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水生要銀子,就怕水生沒有任何所圖,平白的對她好。
若真是這樣的話,她的心中,定是內疚的。
兩個人不敢進鎮子,只好在外面風餐露宿的,雙喜的身子,雖然已經好了,但是到底是有些虛弱,所以如今的這種境況,也不是太好。
但是怎麼也比被吳顯那個卑劣的小人抓去,要好的多的多!
晚上的時候,兩個人在一處野地之中露宿。
是挨着一片林子的荒地,深秋,樹木雖然已經開始枯黃落葉,但是有一些野草,還頑強的生着,貼着地皮長着,露出濃綠來。
在這樣荒寂的季節中,看到這些,雙喜的心情也不由的好了起來,忍不住的勾了勾脣,綻出了一絲笑容。
水生有些失神了,眼前的女子,是那麼的嫺雅,那麼的靜美,仿若是一株凌霜開放的菊花。
雙喜渾然不知,自己無意間的一個笑容,給水生帶來了怎麼樣的衝擊。
“噼裡啪啦。”
身前的火堆之中,傳來了木頭被燒裂的聲音,驚醒了神遊太虛的水生,水生有些神傷的看着身前的火堆,伸出自己因爲練武,有些粗糲的手,拿了一塊木頭,添了進去。
看着眼前那熊熊跳躍的火焰,水生又一次失神了。
,素來是形容男女之間的情事,不受控制,可是現如今看起來,用在雙喜和水生的身上。卻不合適。
水生,寧願自己去做那乾柴,然後燃燒出熊熊烈火,來給雙喜取暖照明。
有的愛,是那麼炙熱,比如蘇玉,比如泉子對雙喜的感情,有的愛,是那麼的讓人踏實。比如沈子言,比如雲山,有的愛,是真誠的,比如沈墨……
水生的對雙喜的情,算不上最深的。算不上最炙熱的,但一定是最甘於默默奉獻和守護的。
他不求雙喜和他在一起,不求兩個人有未來,甚至知道,兩個人不會在一起,知道自己配不上雙喜。可是還是會無私的,靜默的。來守護雙喜。
這樣的奉獻,別人,怕是也是做不到的。
便是柳意,心中也是有所求的,希望自己能和雙喜在一起。
唯獨水生一個,淺淺淡淡的,站在和雙喜不遠不近的位置。不曾逾越,不曾表露出自己一點的情。在沒有人守護雙喜的時候,他會挺生而出,可等着他們來了,他又會放雙喜去幸福。
當初水患的時候,水生便是這麼做的,現如今,水生竟也是打算着,要把雙喜送回去,自己再去浪跡天涯。
說水生是因爲自卑,不敢追求雙喜也好,說水生是因爲沒有勇氣去追求雙喜也好,可是他最終是做到了,做到那無所求的奉獻。
試問有幾個人,能付出的如此乾淨?
水生翻動了一下火堆之中烤着的野兔子,這是他剛剛捉來的,秋天的兔子,已經駐儲存好準備過冬的能量,膘肥體壯的,肥的流油,微微一烤,就散發出了濃郁的肉香。
像水生這樣常年在外行走的人,身上都會隨身攜帶着一些調料的。
雖然只是簡單的鹽巴和胡椒粉,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已經是足夠了。
水生小心翼翼的用刀,把兔子腿上的,烤的焦黃色的肉,給剃了下來,找一片大的,黃綠色的葉子放好,然後遞給了雙喜。
“吃吧。”沒有過多的言語,但是那已經切成小小肉塊的兔肉,足以表達,這個少年,對眼前女子的關愛。
雙喜感動的接過肉,拿了一塊,放在嘴裡,輕咬,肉香在舌尖綻開,她舒心的笑了笑。
很多個日子了,在苗子家的時候,她過的日子,都是提心吊膽的,沒有一瞬間鬆懈過,誰也不能保證,當時苗子會不會突然犯渾,對她如何。
現在,雖然水生也是個青春年少的男子,但是雙喜並不擔心什麼,她和他在一起,有一種格外舒心的感覺。
水生這個人,就仿若是一碗溫水一樣,不冷不熱,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但就是這溫水,纔不會涼到她,也不會熱到她。
和他呆在一起,雙喜不用擔心過多的事情,也不用去防範什麼。
水生,這個人,是極好的,且不說三次救自己與水火之中,便是當初他對傻子雙喜的那一片心,也足以讓雙喜對水生,另眼相看了。
雙喜一邊吃着兔肉,一邊打量着水生。
水生着了一身玄色的衣袍,顯得整個人很是利落。
不是袍子,而是上衣下褲,是武師們普遍喜歡穿的樣式,這樣的衣服,有利於行路,和打鬥。
他的一頭青絲,在頭後,用方巾紮了起來,只餘下短短的一孝梢在外面。
顯得很是利落和有朝氣。
這樣的少年,身上沒有一絲釜之氣,仿若是山的兒子,水的兒子……純淨自然的很。
水生察覺到雙喜正目不轉睛的看着他了,臉色一下緋紅了起來,仿若天邊的晚霞。
雙喜也有些尷尬了,連忙伸手拿了一塊兔肉,放在嘴裡面,想掩飾剛剛自己的目光。
可是不知道怎麼的,這兔肉,放在嘴裡面,卻沒有最開始的那種味道了,反而是讓她想噁心。
“嘔!”
