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天錦微微一笑:“這個好辦,只要你開個數,我這就寫張支票給你。”說着,他擡手從上衣兜裡拿出了一本支票薄,還有一支筆。
見到了支票本,衆匪徒們都有些興奮。一個個擦拳磨掌的像是見到了一鍋熱氣騰騰的肥肉端到了自己的面前,只要一伸手就能吃得滿嘴流油。
要說沉穩,那還的說是匪頭,他掃視了一圈自己的手下,板着臉說:“看看你們都是些什麼樣子,一副沒有見過錢的德行。前兩天我不是已經給你們開過工資了嗎。”
被老大這麼一說,頓時就蔫了兩三個。當然還有些不服氣的小聲嘀咕:“那個也叫工資,回家買了一袋米一桶油就花乾淨了……”
可是話沒說完,就被匪頭將剩下的話瞪了回去。
匪頭帶着微笑:“金額方面好說,我們也不是什麼貪心的人。這二位想必是令高堂吧。”說着,他指了指于慧潔和莫錦城。
自從言天錦出現,于慧潔和莫錦城都開始爲他提心吊膽起來。畢竟都是疼兒女的人,尤其是于慧潔,她可不想再因爲自己而讓兒子有什麼閃失。
剛纔莫錦城已經說了要自己做人質就她和三個孩子出去的。
“天錦,你就不要管我們了這裡不安全,快走。我們有錦城會就我們的。”
“這位老太太,你這樣說就不對了。言先生肯花錢來救二老,可是個大孝子啊。您不能不給他這樣一個盡孝的機會吧。”匪頭說完又看了看三個孩子,尤其是伸手又捏了捏陽陽的小臉蛋:“看這三個孩子,有多乖巧可愛。呦,我才發現還有一對是雙胞胎。言總,您可真是有福氣啊。”
聽着匪頭東說一句,西聊一句的,根本就沒有提贖金數額的事情。
言天錦心裡清楚,對方這是在暗地裡‘擡高物價’。潛臺詞就是:都是你的親人,你自己看着辦吧。
“好了,你不用再兜圈子了,我給你開一個整數。”言天錦說着,打開支票薄,那筆飛快的寫下了一個數字。
然後用兩個指頭夾着在匪頭的眼前晃了晃:“你先把人給我放了,我就把這個給你。”
“呵呵,言總果然是個爽快人,不管你開出了什麼樣的價錢,我都會接受的。這也算是咱們交一個朋友。不過你要我把你的家人放了,我恐怕不能按照你的要求做。”匪頭依舊面帶着微笑。
“喂,你這不是耍賴皮嗎,我老爸都把錢給你了,你還不趕緊的把我們給放了。”陽陽氣呼呼的插了句嘴。
他可是非常討厭這個匪頭,尤其是剛纔他還揪的自己耳朵非常的疼。
匪頭笑了笑:“小傢伙,這可不是我耍賴皮啊,我這樣做也是爲了兄弟們好。外面圍了那麼多的人,如果我把你們交出去了,不就束手就擒了。即便是我們拿到了錢,那也沒有地方花了。所以呢,還要委屈你們一下,在我們手裡多逗留一段時間。等到我們平安脫險了,就會把你們都給放了。你放心,我們都是行走江湖的,可是比那些奸商講信用多了。”
陽陽非常懷疑的看着匪頭,就衝着剛纔揪自己耳朵的那股勁,這傢伙還能值得想相信嗎?
匪頭轉過頭:“言先生,我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應該算是能放心了吧。”說着,他向前緊走幾步,伸手想要從言天錦的手裡把支票拿走。
不過他的手還沒碰到支票的邊,就被言天錦抽了回去。
匪頭苦了苦臉:“言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還真的不相信我們嗎?”
