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許穎就偏偏是他喜歡的類型的極端!
兩個人一開始在一起的各項不合適,會一輩子存在。
左翼並不想辜負許穎這樣的好姑娘,可他更不想一輩子都在自怨自艾、不甘心中度過。
既然找不到完美契合的女人,那何必結束單身?是酒不好喝,還是酒吧不好玩?
左翼深吸了口氣,門口站了起碼半小時,才進屋。
……
元瑾經宋劍橋的委託,轉手負責一個公益項目。
這項目宋城也投了一份,表示支持。
因爲宋城的慷慨,所以宋劍橋直接將項目推給元瑾了,理由給得相當充分,他公司沒有比元瑾更加適合的負責人。
元瑾從正式接手這項目起,就意味着他會在沙漠待上一年半載。
一是爲了監督項目順利進行,而是跟進進度。
所以,不日他將與這次公益的創始人以及第一批志願者去沙漠。
公益主題內容是植樹種樹,防風治沙,還祖國一個天然氧吧。
宋劍橋向宋城推薦元瑾,宋城居然被說服了。
以至於元瑾此刻看着完整的計劃書,還在驚愕中出不來。
他怎麼都沒想到,在老闆身邊工作這麼多年,居然有一天會被外派。
外派也就算了,居然負責的是一個公益項目!
元瑾盯着企劃書分外不解,一點猜不出老闆是什麼意思,更不知道自己哪裡做得不對,這與其說是外派不如說是流放的任務,是警告嗎?
企劃書人在桌面,左翼進來。
看見元瑾翹腳搭在辦公桌上,整個人眼躺在椅子上。
這姿勢,他們可是隻敢在下班後,確定老闆已經走了纔敢這麼放肆。
所以今兒這樣,有情況。
左翼笑着撐在辦公桌上,打量元瑾:“什麼情況?這麼頹廢。”
元瑾臉色難看,看向左翼。
“你知道先生最近參與了個什麼‘還孩子一片藍天’、‘還祖國一個天然氧吧’的公益項目嗎?”
“知道,前兩天不在會議上特地提了下這事兒嗎?”
“是啊,可我們老總也沒投多少,爲什麼去沙漠的負責人得從我們這邊調?”
元瑾說着雙腿從案桌上收下來,挑眉看着左翼。
“什麼原因,我實在想不通。”
“你什麼時候關心起這等小事兒了?管他從哪個公司選擇,跟我們又沒關係。”左翼道。
元瑾急了:“怎麼就沒關係了?切身有關,怎麼沒關係?”
“行行行,你是跟着先生久了,身上被傳染了一大波老總式毛病。你說有關係就有關係吧,但你要問爲什麼從我們這邊調負責人去,我不清楚。可能這事兒是宋公子牽的線,宋公子覺得自己公司沒有更合適的,就問我們老總借人來了唄。”
左翼這話在理,宋劍橋過來借人,宋城一個人都不捨得借嗎?
何況是做公益,又不是借去給自己某私利。
元瑾一時間無話可說,“但,這種事情,可以接受的人不少吧?怎麼獨獨交給了我?”
元瑾這話一落,左翼愣了。
“啊?這項目交給你了?”
這可確實令人匪夷所思,忙問:“你之前的幾個案子……”
左翼壓低聲音問,眼神直直盯着元瑾,“你懂我的意思的。”
難道是元瑾之前的幾個案子出了什麼問題?
他二人跟着宋城十幾年了,這中間能打撈一筆的時機數不勝數。
可他們從沒那樣做過,從來自己的身份地位擺正得很痛快。
左翼忽然想起曾經有一個想要跟他們老闆簽單子的中型企業的老闆,爲了能搭上宋城這條船,不惜花重金買關係。
而他們這些個整天跟在老闆身邊的,就成了所有人的目標。
左翼站在元瑾辦公桌前,壓低聲音說:“你還記得不,當年高總給家門口扔了個黑色大包,裡面裝了滿滿的現金,足有幾十萬。那時候我們剛到集團不過兩三年,也是剛被調到先生身邊。那時候我們可沒現在有錢,那時候吃穿都是最便宜的,泡麪也能吃半個月。可是,那樣的條件下,你一分錢沒要,直接把那袋子錢還給了高總。”
元瑾聽着左翼描述,輕笑起來。
“是啊,怎麼不記得?”
左翼道:“先生還說,給你的,不要,就是便宜了那些人。我們後來合計的,可以拿那些錢,只要是可以合作商,我們可以拿,就當是他們跟先生合作後賺得的利益中,給我們的一點紅包錢。我們拿了,可以給福利院,可以給慈善機構,比如今天這樣的公益項目。咱們還不用自己的名字,就用咱們老闆的,對吧。”
“是。”元瑾點頭。
這事兒,他們是有合計過。
但一旦伸手拿了人家的錢,就有點說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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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元瑾依然是一分沒拿。
左翼現在說這事兒,就是想問他,“你是不是在這過程中,分寸沒把握住了?”
