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關閉的房門,青劍不由抽了抽嘴角,主子似乎很不耐煩的樣子,都沒有聽他把話說完就走了,唉!主子啊,那是軍營,軍營啊,爲什麼會有兩個小孩子在那裡,傳出去更會惹人笑話,軍營重地,那是多麼嚴肅的地方!
青劍只能無奈的搖搖頭,轉身準備離開,算了,他只是屬下,管不了主子的事情,或許主子覺得像墨雲寶就該扔在軍營歷練一下吧!
“等一下!”一道清冷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青劍腳步一頓,轉頭看向來人,錦香朝他緩步而來,對他行了一禮才說:“青護衛是要回軍營吧,王爺說讓你帶我過去見見明王爺。”
“啊?!”青劍一臉茫然的撓撓頭,主子有吩咐嗎?
“嗯,青劍你帶明王妃去吧!”青雨從暗處走了出來,他剛剛一直躲在暗處,自然聽到玄天麒與錦香在房間裡的對話。
青劍點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帶着錦香離開。青雨站着客棧門口曬了會太陽,此刻都日上三竿,墨青甯和玄天麒還沒有起來的意思,他也落了個清閒。
從店家那點了份早餐,他就站在客棧門口把風,突然他聽見異動,擡眼看去遠遠就瞧見黑壓壓的一片人頭,那些人都是居民打扮,好像是附近的鄉民。
青雨挑挑眉,還以爲今天是什麼活動,這些人只是結伴出遊,也就沒放在心上。直到那些人走的近了,幾個老者上前詢問他認不認識一個叫墨青甯的神醫,身邊帶着五歲的小孩子時,他訥訥的看着面前的幾個老者,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老者見青雨猶豫,雙眸一亮,轉頭立即對身後的人說:“找到了,那位墨神醫就就住在這裡!”
後面的人興奮的一陣歡呼,幾人擡着單架就往客棧裡衝,青雨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些人是來做什麼的,轉身就朝墨青甯所在的房間衝去。
那些人則在客棧大廳站着,一邊維持秩序,一邊等着青雨將墨青甯請下來,他們這些人也是聽說墨青甯的醫術比北山醫老還厲害。這些連北山醫老都束手無策的病患也是抱着試一試的態度來的客棧,想着人多氣勢足,即使這位神醫脾氣再怪,也不會將他們拒之門外。
墨青甯醒來時也聽到樓下鬧哄哄的一片,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一隻溫暖的大手輕拍她的胸口,像哄小孩子般安撫着她。
緩緩睜開雙眼,對上玄天麒的笑臉,她的嘴角也綻放出甜甜的微笑,這種溫暖的感覺好像很久沒有過了,她摟上玄天麒的脖子,在他的脣上印上一個吻,“夫君早安!”
玄天麒揚了揚眉,隨即笑道:“不早了,外面有很多人在等着你起牀呢!”
墨青甯眨眨眼,什麼叫很多人等着她起牀?她又不是皇帝,每天要上朝,會有一堆奏摺等着她來處理。
玄天麒耳聰目明,加上他武功修爲高,即使不出門,也能聽到樓下的動靜,見墨青甯一臉迷茫,他解釋道:“昨天你是不是在大庭廣衆之下救過一個人?樓下的人怕是慕名而來。”
墨青甯抽了抽嘴角,她從什麼時候開始成了大名人,還有人慕名找她看病的?唉!她其實一點也不想出名,她只想做一個安靜的小女子。
墨青甯還是磨磨唧唧的起牀梳洗,這才與玄天麒手牽着手走出房間,她的房門一打開,樓上樓下無數道目光射了過來,活像探照燈般刺眼,看得墨青甯小心臟都跳快半拍,竟有種萬衆矚目的感覺。
墨青甯側頭看向身邊的玄天麒,見他微笑,她的心稍稍安穩了一些,這時幾個老者擠到墨青甯面前,將她上下打量一遍後問:“請問,你是昨天在擂臺救人的那位神醫嗎?”
墨青甯抽了抽嘴角,她居然有神醫之號,可她是毒醫,只會解毒還有常見的病症,什麼疑難雜症她可不會啊!瞧瞧這些人期盼的眼神,不會真把她當做能救死人的活神仙吧?!
那次她在京都花樓裡只是剛好遇到那麼一個突發疾病的,那樣情況下救活一個人很輕聲,而有些慢性病,她也束手無策的好嗎?
聽到老者客氣的招呼,無非是他家裡有個久病的兒子,聽說她醫術高明,特來求醫,當然,能就好的話,就算傾家蕩產,也會把診金給湊齊了。
墨青甯只能在心裡嘆息一聲,成名不一定是件好事,如果今天的事沒有處理好,她怕是名聲掃地,若能就好人,跟着名聲大造的還有麒王之名。
見墨青甯有些糾結,玄天麒拉了拉她的衣袖,柔聲問:“怎麼了?是不是沒吃早餐餓了?那就吃完飯再看吧!”
