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靜悄悄沒什麼聲響,其他殿內擺放的皆是奇石,爲了保險,墨歌和雷翼河還是都找了一遍,依舊沒有。墨歌心中已經差不多有數,知道一定是穆不雨搞的鬼,除非這仙界招來盜賊了。可是穆不雨有什麼時間來動這蠟燭呢?上次失蹤的時候?好像不對,那時候他應該是去神界取蓮芷燭纔對。
想着想着墨歌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便細細感覺這裡是否有其他人留下的氣息,可是四周仙氣太盛,掩蓋了不少,而且能進來這裡的人,又會是誰呢?想到這時他忽然聽到一聲召喚,聲音很空洞,卻尋不出發生源的位置,雷翼河也聽到,二人互相看了一眼,有些茫然。
“墨墨這洞裡該不會有老神仙吧?”
“不會,沒有氣息。”他剛說完又傳來一聲召喚,這一次清晰了不少,聽出那聲音大概是問,有人嗎?像個女人的聲音。墨歌試着四處走走,發現的確沒有能發出聲音的東西。這些奇石年頭都不夠,有些靈氣的,早就不在這裡了。
他腦中倏地閃過一道光,莫不是這裡有人打通過什麼通道?是六界互相連通的?於是微微蹙眉細細的查找每一個位置。如果是通過時空類法術來到這,必然留下什麼痕跡,除非已經過了太長時間。但是有聲音能傳來,證明並不是太久以前發生的事情。
雷翼河也學着墨歌四處查看,這裡牆壁是藍白色,看久了很晃眼,雕琢都很細緻,以往墨歌打通道的時候,不是留下個洞口,就是留下一個漩渦之類,可這裡又的確沒有。就在這時那聲音又傳了過來。
“哎呀,我太倒黴了。”
墨歌發現,這一次,聲音更加清晰,這裡正靠近宮竹所說的屋裡最大的石頭。墨歌於是上前慢慢靠近,又看看巨石後面擋住的牆壁,卻依舊沒什麼異樣。
“啊,怎麼辦。”
墨歌再次聽到這聲音,就隨口問了句。“你是誰?”
“呀嘞?真有人在這裡?”那聲音一下子興奮起來。這次能辨認出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而且聲音很好聽。“太好了,我被困在時空的裂縫裡了。從裡面打不通。你們能否想想辦法?”
“先回答。”
“啊?”聲音輕輕頓了一下,好像在想回答什麼。“喔,我叫琴紗。你們能不能快點,我被困了幾天了,這裡什麼都沒有,哎。”
墨歌已經大概相同了是怎麼回事,估計這個人來此盜取蠟燭或者其他東西,逃走時候打通時空通道出了什麼問題,被封鎖到了其他空無的空間,也可以說是空間的縫隙。
“柒儁燭在你手裡?”
“哎……不說還好,我也不知剛剛掉在哪裡了。”
“……!”墨歌心說不妙,但是隻知道這說話人在縫隙裡,通過靈力來傳話,可是並不知在哪個縫隙,又如何開通,看來還得想些其他辦法。“你當時的目的地是哪裡?通道要開到哪裡?”
“這……”聲音又停頓想了想,似乎也知道自己不說實話,別人也沒法幫她。便聲音很微小的說了句。“蠻…蠻荒。”
墨歌和雷翼河同時都愣了一下,也不怪這人被困到時空裂縫裡面,蠻荒本身就在六界的裂縫,打通到那裡過程又到了別處,的確不怎麼容易處理。而且蠻荒那地方,只能從外面往裡面打通道,如果這條通道消失了,便再也回不來了。
早在萬年前蠻荒還是處置犯人流放罪人的地方,可是漸漸地這蠻荒裡面暴動了太多次,六界之人也懶得管,最後聽聞幾乎都逃了出來。從那時起,蠻荒真正成了無人之地。
墨歌雖然三萬年裡記下了無數六界古書,通曉許多異術,對這還是不敢掉以輕心,他爲了保險起見,先畫陣開啓了通往蠻荒的通道,這通道大概能保持兩個小時左右。緊接着他和雷翼河二人便進到了裡面,墨歌跟雷翼河傳話說讓他直接走,自己在通道里面繼續打開其它空間找那個說話的人。
聽到這裡的時候雷翼河就覺得不
妙,萬一墨歌也被困住,也就沒什麼希望。自己實在不會那些繞口的空間法術。墨歌只說不會有事的,便在通道里與雷翼河分開了。
記得小時候學習學着學着就把筆帽要麼就是鉛筆上面的小蓋子弄掉,聽着嘎啦嘎啦想幾聲,滿地找怎麼也找不着。那時我就再找個筆帽扔到地上,眼睛盯着那筆帽掉地時的軌跡。然後在那周圍找原來掉的那個。這方法有多大的概率可以成功?墨歌現在在做的事情也無非是這樣。
好在他成功了,他從通道里快速繼續向四周無目標的打通一個通道,只能看到裡面一個白色的人影。這裡面完全是黑色,甚至還有些旋轉的意思。走起來有些暈乎乎的,墨歌並未覺得眼前人有什麼危險性,便徑直走了過去。
“哇呀,救命恩人啊!!!……”這人撲過來就抱住了墨歌,邊抱邊蹭,墨歌向後撤了一步,跟其拉開了距離。他猛然一愣,這人的氣息好熟悉。
“你到底是誰?”
