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
“這事情也到了了結的時候
,不必再和外間聯絡了吧。”耶律玉容雖是笑容滿面,衆人卻知曉她這話的份量
春娘看看李二,李二無奈的說道:“罷了,春娘安坐的吧。”
春娘隱隱約約感覺到了耶律玉容所言的“了結”對李二十分的不利,卻無從幫忙,頓時感覺到自己的弱小,頗爲傷感。
“是吶,也該有個了斷的。”長平公主氣呼呼的說道:“駙馬你親口說出,是要歸我大宋還是要叛我大宋?”
耶律玉容還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樣,一雙美目眨也不眨的看定了李二。
李二閉口不言,知道若是說歸宋,就再也走不出這遼驛;若是說叛宋,整個遼驛立時就要爲外面萬千的宋軍碾爲齏粉。
時間行雲流水般悄無聲息的劃過,房屋裡靜寂的出奇,衆人都在等待李二的答覆。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
,聞得外面更交二鼓,李二纔回過神來,開口道:“先吃飯吧。”
“這可是大事情,李公子是要做出很緊要決斷的,自然不能草率,也不急,反正還有一夜的功夫,先用了飯食,李公子再好生的思量思量的吧。”耶律玉容從容不迫的招呼下人上了酒菜。
雖然說的輕鬆,李二卻是半點也輕鬆不起來,面對還算是豐盛的飯食半絲的食慾也沒有。
看來無論是宋還是遼都不想也不可能再這麼拖延下去的,事情總是要了解的。
可無論李二怎樣選擇,都是一個必死的局面。
李二原本是助遼遼興,幫宋宋盛的關鍵人物。如見卻成了歸遼宋誅,附宋遼殺的局面,如何能夠叫李二不惱火。
自己身死也就罷了,還有一家老小如何應對?這邊是刻薄寡恩地宋廷,那裡是兇狠毒辣的遼國。如何方能脫出這個死局?
喜兒還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呼啦啦的傻吃傻喝,不大的功夫就將桌上的好菜清掃大半,抹抹嘴巴小聲的說道:“你們都是怎地了?怎不吃這飯食?哥哥你來吃的吧……”
“哥不餓,喜兒好生的多吃些。”李二知道自己走到了絕路上,忍不住勸慰貪吃的喜兒小妹子多吃些,聲音竟然有些沙啞。…好似有甚麼東西堵塞了喉嚨一般。
母親看出氣氛不對頭,小聲說道:“大事情爲孃的也不懂得多少,還是要我兒自拿主意,不過既然是大事情,我兒便不能草率。有甚麼拿不準地便與咱們一家子商量着辦理。”
喜兒歪了小腦袋瓜子問道:“姑姑,哥……”
“喜兒莫攪擾你哥了,咱們回去睡覺的吧。”母親拉了喜回到後面的廂房自去安歇,也不知老人家是不是真的能夠安睡?
“只怕公子今夜定然是難以入眠的,不如在這裡由外面來幫公子拿拿主意……”耶律玉容一語雙關地說道。
李二知道就算是自己歸了大宋。也沒有好下場,只要大宋製造完成了那爆炸之物,絕對會卸磨殺驢。歷史上兔死狗烹鳥盡弓藏的事情還少麼?不禁嘆息一聲說道:“若是我北上歸遼……”
不帶耶律玉容答話。長平公主“啪”的一拍桌子,陡然站立起來:“李二,你竟然敢做這誅心之言,我大宋哪裡對你不住?你竟然膽敢行叛逆之舉?”
現在也不是討論“大宋哪裡對不住自己”地時候
,雖然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出路,還是忍不住的說道:“若是我歸了大宋,四公主如何作爲?”
耶律玉容仍然是那招牌式的微笑,發問李二道:“李公子是聰慧的人兒。這樣的問題還要問的麼?”