元瑾猛然想起來左翼前段時間說,幫家裡在市區買了套房。
說老家那破地兒,房價居然也漲到了六七千,一套一百三十多的房子,**十萬得要吧?
左翼可沒說按揭,他有那麼存款?
元瑾和左翼工作量基本上是對等的,兩人都沒出什麼差,在調來宋城身邊貼身工作後,行程一直照着宋城走。
所以兩人的存款,應該是不相上下才對。
元瑾自己的錢一部分買了基金,做投資理財,大部分都放在銀行。
可左翼是大部分都開銷了,夜夜在歡場放縱的人,他會存下多少?
元瑾黑着臉站起來:“左翼,以己度人,所以,我問你,你之前給你爸媽在老家買的那套房子,錢是從哪裡來的?”
“……”左翼一愣。
是他在問元瑾,怎麼忽然被反問了?
“你什麼意思?當然是賺的,跟一個朋友投資一個小項目,賺的。”左翼語氣不悅:“我說元瑾,你什麼意思?”
“你什麼時候投資了什麼項目,怎麼之前沒跟我說?”元瑾依然用疑惑的目光打量左翼。
左翼一愣,有些百口莫辯:“元瑾,你究竟想說什麼?難道你覺得我會拿那些不該拿的錢,據爲己用?”
“你自己根本就不是投資的人,你也不會去做那些。我跟着先生這麼多年,多少項目可以投,你怎麼不動?”
元瑾臉色已經很冷,語氣更是咄咄逼人。
左翼輕笑:“元瑾,你真是夠意思,咱們兄弟一場,你居然這麼想我!”
“我真是被你這句‘兄弟一場’坑得不輕!你自己坦白吧,或者是要我去先生辦公室裡問?”元瑾怒道。
左翼同樣也怒了:“元瑾!你自己手腳不乾淨,你居然還這樣編排我!”
元瑾怒沉着臉:“我手腳不乾淨?不管是誰送來我這裡的東西,哪怕一瓶酒我都沒收過!你以爲我跟你似地真去拿那個錢?不論是銀行卡,還是現金,不論是誰,多隱蔽的方式送我面前,我都拒了,這麼多年來,一樁一件,你可以去調查,我人正不怕影子歪,隨便查!”
左翼笑了下:“你一分錢沒動過?”
“沒動過!”元瑾一張臉繃得鐵緊,眼神堅定。
空氣中迸發出強烈的火藥味兒,片刻後,左翼敗下陣勢來。
“行,我相信你。”
元瑾的人品,他太清楚了。
既然他說沒拿,那就是沒拿吧。也難怪從來沒聽到元瑾說這事兒,元瑾都沒說,他自然也沒說了。
元瑾卻沒這麼輕易就放過左翼,冷聲道:“你相信我,我可不相信你!”
左翼忽然道:“你自己當初坑我,你現在還有理了?當初我們商量這事兒,你不贊同了?”
元瑾忽然眼神發冷:“所以你這話,是間接承認了你收賄?”
左翼沉色道:“是,我是收了,但我收了的錢一分都沒留下,都捐給慈善機構了。”
“我信你嗎?”
元瑾忽然快步上前,一把推着左翼往辦公室外走。
“元瑾!”
左翼怒了,“你發什麼瘋?”
“去先生辦公室說清楚吧!我沒辦法再問了,你自己老是坦白!”元瑾冷冷出聲。
他們是兄弟,他能看着左翼夜夜流連酒吧,畢竟是男人,喜歡喝酒喜歡玩兒沒什麼大問題。
可如果是收賄,並且這麼多年來一直有這行爲。
他作爲兄弟,怎麼可以熟視無睹!
人品壞了,這人一輩子也就沒指望了。
別的,作爲兄弟,元瑾可以忍,但這一項,不行!
“坦白什麼?收賄?我又沒有據爲己有,我爲什麼要坦白!”
左翼一把推開元瑾,元瑾又衝上去揪着左翼衣服打開門往外推。
門一開,外面所有正在埋頭工作的職員全都看了過來。
這一樓的辦公區全是行政部的同事以及公司領導級的職位,二人作爲老總身邊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居然公開場合下大打出手。
這……
嘭!
左翼被元瑾一個用力推攘,踉蹌一步,後退,直接退門邊的盆栽上。
盆栽被這一推,直接碎在地上。
本就安靜的辦公室,被這一聲清脆的聲響震得,更加安靜了。
所有人看過去,傻眼。
元瑾怒視左翼:“你去不去?不去那麼只好讓我去請了!”
元瑾快步推開辦公室門,“先生!我要舉報左翼收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