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沈佳音寵粉#的話題就上了熱搜。
簽名、合照,還有人手一杯熱奶茶隔着屏幕似乎都聞到了那股香甜的味道,做粉絲做到這個份上也就心滿意足了。
去了現場的音符們更是吹爆了沈佳音的美貌和溫柔大方的性子。
好笑的是,肖長卿特地來楓林江畔找沈佳音,說是要慶祝她終於大紅大紫了。
沈佳音知道他就是想找個理由過來,順帶給她塞東西。
上一世,他沒事兒就喜歡找些稀罕的東西送給她。穿越百年,這個習慣興許還是沒有改變。
果不其然,肖長卿開着車把她帶到郊外,然後送了她一輛通體黑色的機車,還有一整套的裝備。
如果不是有汽車的車燈照着,就那通體發黑的車身,融入黑夜裡根本分辨不出來。
“好看嗎?喜歡嗎?”
其實根本不需要問,因爲她兩眼發光的模樣已經給出答案了。
沈佳音摸着那線條酷炫的車身,感受着掌心下非一般的金屬質感,根本沒辦法說出違心的話。
“好看。我很喜歡。不過,你怎麼想到送我機車?”
聞言,肖長卿寵溺一笑:“你不是喜歡嘛。”
她喜歡,他給得起,那爲什麼不呢?
因着這句話,沈佳音愣了一下,轉頭看去,猝不及防落入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裡。心底那片湖水彷彿被人投進了一塊大石頭,濺起層層波紋,好一會兒都沒能恢復平靜。
“謝謝。”沈佳音仔仔細細地將這輛車欣賞了一番,越看越覺得滿意,毫不吝嗇誇獎,“這個設計師是個天才。”
“謝謝誇獎。”
沈佳音驚詫地看向他。“你設計的?”
“對,全世界僅此一輛。”
一如他的嬌嬌,是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存在。
沈佳音望着他俊朗的眉眼,鼻子有點發酸,面上卻故意作出嬉皮笑臉的樣子。
“要不你蹲下來,讓我看看你這顆腦袋到底怎麼長的?”
家世好,長得出衆,富有經商之才,連房子車子都會設計,還給不給別人活路了?
“看看沒問題,但是先說好了,這是我老婆纔有的權利。”
又來了!
沈佳音擡腳輕輕踹了他一下,看到他褲腿上的鞋印,又伸手幫他拍掉。
肖長卿從兜裡掏出鑰匙,遞給她。“試試?”
沈佳音沒說什麼,接過鑰匙,穿戴好裝備,長腿一擡就跨過車身。點着火後,她仰頭看向他,一挑秀眉,頓時帶出一點痞氣來。
“嘿,帥哥,帶你兜風,去不去?”
“去。”不去的是傻子。
沈佳音將另一個頭盔丟給他,看着他戴好,然後坐到她身後。
緊跟着,一雙強有力的手臂就理所當然地纏上她纖細的腰肢,如鐵索一般牢固。
他還得寸進尺,下巴也枕到她肩上,呼吸間頓時滿是她特有的馨香。
沈佳音被他弄得有點癢,還有點不自在。
她甚至有點懷疑,這會不會纔是他送她機車的主要目的?
“別鬧!趕緊坐好,我要開車了。”
肖長卿這纔將下巴從她肩窩裡挪離,只有一雙手臂仍纏在她腰上。
沈佳音一轟油門,黑色的機車如黑色的利箭一般射了出去,車燈在黑夜裡劃出一道酷炫的閃電。
風馳電掣般兜了一圈回到車子旁,沈佳音單腳落地,意猶未盡地熄了火。
時間不早了,雖然是郊區,可也零星地住着幾戶人家,還是不要繼續擾民了。
但不得不說,肖長卿真的太能耐了,這車不僅外形好看,開起來體驗感簡直不要太好!
肖長卿下了車,站在車旁。
沈佳音仍坐在車上,看着漆黑的遠山,好一會兒都沒說話。
肖長卿俯下腰,湊近她。“被我感動啦?”
“對,被你感動了。”她老實承認。
這般被一個人放在心尖之上,誰又能無動於衷?
“這個好辦,你只要以身相許就行了。”
沈佳音兩手往他臉上一貼,然後用力往中間一擠,將他俊帥的臉擠得變了形。那滑稽的樣子,她自己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
“一輛機車就想我以身相許?想什麼美事呢!”
