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我們能有和平相處的一天。”白凌然說道,三年前,他從未想過會有這一天的到來。那個輕狂滿身傲氣的少年在三年的打磨中也變了許多。
“誰要跟你和平相處!”楊亦縷反駁道,“我只是勉爲其難。像你這樣的人,我一輩子都會看你不順眼的。”
白凌然低低一笑,算是應了他的話。
“笑個屁!哎,真是便宜你了,我爸媽小時候給我領回這麼個‘好媳婦’,如今要送你了,不習慣,真的不習慣!”他搖頭晃腦,一副老年人的模樣。
“那我先要感謝你的放手了。不過……”他頓了一頓,“她好像……”
“白凌然,你去顧小妞家看她放在客廳裡櫃子右邊第三層的抽屜,這是鑰匙。”他將兜中的鑰匙拿出,拋給了白凌然。
那個櫃子裡的東西他也是偶然一次看到的,那是在顧嫋嫋生日的前幾個禮拜,當看到盒子中的東西的時候,他才真正明白,人生只有一次,失去了的就難以再次擁有了。
他將鑰匙拋給了白凌然,也就意味着他不在反對顧嫋嫋和白凌然的愛情。他雙手插入口袋中,沿着長長的走廊走着。
“對了,當初那手鍊是我搶的,至於我把手鍊扔給你的事情,她一無所知。”他說完這句話,就順着陽光遠離了白凌然的視線。
白凌然手中握緊鑰匙,抿了抿嘴脣,像是在思考什麼。
顧嫋嫋醒來是第二天的下午,她睜開眼睛就看見白花花的天花板,刺鼻的消毒水氣味充斥着她的鼻腔,她將頭微微一瞥,纖細的手背上插了一根針,順着針尾而上是白白的橡皮管,裡頭還一點一點的滴着藥水。
她看見窗外的陽光穿入,將藥水照的如水晶般璀璨,鳥兒的叫聲和人們行走的聲音也穿入她的耳膜。
“醒了?來,吃點東西。”她聽見有人溫柔的問話,無力的將頭歪向另外一邊,落入眼簾的是她日思夜想的容顏,她不禁有些發愣。
“怎麼傻了?”白凌然低笑一聲,一手從她的脖頸處穿過,落在她削瘦的肩膀上,手臂微微用力,就幫着她坐起身來。
他將一碗小米粥端到她的面前,說:“喝吧。我剛去買的。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才醒,沒想到,我一買回米粥,你就醒了。你說,我們是不是很有緣分?”
他低沉的聲音在她的耳邊不斷的響起,好聽的有些過分。
她感到嘴上有重物壓靠,反應過來時,是盛放小米粥的瓷碗壓在她的嘴脣上。
“怎麼不吃?”他疑惑道,“是要我餵你吃嗎?”
她不說話,只是用小鹿般溼漉漉的眼睛盯着眼前的男人,好像要將他永遠的刻畫在自己的心裡一樣。
白凌然將碗先放在病牀邊的茶几上,他先是用手撐着顧嫋嫋疲軟的身體,再找了一個軟軟的靠背放在顧嫋嫋的背後。他小心翼翼的將顧嫋嫋放在靠背上,端左手端碗,右手執勺,勺子盛起一小堆白色的冒着熱氣的小米粥,他放在嘴邊先吹了一會兒。
“白先生……”顧嫋嫋虛弱的喚道。
“怎麼了?來,先吃一口。”他將小勺放在的她的口邊,目光中帶了希望。“你好幾天沒吃東西了,昨天是用葡萄糖墊着的。醫生說,你今天還只能吃些稀粥,快吃吧!”
不知怎麼的,顧嫋嫋竟然難以控制自己,她微微張開口,將小勺中的粥吸走。還有熱量的小粥通過她的喉嚨,落入她的胃中,讓她有一時的不適。
這種不適是一種腸穿肚爛的苦痛,在她第二天的中午也出現過,等過了許久,她才慢慢的不感到疼痛,也不感到飢餓,現在,第一口粥入口,這種痛苦又再度迴歸。
她的眉毛緊緊的皺起,雙手捂住腹部,疼痛讓她難以說出一個字來。
白凌然見狀,迅速放下手中的小碗,緊張的問道:“怎麼了?”他見顧嫋嫋痛苦不堪,連忙要跑到外面去叫醫生。
顧嫋嫋眼疾手快,騰出一隻手抓住了白凌然的衣角,另一隻手依舊緊緊的捂着腹部。
“白先生,小雪怎麼樣了?那些綁匪有讓她安全的離開了嗎?”她的每一個似乎都用盡了氣力。她清醒後的第一句話完整的話語,不是爲了她自己的身體,竟是爲了李湘雪!
