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妃嘆息,伸手將舒兒拉了起來,“舒兒,我並沒有怪罪於你,只是,我們已經在赤月皇宮找了半年了,依舊毫無頭緒,在這麼找下去,什麼纔是個頭……我懷疑,楚雲翼已經開始疑心。”
舒兒亦是皺眉,“大祭司的占卜,從來不會有錯,他說魂珠在赤月皇宮,就一定是赤月的皇宮,我們只要一直找下去……”
“談何容易。”
嫣妃猛的一拂袖,豔麗的容顏,一副灰心喪志之態。
繼續找下去,兩年?三年?還是五年?
她是他的奴,亦是他的仰慕者,追隨者,他要她進宮,她便進宮……一切的一切,只是癡癡的爲了,能讓那個人多看她幾眼,然,癡念終是癡念,日日對着自己不愛的男人,強顏歡笑。
她知道,楚雲翼對她,只是寵,沒有愛,自從葉青璃出現後,就連那一點點的寵,也消失了。眼前的這一座座宮闕,於她,只是一座空寂的囚牢,而這樣的生活,她受夠了。
真的好懷念,與他在冥離國的日子,遮天蔽日的神樹下,儘管他從來都是背身而站,但她能夠隨時看到他的背影,那也是幸福的。
“娘娘無需心急,大祭司不是說過嗎?只要時機一到,魂珠自會顯現,只要我們靜待時機便可,”舒兒神色虔誠,顯然對那個口中的大祭司,十分篤信。
對此,嫣妃卻恍若未聞,只是癡癡的望着眼前的銅鏡,神思遊離。
“娘娘。”
舒兒疑惑的提醒了一句。
嫣妃從沉思中驚醒,她忽然道:“舒兒,你即刻給公子傳遞消息,就說,魂珠有眉目了,讓公子儘快進宮與我相會,有要事商討。”
“什麼?”舒兒一驚,更加疑惑的望着嫣妃。
嫣妃的眼眸,徒然變的冷冽,“要你去便去,本宮自有安排。”
“……是”
……
慈寧宮。
太后一席單薄的褻衣,盤坐在榻上,似乎正欲入睡。
一旁,貼身宮女春喜,正將今日接風宴上的事,一五一十的回報給太后。
“……只是不知,究竟何人,竟如此歹毒的用心,玉妃娘娘今夜怕是不死也脫層皮,今後更是威信全失。”
太后精緻的面容,一陣徹骨的冷笑,“你到操心的到遠,那玉妃仗着相府嫡女的身份,作威作福慣了,有人整治她也不爲怪……哼,在說,興許過不了幾日,什麼妃呀後呀的,通通就什麼都不是了。”
春喜自然知道太后指的是什麼,當下詭異的一笑,欠身道:“今日奴婢觀陛下的氣色,已是性情大變,想必,那藥已經起了作用,過不了多久,待王爺一進帝都,便可得償所願。”
“哈哈哈……”太后得意而笑,那美豔的面容,在燭光下,微顯的幾分猙獰,“楚雲翼啊楚雲翼,你也得意了好些年,終於,你也要下臺了,這些年的仇,哀家必要百倍奉還。”
這些年,她簡直受夠了。
“太后稍安勿躁,一切,終有定局……只是,可憐了曲陽公主……”
“哼,”太后的眉目,乍然變的冷厲,“這世上沒有誰是可憐的,當年皇兄爲保自己的皇位,將哀家遠嫁給一個垂暮老人,哀家就不可憐嗎?這是他欠了哀傢什麼,曲陽是他的女兒,他的債,自然由他的女兒來償還。”
“是,”春喜默默低下了頭。
今時今日的長公主,已然不在是當年那個,心思單純,才情卓絕的長公主了。
……
永春宮。
“轟隆隆……”
隨着機關石門轉動的聲音,一面完好的牆壁,瞬間多出了一個黝黑的門洞,楚雲翼自裡面微微探出了頭,第一眼就看到了榻上的葉青璃,還有相依而坐的鬼公子。
不悅的皺下眉。
“陛下來了,臣好等啊。”
“你知道朕會來?”
楚雲翼更加不悅了,大步走到榻前,大掌直接將葉青璃與鬼公子拉開,擡屁股就坐到了塌的中間,“朕有要事與旗主商討,副旗主你就勉爲其難的迴避一下吧。”
鬼公子倚在榻前,風神如玉的面容,理也沒理他,“我與青璃馬上就要就寢了,陛下有話就快說吧,休要耽擱了我們共赴雲雨的時刻。”
“誰準你們共赴雲雨了,”楚雲翼的臉,不負所望的黑下了半邊。
葉青璃眉眼挑着鬼公子,悶笑道:“我們怎麼樣,陛下好像可沒權利干涉吧。”
“誰說朕沒權利干涉……”楚雲翼氣急,沒理由找理由的吼道:“那個……你身爲暗旗的首領,赤月的重臣,若是在這個節骨眼……這個節骨眼懷孕了怎麼辦?所以你們最好一個月之內,啊不,一年之內,都最好不要發生什麼……”
葉青璃瞪着楚雲翼,漲紅的臉頰,忽然笑的是前仰後合,她從沒發現,這楚雲翼還有如此滑稽的一面。
“你笑什麼?朕不准你這麼笑……”楚雲翼如一隻鬥敗的公子,強打精神。
“好,好,我不笑,陛下,咱還是言歸正傳吧,您今日策劃的這場接風宴,很精彩,明日是不是還有更精彩的?”葉青璃停止了發笑,鄭重其事的問。
楚雲翼亦恢復了常態,剛毅的面上,漠然道:“明日樑王就要會帝都了,他此來的目的,想來你清楚的很吧?”
“臣知道該怎麼做?”
“明日朕要策劃一場大戲,到時候需要我們的副旗主,獨挑大樑,也不知道行不行?”楚雲翼忽然不懷好意斜眼瞟了瞟鬼公子。
鬼公子蹙眉,口氣有些不善,“我的任務只有一個,就是保護青璃的安全。”
“強敵不除,何來安全,”楚雲翼揚眉,今日就是要跟鬼公子槓上了。
葉青璃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陛下,您還是說您的計劃吧。”
“樑王勾結了多方勢力,欲除朕,但只要摸清了各方勢力的所求,那問題便不在是問題,首先,黑水國,他們欲扶樑王登位,無非是想借樑王之手,殺朕,除葉將軍……”
葉青璃嗤笑,“樑王又不是傻子,豈會不知黑水的狼子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