肖長卿將她的手拉開,解放自己的臉,順勢將她的手握在掌心裡。
“一輛不行,那兩輛呢?三輛也行.”
沈佳音抽回手,戳了一下他的手臂。“別貧了。走吧,我請你吃宵夜。”
“好。”雖然還是沒得到正面回答,但肖長卿心情不錯。他了解她,知道離自己得償所願的日子不會太遠了。
肖長卿還在這附近租了一個房子,專門存放機車,畢竟錦城市區是不讓機車通行的。
當然,規定是規定,半夜還是有些街溜子把機車油門轟得幾公里之外都能聽見。
“哇-哇-哇.”
“媽媽!媽媽”
一陣孩子的哭聲突然引起了沈佳音的注意。
她轉頭一看,發現斜前方那棟舊樓五樓的窗臺上,一個小孩子正掛在防盜網上。孩子大半個身體都是懸空的,只有腦袋被不鏽鋼鐵條卡住,不然早就直接掉下去了。
窗臺上還蹲着一個大些的孩子,拼命地想把弟弟或者妹妹給弄上去,但明顯不得其法。
這哭聲實在驚天動地,那些還沒入睡的左鄰右里紛紛跑出陽臺,想看看是怎麼回事。
四樓同單元的鄰居也想幫忙,他踩到自家防盜網上,可左看右看,也不知道要怎麼越過雨棚的阻礙去救人。
“肖長卿,快停車!有個孩子掛在防盜網上,眼看就要掉下來了。”
肖長卿連忙將車靠邊停下。
“你上樓去看看,我去救人。”
他穿的是西裝皮鞋,不如她的裝扮適合爬上去救人。
肖長卿知道她的身手,而且那雨棚比較老舊,更加難以承擔他的體重。
“好,你小心點。”
“我會的。” 好在這棟樓的窗戶都是飄出去的,樓層也不算高,踩着這層的防盜網翻過雨棚往上一層爬,對沈佳音來說不是難事。
幾乎是在她爬到五樓,托住孩子屁股的同時,肖長卿破門而入了。
那扇老舊的木門在被他連踹了二十多下之後,終於不堪重負倒下了,只剩下一個蝴蝶鎖讓它掛在門框上,搖搖欲墜。
肖長卿把孩子抱上去之後,又將沈佳音拉上去,從逃生門那鑽進去。
小孩子除了脖子上的擦傷並沒什麼大問題,主要是被嚇壞了,救上來後還哭了好一會兒。
通過跟孩子交流,他們才知道,做媽媽的夜裡出去工作,把兩個孩子單獨留在家裡睡覺。大的是個六歲的女孩,小兒子還不到三歲。
六歲的孩子已經有些懂事了,但夜裡醒來找不到媽媽,她還是慌了。門鎖着出不去,她就帶着弟弟爬到窗臺上,一時完全忘了媽媽平常跟她提過的危險。
弟弟沒事,又有這麼多叔叔阿姨在場,小女孩就不慌了。冷靜下來後,她告訴大家她叫安安,爸爸去了很遠的地方,還有媽媽的電話號碼,她都記得。
有人多問了兩句,就知道這個“很遠的地方”指的是天堂。
一個喪偶的女人帶着兩個孩子在大城市討生活着實不容易,難怪夜裡還得出去打工。
沈佳音見鄰居們在,一個個看起來都挺熱心的,就拉着肖長卿悄悄離開了。
上了車,她才感慨的說了一句:“生活不易啊。”
即便是太平盛世,也總有那麼一小部分人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活得很艱難。
“是挺不容易的。”
“我記得之前網上有爆料,說有些公司配套建設專門針對內部員工的幼兒園,然後員工可以帶娃上班。”
肖長卿立馬就知道她想什麼了。“確實有,但很少,因爲操作起來有很大的難度。”
“因爲成本高嗎?”
“不,成本反倒是小問題,主要是責任大。這種福利性的幼兒園都是免費的,賺不了錢又要承擔風險,沒幾個公司願意這麼幹。”
一旦孩子出了什麼意外,哪怕不是公司的責任,家長極有可能也會跟公司死磕到底,索取最高額度的賠償款。
“就算有公司願意承擔這樣的風險,那也是大公司,在裡面工作的人經濟條件都不會太差。他們即便家裡沒有長輩幫忙,請個保姆或者送早教中心都不是難事。換句話說,他們並不是最需要幫助的那羣人。”
沈佳音點點頭。“也對。真正的福利,很多時候都不會落到真正需要的人身上。”
就像福利房,最後大多成了有錢有勢之人的囊中之物。
“看來還是要降低託管中心的收費。”
現在的託管中心,或者說早教中心收費太貴了,沒點錢的都送不起。
對於下層打工者來說,也許一個月的工資都支付不起早教中心每個月的費用,怎麼送?