李湘雪,你何德何能有這樣的朋友啊!
白凌然順着她,坐在她的病牀上,手慢慢的移到她的腹部,她像是受了極大驚嚇一樣渾身顫了一下。
“我幫你揉揉。”他溫柔的說道,一隻手好像有魔力一般,他手掌心暖暖的溫度讓她腹部的疼痛減輕了不少。“李雪她沒事,你別擔心。現在你該擔心的是你自己。”
“白先生……我想回家……”她努力的想讓白凌然的手遠離她的腹部,她的臉已經燒得不行,她實在是害怕白凌然對她的碰觸!他對她的好,都有可能動搖她的心,她已經答應了小雪,要離開S市,不打擾到他們的!
“乖,你現在還發着燒,再在醫院裡住幾天,聽話。”他見她總是抵抗着他的手掌,也知道現在自己也不能做的太過,他要她慢慢的接受自己對他的好,直到覺得他對她的好是天經地義的!
顧嫋嫋是拗不過白凌然的,像她這株小白菜即使去過英國,長了些英國的菜葉,她還是屬於中國的小白菜,在白凌然手中壓根沒有還擊之力。
姜宇找到李湘雪的時候,李湘雪正坐在“L
ife”的櫃檯上,櫃檯裡的調酒師正浮誇的將手中的酒瓶在空中拋出一個個弧度,接住,再拋起,最後耍戲法般的將就倒入高腳杯中,端出一杯杯顏色鮮豔的酒。
李湘雪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好似她喝得壓根不是什麼雞尾酒,而是一杯杯顏色比較鮮豔的茶水一樣。
幾個染着怪異頭髮,着裝誇張的小青年圍在李湘雪的左右。
其中一個染黃毛的小青年流裡流氣的坐在李湘雪身邊的凳子上,他不規矩的手慢慢爬上李湘雪的肩膀,耳朵上的耳釘閃着刺眼的光芒。“美女,怎麼心情不開心啊,要不要哥兒幾個陪你喝幾杯?”
李湘雪伸手將黃毛的手打下,白了黃毛一眼,端起一杯酒又喝了一大口。
“還挺有味。”黃毛猥瑣的一笑,衝着其他幾個染着紅毛綠毛的小青年眨眨眼睛。幾個小青年見狀,也圍了上來。
“美女,別這麼不賞臉,陪哥兒幾個喝幾杯也不是什麼不好的事,你說對吧!”
幾個小青年見狀,連忙應和着。
李湘雪覺得耳邊有一窩人在嘰嘰喳喳的吵着,她黛眉一蹙,伸手就將手中貴的令人髮指的酒潑到黃毛的身上,“滾!”
李湘雪本就是火爆脾氣,再加上今天受了刺激,她的心情簡直跌倒了低谷。
被潑了一臉的黃毛,臉上先是難以置信的驚訝,再是不能剋制的憤怒,跟變戲法似得。他噌的一聲站起身,指着李湘雪的鼻子,就罵道:“臭娘們,要不是看你長得不錯,我們才懶得叫你陪我們喝酒!一會兒,老子讓你哭都哭不出來!”
說着黃毛就要往李湘雪的身上扯,但是手還沒碰上李湘雪的衣服,腹部就受了一記重錘。他往後退了幾步,被幾個小青年勉強扶住。
“你誰啊,竟敢替這娘們出頭!”黃毛囂張的叫囂,他看見來人穿着深黑的西服,雖然頭髮有些凌亂,但還是難掩與身俱來的貴氣。
李湘雪對此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繼續用手指夾住高腳杯,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
“看來,‘Life’的檔次降低了許多,什麼樣的人都敢來了。”男人冷笑着。
這時,保安也聞訊趕來,他剛想說幾句話,一張滾着金的黑卡就出現在他的眼前,他立刻彎腰哈背,對着小青年們是又橫眉瞪眼,將他們趕了出去。
“小雪,別喝了,喝酒對身體不好。”姜宇坐在李湘雪的身邊,見她對他的話置若罔聞,一把奪過了她手中的酒杯,語氣微微嚴肅的說道:“別喝了!”
“我喝我的……”李湘雪幾乎要翻白眼了,她的手呈現一種難以掌握的柔軟,那是喝醉酒的人獨有的,她在空中劃了一下,說道:“關你什麼事!”
“小雪,你這樣是幹什麼!”姜宇有些氣惱的將酒杯重重的放到一邊,伸手抱住李湘雪軟的要倒下的身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