
白紫鳶笑眯眯道:“定是贏了對嗎?”
白天寧揚揚眉:“險勝而已。”
白紫鳶笑道:“哥哥總是這麼謙虛。”
白天寧笑着搖搖頭。
爲了避免引人注目,快到演武場的時候,白紫鳶和白天寧分開過去,到了演武場的時候,便見臺上正交纏在一起的卻是三皇子秦凜夙和二皇子秦子晏。
兩人你來我往,雖招招迅捷,可卻感覺都勁氣不足一樣,雖交纏在一起,卻又鬥得不甚精彩。
白紫鳶眯着眼去看高臺上,皇后已經回到了鳳座上,瞅着演武場上的比鬥,神情淡漠,目光卻微微閃爍,而皇帝面容沉靜,神態靜默,一雙眼深沉無比,卻看不出任何情緒來。
半響,演武場上兩人雙掌相撞,猛然分開,雙雙後退數步,兩人擡眼看對方一眼,忽的都露出笑意,然後轉身朝着御座的方向跪下,二皇子開口道:“啓稟父皇母后,兒臣與三弟武功相當,再鬥下去恐傷了兄弟感情,還請父皇母后恩准我二人此戰平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