毫無防備的,雙喜一下子吐了。
水生慌了神了,連忙站起身來,往雙喜身邊走了幾步,然後蹲下身子來,扶着那正在不斷作嘔的雙喜,焦急的問道:“喜兒,你怎麼了?”
如今,水生的聲音,到不是那種帶着刻意的疏遠了。
好一會,雙喜才上氣不接下氣的緩過神來。
她看了看地上的兔肉,挨着她的嘔吐物很近,怕是不能吃了,她不免有些內疚:“糟蹋了好東西。”
水生的關注點,卻絲毫不在那損失的兔肉上面,他扣住了雙喜的手,語氣中帶着濃濃的擔憂:“喜兒,你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吐了起來?”
雙喜曬然了,要她怎麼和水生解釋?自己怕是害喜了。
雙喜雖然沒有生過孩子,可是沒有吃過豬肉,總也是見過豬跑的人啊,雙喜當然知道,懷孕的時候,是會孕吐的。
兔肉在前一刻吃在嘴裡,還是那麼美味,下一瞬間,卻是噁心的讓人發嘔,這分明是自己肚子中的孩子在作怪。
雙喜不知道要怎麼和水生說自己懷了孩子的事情,只好道:“噎到了。”
水生將信將疑的看着雙喜,忽然說道:“我去給你找水!”
說着轉身就要離去,走着走着,水生回頭:“如是有危險,你大聲喊叫就是,不要害怕,不遠處就有一條水流。”
不得不說,水生說完這些之後,雙喜的心,安定了不少。
雙喜望着水生的背影,很是感動。
她忽然有些羞惱,她怎麼會爲別的男人,平凡的感動?而且這感動之中,還帶着一絲情愫?
踢踏,踢踏……
水生不過剛剛離開,雙喜就聽到了馬蹄聲音。
她慌亂了起來,這又不是什麼官路,平日裡可沒有什麼行人,這來的人是誰?
雙喜連忙起身,往小樹林而去,不管來的人是誰,現如今她一個弱質女流在外面,總是不方便的,想躲起來,肯定是沒有錯的。
這個時候,雙喜沒有法子去喊水生,來人不知道是什麼人,萬一真是吳顯那夥人,自己這麼一喊,豈不是暴露了?
即便不是吳顯,是別人,自己一喊,也是在直白的告訴別人,這裡有一個女子啊!
還不如,先躲起來,興許,就趨利避害了呢?
雙喜躲到了樹林之中,可是那熊熊燃燒的火焰,她卻是沒有法子在瞬間就撲滅的。
沒一會兒,馬蹄就離着火近了。
從馬上跳下來一個棱角分明,面容狷狂的男子,這個男子的皺了皺自己濃密的眉毛,然後冷聲說道:“火堆還在這裡,給我搜!”
聽到了這個聲音,雙喜不免的心驚肉跳!
這分明就是吳顯!
吳顯尋來了,怎麼辦?怎麼辦?
她怕是逃不掉了!
“女人,你給我出來!”吳顯的聲音中,帶着隱怒,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雙喜有些怕了,連忙往林子深處跑去,跑動的聲音,卻引起了吳顯的注意。
吳顯的雙眸一眯,低語道:“該死的女人,你莫要讓我尋到你,尋了你,我定會將你千刀萬剮!”
吳顯這話,帶着一種然人驚恐的感覺。
不過吳顯也是氣急了,纔會這麼說,若是真的見了雙喜,怕是第一個捨不得動手的就是他。
吳顯位居高位,從來沒有人挑釁過他的威嚴,現如今,雙喜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他,他能不能怒嗎?現下,只是呈口舌之快,心中,卻還是心疼雙喜的。
雙喜往裡面跑,卻也不敢出聲,她知道,自己若是喊了,水生一定會暴露,依着吳顯的性子,若是發現了水生,一定不會放過水生!
水生三番兩次的救她,她如何能忍心,把水生拉進這越攪越渾的渾水之中啊!
雙喜現在是打定了注意,寧可舍了自己去,也不能讓水生也賠進來!
雙喜心中暗恨,這個吳顯,她本以爲,他已經回到他的北漠去了!(。,
ps:啊啊啊阿瓊早就寫完這一章了。可是後臺掛掉了,我進不來,米法子更新嘛!!現在終於好了。。太焦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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