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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墨容心頭忽的生出一絲很怪異的感覺,好像被什麼東西扯了一下似的,有點不安,又有點莫名的興奮。
他微微皺眉,擡眼瞅着眼前不遠處,那是一片灰濛濛的沼澤地帶,周遭氤氳着灰濛濛的一片霧氣,那是沼澤地常年積聚的瘴氣,於普通人而言,是致命的。
轉目再看看周圍只餘下的不足百人的將士,一個個筋疲力盡,傷病累累。這樣的情況下,他心裡那莫名其妙的興奮感到底是從哪來的?
秦凜夙也皺着眉,看着眼前的死地,咬牙。心裡騰起一股怒火,不甘又無奈。難道他拼了這麼久,就只是這樣一個結局嗎?
不…不會的!他猛地轉身,幾步走到那渾身是毒的女子夏鎏面前,揚手扼住她的脖頸。
“說,你有辦法穿過這片沼澤,若是沒有,你的命也就到此爲止了!”
白天寧變了臉色,忙上前拉住秦凜夙的手。自然不是怕他殺了夏鎏,而是怕這渾身是毒的女子身上的毒,沾到了秦凜夙身上。
“殿下,小心!”
秦凜夙搖搖頭,扼着夏鎏的手愈緊。
越安心捏緊了拳,咬着脣,卻是不願看見夏鎏在自己面前被殺了。忍不住開口道:“夏鎏,你要是有辦法過去就說吧,你害的丹陽城失守,害得那麼多將士戰死,就算你跟三殿下他們有仇,可這些將士是無辜的,你不能害了他們的性命啊!”
夏鎏的脖子被緊緊掐着,呼吸有點困難,很快憋紅了臉,可面色卻依舊很淡然,她擡起眼看看秦凜夙,又看了越安心一眼,心想她雖然能在死前放出渾身的毒讓這些人陪葬,可也難逃秦凜夙致命的一掐,而且,她家師父交代要殺的那幾個人她如今也不能確定在她放出全身的毒之後是不是絕對能殺得了他們。
權衡之下,她帶一羣蝦兵蟹將去死,好像有點不太值得。想到此,便點了點頭,再瞅一眼秦凜夙掐着她脖子的手,意思是,你這麼掐着,我也說不出話來啊!
秦凜夙哼了一聲,鬆開了她。
夏鎏道:“我是萬毒窟的人,身上只有毒。這瘴氣我可以讓你們通過,只是過去之後無論是什麼地方,能不能走得通,這片沼澤地在十天之內都不能再靠近了,因爲我的藥,再加上今夜的月光,會讓這片沼澤地的瘴氣變成無藥可解的毒氣。”
秦凜夙擰眉,看向上官墨容。
上官墨容想了想,點頭道:“這樣也好,無論這片沼澤後面是什麼地方,赤奴國的人即便是追上來也過不去,咱們先過去了再從長計議,若是所料不差,白將軍應該已經到了岳陽城了,咱們先甩開追兵,再想辦法聯繫白將軍。”
白天寧也點點頭,冷冷向夏鎏道:“我解開你一隻手的穴道,你最好別耍花樣!”
夏鎏自然沒有耍什麼花樣,雖然她一隻手可以動用很多毒,可是在眼前這羣手裡有着連她最引以爲傲的毒藥都能化解的神奇東西之人面前,她沒有絕對能逃走的把握,所以她選擇暫時妥協。
在上官墨容一行人從沼澤中穿過之後,日頭西斜,天色變暗,月光升起。
月色之下,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停在沼澤地邊緣。月光清亮,藉着月光可以看清,爲首的一人着金色鎧甲,面上戴着半截金色護面,只露出一雙如野獸一般的雙眼,嗜血,冰冷。
“將軍,前面是沼澤地,還…還繼續追嗎?”身旁一將士戰戰兢兢發問。
金甲將軍嗜血眼眸看他一眼—嗯?你是累了呢,還是怕了呢?無論是哪個理由讓你問這多此一問的話,爺都很想一巴掌抽死你。
將士明顯察覺出自己多嘴了,嚇的渾身哆嗦,只差從馬上摔下來。
“我若是你,就一定不會繼續追下去…”一個輕飄飄的聲音從隊伍裡傳出來。
“嗯?”金甲將軍轉過臉去。哪個不要命的敢違抗他命令來着?