李二明白自己掌握在手上的哪個小小的瓷瓶到底有多大地威力,就算能威脅的了一時,終究是無用的,這裡的人無論是宋兵還是遼卒都是自己的敵人,歸順任何一放對自己來說都是致命地錯誤。
李二恨恨的說道:“看來我是沒地選擇了。”
其實耶律玉容比長平公主要聰明的多。已經明白李二的處境:他就算有心歸順大遼也是無用,還能夠走得出這小小遼驛的麼?雖然憐惜李二的才能。但是也絕對不會把李二放出去任由宋廷得到,忍不住的說道:“李公子的大才我是真心的欽佩,若不是此情此景,我便是舍下潑天的富貴覆地的權勢,也要將公子攏在身邊的。只不過狐憐毛皮終因皮毛而亡,這便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李公子悟的太晚了些。”
是吶,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神器便是那價值連城的璧玉,李二就是那懷璧的匹夫了。
李二腦海了涌起了無數個念頭,卻都解不開如今的局面,很快被自己一個個否決。想自己具有領先千年的智慧,終究還是不敵古人,竟然落得個如此的局面。若是叫別的穿越者知道了,也不知道他們還敢不敢把古人想的白癡一般,還敢不敢再隨便的穿越。
“也許……我本不改來到這個世間的,”李二無奈的嘆息一聲,自言自語道:“這世間本不屬於我,我也不屬於這世間,也許我根本就不會死,死亡只不過是另外一次穿越罷了,興許我還會回到原來屬於我的世間,興許這便就是一個噩夢罷了。”
縱然聰慧如耶律玉容,事故如長平公主也不可能明白李二的言語,卻看出李二對於越來越近的死局好似並不十分的害怕。
“李公子其實是個真英雄的,我真的是很佩服了,”耶律玉容正色說道:“李公子不過是個英雄罷了,卻不能真正的做到手段通天,可惜吶!”
春娘聽出了耶律玉容話李話外的意思,“騰”的站起身來:“從來沒有我家相公過不去的溝坎,從來沒有我家相公結不開的局面,眼下的局面算得甚麼?便是再難百倍千杯相公亦是有驚無險的如履平川……”
說着,春娘竟然漸漸的嗚咽,其實春娘何嘗看不出李二的艱難,只怕這回是真的過不去了的,出於對李二的盲目信賴,春娘拉了李二的手兒詢問:“相公是手段通天的蓋世英雄,沒有過不去的險關,沒有成不了的事情,相公你說是也不是?是也不是?”
看了這個局面,長平公主亦是心生感慨,忍不住的說道:“我說駙馬怎對春娘如何的好意,今日算是終於明白,春娘果真是個癡情的女子……”
李二真的不知道如何方能回答春娘,是要告訴她自己已經無能爲力?還是要繼續的哄她開
外面那天舞之舞第二變化的曲調還在翻來覆去的彈奏,奈何李二已經不能再和外面的羅芊芊等人交流,她們也不可能進到這裡。若真的破不開這個死局,李二還真的不甘心,因爲李二知道自己還有許多計劃好的事情沒有完成,真是不甘吶!
尤其是那天舞之舞還沒有到最高的境界,還確實最重要的東西……
李二一想到天舞之舞,心裡猛然劃過一道閃電,一個嶄新的局面在腦海中展現,頓時明白了外面彈奏那曲調的意思,忍不住的猛然起身,握了春孃的手兒,鎮定從容的說道:“春娘說的好,春娘說的對,想這世間還沒有能夠難住我的事情,也沒有我破不開的局面……”
春娘聞聽,面上神采飛揚,笑的歡暢:“我就說的嘛,相公沒有辦不成的事情……”
“李公子,這又是何必?”耶律玉容無奈的說道:“你的心思我能夠明白,然你忍心繼續誆騙春娘這般的癡心女子的麼?”
局面已經到了無藥可救的地步,便是神仙也破不開!
李二面色頓時黯然,春娘看李二神色大變,焦急的問道:“相公誆奴?相公真的誆奴?奴不相信……”
李二神色頗爲晦暗的說道:“春娘莫說了的,莫說了的……,兩位公主在此稍等,我便去和母親交代幾句貼心的話兒,母親憨厚喜兒無知,若不交代幾句終究是不放心的,我去去便來。”
長平公主張口欲言,終究是不知如何開口:“駙馬……你……你去和婆婆說說的吧,我會照看婆婆和喜兒的……”
小暴龍忍不住的說道:“我便要春娘姊姊和我在一處,免得再受長平的欺負……”
春娘傷感萬分的隨李二出來,不由得悲從心發,忍不住的一把抱住李二:“相公,相公真的要離奴奴而去的麼?若是如此,奴奴也是不活的……”
春娘何嘗看不出局面的兇險?只是不願意相信罷了。
看門外二人相擁春娘哭泣,耶律玉容大爲感慨,忍不住的噓出聲來:“果然是癡情的一對兒,李公子定要迎娶春娘果然是沒有錯的,春娘強過你長平何止百倍。”
“你這狐媚子說甚?本宮願意有如此的局面麼?”長平公主暴跳如雷的咆哮:“都是你這狐媚子攪鬧出來的事情,若是沒有你……”
李二可沒有心思理會屋裡兩個公主之間的“戰爭”,小聲的在春娘耳邊說道:“以後若是有人欺負於你,春娘便報我的名號,從此以後世間再也沒有不懼我之人的……”
“相公……”春娘不明白李二的意思。
李二悄聲對春娘說道:“過幾日便接春娘你們出去,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