老者雖然也很希望墨青甯現在就幫他的兒子看看,見墨青甯果然精神欠佳,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只能等着墨青甯吃過早飯再說。
墨青甯擺擺手,看面前這位老人家面露着急,她也能猜到他兒子的病很棘手,就連北山醫老也救不了,她也只能盡力而爲。
墨青甯對着老者笑了笑,“老先生,我只能說盡力而爲,畢竟我的醫術有限。”這也是給這位滿含希望的老者打個預防針,能治當然皆大歡喜,如果不能治,也不能全怪在她身上。
老者點點頭,對着墨青甯作揖道:“好,就勞煩墨神醫了,老夫也知道生死由命,每個人的命運早就在生死簿上寫着,只是想着姑娘醫術出色,活像能給老夫一線希望。”
身邊也有不少人符合,“墨神醫就看看吧,救的了最好,救不了,我們也不會怪罪墨神醫,畢竟他兒子的病不是一天兩天了!”
墨青甯點點頭,很快有人爲她讓出一條路來,這裡有過來看熱鬧的,也有小痛小病找墨青甯看看的,就屬這位老者的兒子的病最嚴重,那些人在大廳也是商量一番後,決定讓墨青甯先看看這位躺在單架上面色蒼白的男子。
這位老者姓李,家中排行老四,大家都叫他李四爺,他是家中最小的,兄長老早就成家立室,到了他時,直到二十五歲才娶了個媳婦,卻遲遲沒有子嗣。後來他找了北山醫老看病,吃了整整三年的中藥,終於得了個兒子。
到兒子十歲時,他就無法像正常人一樣行走,只能坐在輪椅,看遍無數名醫都無濟於事,就連北山醫老也看不出這孩子到底得了什麼怪病。
到兒子二十歲時,他就只能躺着,根本就無法久坐。所以,李四爺今天才會直接擡着兒子來看病,就是抱着一線生機,死馬當活馬醫。
墨青甯在他身邊坐下,少年不過二十出頭,眼神黯然無光,在她走近後,嘴角才面前掛起一抹疏離的笑容。
“你……是神醫?”他問,有些好奇墨青甯年紀輕輕卻被人封爲神醫,他還以爲會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子,沒想到卻是年紀輕輕的一個姑娘。
墨青甯笑了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能舉高手嗎?”
李四的兒子李炳點點頭,擡起右手晃了晃。
墨青甯點點頭,再讓他舉起左手,左腿和右腿。
圍觀人不由面面相覷,他們一直以爲大夫看病第一件事情就是給病人把脈,這還是第一次遇見。
玄天麒站在墨青甯身邊,盯着她的側臉看,心裡確是滿滿的自豪,他的女人就是很不一樣,就是非常的獨特,就連看病也非常與衆不同,耐人尋味。
墨青甯點點頭,擡手隔着衣服檢查李炳的手臂肌肉和大腿肌肉組織,李四在墨青甯身邊蹲下,見她在兒子身上一通亂摸,便問:“墨神醫,小兒的病,可是有救?”
李炳這病用現代專業術語說就是肌肉萎縮,就是橫紋肌營養障礙,肌肉纖維變細甚至消失等導致的肌肉體積縮小。
病因主要有:神經源性肌萎縮、肌源性肌萎縮、廢用性肌萎縮和其他原因性肌萎縮。
肌肉營養狀況除肌肉組織本身的病理變化外,更與神經系統有密切關係。脊髓疾病常導致肌肉營養不良而發生肌肉萎縮。肌萎縮患者由於肌肉萎縮、肌無力而長期臥牀,易併發肺炎、壓瘡等,加之大多數患者出現延髓麻痹症狀,給患者生命構成極大的威脅。
像李炳這樣的病,臨牀病症有很多,如果以現代的醫術,他早就可以康復,只是古代的醫療條件太差,耽誤了最佳治療時間,但也不是不能救。
墨青甯點點頭,“有救!”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給了李四爺和處於絕望中的李炳莫大的希望,就像長期處於黑暗中的人,終於看到一縷曙光。
李四爺很激動,有些語無倫次的問:“真的嗎?墨神醫沒有騙我着老頭子吧?”他可是求了二十年的醫,還沒一個大夫如墨青甯這般肯定的說有救,此刻的他正想跪下來給墨青甯磕兩個響頭。
墨青甯理解李四爺此刻激動澎湃的心,加了一句:“李公子這病可是有二十年之久,救治起來有些繁瑣,後期需要李公子足夠耐力堅持過來。”
說着她轉頭看向李炳,見對方認真的點頭,她繼續說道,“我要你們嚴格按照我說的去做,放鬆心情,不能急於求成,今天我還要其他的事情,給我一個地址,兩天後,我親自上門診治,至於診金……今天我心情好,就不收診費了!”
墨青甯說完看向站在一旁的玄天麒,似在說:親愛的夫君,我是不是很善良,我看病全憑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