隊伍裡一騎緩緩踱出來,馬是白馬,馬上的人穿一身白衣,在這月黑風高之夜略顯慎得慌。
金甲將軍擰起眉毛。臨行前元帥大人非得讓這傢伙跟着他,也不說到底有啥用,又讓他不要怠慢了,這傢伙一路上都安安靜靜地,也算是有眼色,這會跟他唱反調,啥意思啊?這火倒是不能隨便發了。
白衣白馬稍稍前行,也不說話,揚起手裡的鞭子,輕輕揮動,那個先前問話的將士便被一股風捲起來,嚎叫着落到了沼澤邊上,煙霧繚繞的區域。
嚎叫聲戛然而止,衆人眼見那將士所有的表情在一瞬間凝固,一陣夜風拂過,那好像被點了穴凝固住的士兵被這陣風吹起來,在空中化成一堆粉末消散不見,地上只餘一堆盔甲衣物,好像原本穿這衣服盔甲的人在一瞬間消失了一樣,或者是從沒存在過。
金甲將軍和他帶領的將士全都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眼前這一幕,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隊伍裡驚亂一片,因爲那白衣人的殘忍,更因爲眼前這詭異的一幕。
“你竟敢動我的人!”金甲將軍怒喝。
白衣人轉過臉,月光下他的臉很白,眼睛上掛了一個不知名的東西,似乎是兩個透明的薄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那人咧開嘴,露出白亮亮的牙笑起來,那笑容在那張明明生的很好的臉上,卻詭異的讓人不自覺的渾身發寒。
“我覺得你該感謝我救了你還有你餘下手下的性命,不是嗎?”
這聲音依舊輕飄飄的,可聽到這聲音的人莫名的頭皮發麻。
金甲將軍皺起眉,略去心裡那點不自在的感覺,冷哼道:“在老子的隊伍裡只有老子才能動他們,你若是再敢輕舉妄動,別怪老子不給元帥面子!”
白衣人笑了笑,打馬走到一邊。月光下,他眼睛上那泛着光的透明薄片上掠過一抹極冷的光。
金甲將軍翻身下馬,瞅着眼前的沼澤地,擰起眉毛。追自然是不能再追了,可是他可是在元帥面前立過軍令狀的,就這麼回去軍法處置倒是沒啥,就是太丟臉了。
怎麼辦?在這等着也不是辦法啊!
金甲將軍忍不住看向那白衣人。
“那誰…你既然知道這瘴氣有毒,你可知道怎麼從這過去嗎?”雖然不想問這傢伙,可眼下也就他能有可能知道如何解決這問題了。
白衣人笑了笑,指了指天上的月亮,繼續輕飄飄道:“別急,等明日太陽出來了,就有法子過去了。”
同樣的夜色之下,白紫鴛在鳳凰樓裡,面前是鳳凰和水千魂。桌上擺着兩個葫蘆狀的大瓷瓶,白紫鴛盯着那瓷瓶,開口道:“這些是君莫言最近煉製的一批藥,千魂,還是你親自跑一趟吧,其他人我實在不放心,帶着這些藥,一定要儘快找到我大哥和上官墨容他們,可以的話,每隔兩個時辰傳一次消息給我!”
水千魂點頭,“我和火靈夢之間有特殊的聯繫方式,我會讓她把消息傳給你。”
白紫鴛點點頭,然後看向鳳凰。
“這幾日先把鳳凰樓關了,留些人手看着,其餘人全都跟着水千魂,也不必同他一起,尾隨就好,一旦他找到人,讓咱們的人一定盡全力保護他們的安全,明白嗎?”
鳳凰點頭應了,面色略沉開口道:“主子,宮裡的眼線傳來消息,皇帝因爲丹陽城淪陷的事大發雷霆,一怒之下吐血倒地,如今昏迷不醒,宮裡現在已經被二皇子完全掌控了,以二皇子的手段,屬下認爲,他必然會趁此機會削減三皇子的勢力,所以…丞相府和將軍府,都可能會有危險。”
白紫鴛聞言皺眉,倘若真的讓二皇子掌權,他是必然會趁機動丞相府和白家的…
二皇子的動作比白紫鴛預料的要快一些,等她回到上官府的時候,便聽火靈夢說,上官狄被宮裡來人帶走了,劉氏和其餘幾房的都在劉氏屋裡,劉氏已經派人傳過她兩遍了。
白紫鴛面色微變,點了點頭,讓若菊幫她換了衣服,便趕往劉氏屋裡。
挑開簾子進了屋,屋裡頭其他三房的人都已經到齊了,一個個愁雲滿布的坐在屋裡,整個屋子瀰漫着一股焦灼的味道。
白紫鴛一進屋,劉氏就冷冷開口:“你倒是睡的香甜,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都叫不動你,怎麼,真當這家裡的事跟你沒關係嗎?”
白紫鴛福了福身子,不緊不慢開口道:“老祖宗恕罪,紫鴛這幾日睡的不好,喝了些安神茶,所以丫鬟才叫不醒的。”
李氏哼道:“安神茶?你屋裡倒是什麼都齊全!”
白紫鴛幾乎忍不住翻個白眼給她看了,這時候她倒還有心思糾結份例的事,也是夠認真的了。
吳氏輕咳一聲道:“行了,妹妹也不瞧瞧這是什麼時候,這些個不相干的話,就先別再提了吧!”
李氏氣的漲紅了臉,瞪着眼似乎想將吳氏吃下去。
吳氏朝白紫鴛投來友好一笑,白紫鴛揚起眉毛,暗道,看來在,李氏和她之間,吳氏選擇了拉攏她啊,眼光不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