肖長卿失笑。“所以,你又打算辦託管機構了?”
“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說過,你想做什麼,我都無條件支持。”
“我想殺人放火,你也支持?”
“如果嬌嬌想那麼做,一定有充足的理由,我自然也支持。”
沈佳音哭笑不得。“你果然有當昏君的潛質。”
“我也覺得。烽火戲諸侯什麼的,我大概做起來也毫無壓力。不過,前提是我能遇上嬌嬌。”
“你這是不以爲恥,反以爲榮?”
肖長卿輕笑,想起他爹的話。“老頭子就說我不像肖家人,不管是祖父還是他,都不是長情專情之人。但我,只對嬌嬌你情有獨鍾。”
除了她,他誰都不要。
遠在千里之外的一個小山村。
殷佩文正蹲在院子門口的溝渠邊上,對着遠處起伏的山巒吧嗒吧嗒抽着煙,眉頭上的褶皺將他的心情表露無遺。
鄰居翠花嬸子從田埂經過,看到他就高聲問:“昨晚贏了多少?”
翠花嬸子這話是明知故問,昨晚還聽到這一家子因爲輸了錢吵得都快打起來了。
殷佩文夫妻兩,連帶他的兒女都有賭的毛病。
一家子都不肯出去打工,留在村裡偶爾乾點體力活,辛辛苦苦賺的錢,最後都到了別人兜裡不算,還欠了一屁股債。
十多年前,殷佩文因爲借了高利貸,差點兒沒被砍死。爲此東躲西藏了好幾年,回來以後依然狗改不了吃屎。
他老婆譚玉蘭也不遑多讓,不僅好賭成性,還喜歡亂搞男女關係,村子裡一半的男人都跟她有首尾。
殷佩文也是個窩囊廢,老婆都成公共汽車了,姘頭還住到家裡來,也能三個人相處得好好的,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兩是兄弟。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兒媳婦李月蓉也不是安分的。在村小做個煮飯的也能因爲跟老師不清不楚被村裡人集體舉報,要求辭退她,免得教壞了孩子們。
女兒殷秀清十六歲就跟男人跑了,但沒幾年就因爲好賭成性被婆家掃地出門,帶着女兒在孃家一住就是這麼多年。
也就是說,這一家子在村裡,那就是一個笑話一樣的存在,就他們還以爲自己多有面子呢。
“贏個屁,倒數了一千多。”
“呵呵,沒事,今晚贏回來。”
兩個人聊了幾句廢話,翠花嬸子突然話語一轉,說:“聽我家阿龍說,你那個外甥女現在可是了不得的大明星了。聽說他們這些明星可能賺錢了,拍一集就幾十萬,拍一部電影幾百萬甚至上千萬呢。”
殷佩文一愣,過了好一會兒纔想起沈佳音這個人。
“真的假的?她還有這種本事?”
“真的,我家阿龍在網上看到的,還給我看了照片。她以前就長得特漂亮,現在更漂亮了,而且看起來就是個有錢人的樣子。怎麼,你是她親舅舅,她有出息了就沒告訴你?”
這話也是明知故問。
當年殷佩文一家子是怎麼對待他外甥女的,村裡人誰不知道?他這個所謂的舅舅,對她還不如一個陌生人呢!
要不是老太太拼命護着,那個丫頭就算不被打死,也早就被他給賣了。
所以就算他臉皮厚想攀關係,他外甥女也不會認他,沒叫人打斷他的腿都算好的了。
“哎呀,你看我老了,記性都不好了。你們早就斷絕關係了,她不告訴你也很正常。可惜啊,當初要是沒鬧得那麼難看,你們現在就可以跟着她去城裡享福了。”
這話殷佩文就不愛聽了。“瞧你說的,鬧得再難看,我也是她舅,親舅,打斷骨頭還連着筋呢!”
真是好大的臉!
“那是,那是。”
轉身走開後,翠花嬸子立馬撇撇嘴。
你跟我粗聲粗氣幹什麼?有本事,你去你跟外甥女說啊,看人家認不認你這個舅!
殷佩文沒空理會翠花嬸子,而是眯起眼睛,認真琢磨起來。
那丫頭真成了大明星,還賺了很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