“我?”那女人撓撓頭。“我好像沒見過你呢?不過你們男人見着美女大多都這麼搭訕的吧~”邊說邊奸笑兩聲。
墨歌也懶得廢話。“這裡撐不住幾分鐘,先出去。”他那時想把這人救出來也就不管她了。自己繼續往蠻荒去尋柒儁燭就行,他那時也沒怎麼懷疑她說話的真假,但能困在這裡,多半是真的。
等出了縫隙的通道,墨歌卻發現這人並沒往回走,而是跟在自己身後,便沒管她直接從另一面的出口飛了出去。
蠻荒素來是個雞不下蛋鳥不拉屎的地方,天上地下一片灰色,連魔界都不如,單調的很。這裡氣候乾冷,風沙比較大,此處獨有的銀白沙灘隨風而起,在空中劃出無數道弧線。【擦,別描寫的好像海邊沙灘似的!】往遠了看也看不出個變化來,唯有地上偶有些殘骸白骨,已經被沙礫侵蝕的千瘡百孔。
看着這些墨歌到沒什麼感想,他曾經到過這裡。他擡眼尋找雷翼河,卻見他竟然老老實實的站在一處,一動不動。見着墨歌來了,才幾步跑了過來。
“墨墨,這裡面,這麼個樣子,上哪找去。而且這女人說的話可信嗎…”他說完直接就看着墨歌身後的女人,不禁話一頓,沒想到她竟然跟來了。
之後琴紗解釋,自己那時來拿柒儁燭,逃走的時候開通時空陣法時不小心滑倒,蠟燭摔了出去。她也被困在了時空縫隙裡面。且不是說這些話的可信度,光聽着都着實有些彆扭。更何況墨歌這樣心思縝密的人。但墨歌和穆不雨不同,不待見的人一般也懶得理,無視之。
按琴紗的說法,這蠟燭的確應該掉在蠻荒,若是同樣掉進時空縫隙裡,估計誰都找不回來了。
墨歌和雷翼河分頭去找,用意念傳話保持聯繫,這樣廣闊的蠻荒,要埋沒幾個人,太過容易。雷翼河傻乎乎的真的去四處找了,墨歌其實則是假裝飛起一段路又從高處繞了回來,隱身躲在一處看琴紗接下來要做什麼。
果然不出他的意料,蠟燭並非掉下去,是一直放在這女人的身邊。此時只見她小心翼翼的拿在手裡,心裡似乎在思考着什麼。墨歌不知這人的底細,從這麼遠也無法探知。而且從她周身的靈氣判斷,這人似乎不簡單。於是他給雷翼河傳話,將自己發現的這些都告訴他。
‘不是吧!’雷翼河在那面先是一愣。‘那你說她的目的是啥?爲何不把破蠟燭帶走,而是送到蠻荒來?該不會這鳥地方,還有當年的殘存魔怪吧?’
‘不是,你覺不覺得這人有些熟悉,還有她的名字?’
‘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有點。’雷翼河皺着眉,使勁在腦子裡想自己到底在哪見過類似的人。‘剛剛我倒是沒怎麼看清,但是這美女要是見過,我應該有印象纔對……’
墨歌聽着覺得他也不知,便繼續看着,並沒動手,靜待時機。
好在那琴紗是個慢性子人物,考慮事情考慮了半天,愣是站在原地沒什麼
動作。
這時雷翼河忽然‘嘶——’了一聲,好似記起了什麼。馬上跟墨歌傳話。‘墨墨!不對,這琴紗的全名,該不會是穆琴紗吧?!’
