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久重重的點了點頭,臉色陰沉了下來:“是的,不說了,以後有機會再講給你們聽。”
林明瑤知道這裡面一定有很多讓他感到痛苦的故事,所以也不再追問下去。
李永久忽然像想起什麼似的問道:“姑娘,上次手被燙傷了,實在對不住,現在傷口怎麼樣了?”
林明瑤擡起右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說道:“你看,完全沒事了,呵呵,不必在意。”
李永久眯着眼睛看着林明瑤晃動的手臂,沒有說話,只是“嗯”了一聲,然後關切的問道:“現在還每晚都做夢嗎?”林明瑤聽到這樣問,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之前偶爾的做夢吧,現在很少做夢了,傷口早就不再疼了只是落下個失眠的毛病”。
李永久說道:“不要擔心,我教你個方法,可以緩解下你的失眠,但是有果必有因,你需要將來找到答案才能真正的解脫困境。”在一旁的王悅難以置信的瞟了一眼李永久。
林明瑤則急切的問道:“什麼方法?您快說說。”
李永久一邊結手印一邊口中默唸:“太上臺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這是我們道教的《靜心神咒》你多多練習每晚睡覺時躺下雙手握拳提氣,然後默唸此咒就行了。”
林明瑤聽完之後說道:“李哥,你剛纔唸的我沒記住啊。”
沒等林明瑤反應過來,李永久已經從櫃檯最下邊的一個抽屜裡取出了一張黃絹和筆墨,只見他迅速的將墨汁和水混合在一起,蘸好墨汁在黃絹上如錐畫沙般寫了起來,沒有多久,他就已經將剛纔的《靜心神咒》謄寫完畢,林明瑤和王悅看了之後無不感嘆,沒想到這其貌不揚的李永久居然寫的如此一手好毛筆字,在當代實屬太難得了。
沒等李永久說話,在一旁的王悅也立刻開口道:“大師,您受累也給我寫一張吧,我也總失眠。”
李永久一聽,立刻滿口答應,重新跳回座位上另鋪設一張黃絹,沒有多久就又完成一副。
王悅和林明瑤看到後都滿心的歡喜,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新鮮事兒,心中暗自想着今天的收穫還挺大。
林明瑤和王悅謝過李永久剛要伸手去拿那黃絹,李永久卻把兩塊黃絹放在手上慢條斯理的吹着上面的墨跡,沒有絲毫想要遞給他們的意思。
李永久斜眼微微的瞟了一眼林明瑤:“咱們道教呢,喜歡結緣,做這些事情呢,你們知道的都是在救助幫扶,也是需要消耗法力和能量的。如果沒有點報酬吧,會遭到反噬啊。唉,這個就不好辦了。”
林明瑤和王悅對視一眼,忽然才意識到這李永久是什麼意思。兩個人如果直接說不要了呢,可人家已經寫好了,要了吧,這到底得給多少錢呢,尤其是林明瑤她的生活費每個月都是固定的,這可怎麼辦呢?
她轉念一想,這李永久畢竟是她先認識的,才牽扯出今天這一段是非來,如果真的是要給錢,也是林明瑤她來給錢,不能讓王悅吃這個啞巴虧。
林明瑤硬着頭皮問道:“那您看我們得給您多少錢?我倆就是兩個窮學生。”說着她臉色通紅耷拉下腦袋來。
李永久仰着頭說道:“隨緣吧,看着給吧,咱們兩個不用這麼客氣。”
林明瑤一聽這“隨緣”二字更是蒙了,這也不清楚這個行情,也沒個市場指導價,怎麼隨緣?
正在她六神無主的時候,王悅已經從錢包裡拿出三張一百元的鈔票,很隨意的就放到了李永久面前的茶桌上:“大師,我這個學生也不懂您說的那些,我是尋思着這裡面的二百元就我倆的《靜心神咒》的隨喜了,那一百塊錢是今天我倆的茶水錢,您看如果還不夠的話,我這兒還有點零錢。”
林明瑤一看王悅也不問清楚就這麼豪爽的把三百塊錢隨意給別人,正在心裡抱怨她花錢大手大腳的時候,沒想到李永久卻把那三百元錢推了回來:“哎呀,不用這麼多,你這小姑娘家庭條件太好了,那也不能這麼隨意的花錢。我呢,和你倆算是結緣了,我和明瑤又是老鄉,我再落魄也是有分寸滴,我不能掙你倆的這份錢啊,但是我替你們辦事,你們要隨喜這又是我們道教的規矩,不能破了規矩。”
林明瑤和王悅一聽這話,兩個人面面相覷,李永久看着他們兩個呆呆的看着自己,立刻笑了笑說道:“小姑娘,你剛纔說你兜裡還有些零錢是嗎?拿出來我看看。這個,你先收好。”說着他把那三百塊錢拿起來塞到王悅的手裡,王悅木訥的很聽話的把錢包裡的零錢都拿了出來,李永久看了一眼,然後輕輕的從裡面撿出一張5元錢笑着說:“好了,就要這個就可以啦。”
王悅和林明瑤一看他只撿出來這些零錢裡面面額最小的五元錢,反而立刻感到不好意思起來搶着說道:“那怎麼行?還不夠成本呢。”
李永久也不說話,坐在那裡低了會兒頭,然後緩緩地說道:“成本夠了,沒關係的。”說完露出一個非常有深意的禮貌性笑容。
然後李永久起身,從抽屜裡翻出一張紅紙,很熟練的用紅紙折成兩個紅色的三角形的小包,然後又把剛纔寫的那兩張《靜心神咒》小心翼翼的摺疊起來放進包裡,這才遞給了她們倆。
林明瑤又問了一下李永久關於外面駕校招生的問題,李永久說這是駕校在他這個超市租的一個小招生點,練車場離他這個超市也不遠,就是比較隱蔽需要拐兩個衚衕才能到。
今天正好那個負責招生的人沒有過來,李永久把一張名片遞給了林明瑤,讓她打電話先問問。
就這樣,林明瑤和王悅一起告別了李永久,李永久依舊熱情而歡快的把兩人送到了門口並一直唸叨着讓她倆經常過來坐坐,李永久遙望着林明瑤和王悅走到公交車站點後才返身回去。
林明瑤坐上公交車,回身望了一眼李永久的那間小超市的方向,把手伸進包裡,摸了摸他給她寫的那篇《靜心神咒》有一種莫名的惋惜和不捨之情襲上了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