墨歌全身一震,穆琴紗?!不是早已失蹤了多年麼?那個穆不雨的胞弟?怎麼可能?!可是那人墨歌並沒親眼見過,只是聽過他們的傳說。傳聞十幾萬年前,穆不雨和穆琴紗都是青丘裡較爲優秀的狐狸後代。那時他們修爲尚淺,也並沒有名字,暫且就以現在的名字相稱。
琴紗那時比較依靠哥哥,慢慢長大了也沒什麼變化。許多四周的閒人都議論這兄弟以後必然會出事情,以往這樣的事實已經發生許多,弟弟極度哥哥什麼的?活在陰影下什麼的。但這些都不在琴紗眼裡,他只喜歡哥哥在自己的身前。穆不雨從小便是不好招惹的人,除了他認定的,一切都是玩物一般,也可以說是面上一套,心裡腹黑到極致。
小時候琴紗也躲在穆不雨身後迫害了許多人,這也是穆不雨太寵着他的緣故,完全不管是非,只要琴紗說這人欺負他了,那穆不雨一定要反過把這個人欺負死。也許後來隨着二人的修爲見漲,年齡大一些,倒不再這樣嚴重。可琴紗依舊改不了依靠着穆不雨的習慣,甚至不修法術,整天傻坐着等穆不雨回來。
青丘在某一時間段裡也是神界的一部分,地位身份都不普通。所以琴紗和穆不雨這樣的關係傳到外面,引起了太多不好的謠言。但活的越多人的人,越是不在意這些。到後來萬年成神後,穆不雨自己給自己取了這個名字,當然這也是有原因的。這是就出問題了,傳言琴紗給自己取了個女子的名字,還要萬年成神是化變成女子的身體。
這在當時的神界,無疑是絕對無法接受的事情。可問題是穆不雨依舊護着自己弟弟,青丘說話算數的,那時還不把穆不雨放在眼裡,卻也吃了不少虧。這事情還是這樣了,不過是否真的變成了女子就是未知了,十幾萬年來有多少事情都越傳越走形,這也是正常範圍。
後來穆不雨受了天帝的賞識之後,青丘便再沒有敢得罪他的人,也沒人敢說穆琴紗的不是。琴紗也從那時起更加不修煉,從修成神以後,基本沒什麼長進,當穆不雨可以九尾馳騁天地的時候。琴紗還是個三尾狐狸,天天黏在哥哥後面。
事情發生在穆不雨和帝鋆晴定親之後。這之後包括帝鋆晴的死,琴紗的失蹤都是神界禁言的話題。所以能傳出來的真相也就少之又少。
墨歌心中暗暗想了半天,終於覺得這人是穆琴紗的可能性極大。不管曾經發生過什麼,以現在來看,這人一定是幫穆不雨來拿柒儁燭的。而且很有可能意圖便是將柒儁燭扔到蠻荒來,讓墨歌尋不到。
想到這些墨歌再沒有猶豫,知道眼下就是要趁她沒行動前把神器搶過來。
她替穆不雨辦事的話,也不可能乖乖交出手。
一座白骨堆成的小山背後,雷翼河也幾經趕了過來,他瞅瞅穆琴紗,頓時覺得自己和墨歌猜得沒錯,這麼美的人,一般都出自青丘。墨歌此時給他傳話,意思是二人兩方向夾擊,逼她交出來。速度要快。
真正行動起來的時候,墨歌猛然就發現這個琴紗有些不對,她身上的修爲真正探上前絕對不足十幾萬年。而且行動也不十分利落,可以說雷翼河一人就可以把她困住。難道剛剛猜的都錯了?
他還在想時就見整個這片天空都陰了下來,四處烏雲都聚在了琴紗頭頂。看着極爲恐怖,墨歌馬山想要阻止,但已經來不及。雷翼河下手頗重,幾道雷下來,就見琴紗倒在了地上,沒了半點反應。他之前把她當成修爲十幾萬年的人,覺得很是棘手,所以若不是一擊制服,可能事後他和墨歌加起來也鬥不過他。
但是這下雷翼河也懵了,沒想到這傢伙這麼不禁打,倒地不起了。
“誒呀,墨墨,咱剛纔好像都推理錯了不是?不會是爺下手重了,一雷可以劈死上神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