“沒有這意思,我既然寫了支票,就是說明我還算是認可的。你知道,我是從商的。作爲一個商人,如果沒有看到切實可行的利益的話,是不會請以投資的。我需要的利益就是是看到我的家人能夠平平安安的離開這裡。”
“這……言先生,您的這個要求對於我們來說真的是很難辦的。”匪頭看來是有些爲難了,他一方面是急切的想得到這筆錢,另一方面他也不傻,離開這裡光憑着自己帶來的這個幾個貨和手裡的傢伙,對峙外面的十幾個人……而且樓下還不一定有多少人呢。要想全身而退,當然手裡要有一些籌碼。
“行了,我知道你們在打着什麼算盤。這樣吧我開出一個折中的條件。那就是我留在這裡做人質,你把他們都放了。”
“天錦,我留在這裡做人質,你帶着孩子們離開吧。”于慧潔心疼兒子,況且留在這裡做人質並不是說起來的那樣輕鬆,還是會冒着很大的風險。
尤其是到了最後,匪徒爲了脫身,很有可能會被滅口或者其他什麼不可預見的情況。
“慧潔,你怎麼能做人質呢,你現在這個樣子需要的是有人照顧你。你還有天錦和三個孩子。我來做這個人質。”莫錦城心疼于慧潔,當然要自告奮勇了。
匪頭被這搞的都要頭暈了,沒見過還有爭先恐後當人質的。
最後,還是言天錦終止了這次的小爭執:“你們都不用爭了,我已經決定好了,自己做這個人質。你們老的老小的小,無論留誰在這裡都受不了的。”
說着,他看了一眼匪頭:“我人和錢都在你們的手裡,這下該放心了吧。”
“呵呵,放心,放心。有言總心甘情願做人質,真是給了我們莫大的榮幸啊。也足能看得出您的一片孝子之心。如今啊,向您這樣的大孝子在富人圈子裡可謂是少之又少了。絕大多數都是一羣敗家子不說,還會爲了謀奪家財翻臉無情……”有了言天錦做人質,匪頭有點高興的過頭了,開始口無遮攔起來。
他可是心裡非常清楚的,手裡有了像言天錦這樣的人物,就好比是穿了刀槍不入的鎧甲一般。那性質可是比當年香港的張子強綁架李澤鉅還要有里程碑似的意義。
毫不誇張的說,就好比是自己綁架了大陸的李嘉誠一般。
一想到這裡,匪頭就激動的全身開始微微的顫抖,就連嘴角也微微抽動,有些不聽使喚了。
“大叔,你是不是羊癲瘋犯了呀?這病可是拖不了,得趕緊治呀。”
天天咬牙恨得伸手就在陽陽的小腰的位置擰了一把,這傢伙都什麼時候了,說話還是這麼的口無遮攔。
爸爸已經做出了犧牲,要用自己做人質,換取奶奶、莫爺爺和他們三個孩子的安全。
如果這個口無遮攔的傢伙,再次把匪頭給惹怒了的話,爸爸的努力不就是白費了嗎。
“哎呀!你幹嘛掐我啊。”陽陽抱怨的回頭看了看天天。
還好,陽陽剛纔的話並沒有已經激動不行了的匪頭聽見,就算是其他的匪徒,他們聽見了,再看老大的舉動,的確是那麼一回事,都緊緊的抿着嘴不敢笑出聲來。
在小小的激動了片刻之後,匪頭終於算是又迴歸常態了。他轉過身,對手下招了招手:“趕緊放人。”
老大一聲令下,做小的們哪還能有什麼異議,紛紛閃出了一條出路。
能夠安全的脫身了,莫錦城扶着身子已經有些發軟的于慧潔向着門外走去,還不時的招呼着:“孩子們趕緊跟上。”
他們經過言天錦的時候,于慧潔看着兒子,就像是要生離死別一樣,眼睛一紅,一串淚珠掉落下來了:“天錦,你不應該這樣,不應該呀。”
言天錦看着媽媽,心裡也是有些說不出的滋味。他拿出自己隨身的手帕,給於慧潔擦掉了淚珠:“媽,你放心,我會平安回來的。在我回來之前,請替我照顧好孩子們。”
“嗯嗯……”于慧潔連連點頭,她再次聽到了兒子叫自己‘媽’了。之前在船上的時候,他那是在不經意間。而此時此刻,她聽得出兒子這是真心實意的在叫自己。
莫錦城伸手拍了拍言天錦的肩膀:“天錦,你就放心吧,你媽和孩子們我都會照顧好的。你也要儘早脫身,她們老小以後還要指望你的。”
言天錦點了點頭:“放心吧,我一直都沒有說過對你謝謝的話,謝謝你這麼多年來照顧我媽……”
“天錦,你這是什麼意思,現在還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莫錦城說完,轉回身狠狠的瞪了匪頭一眼。
莫錦城可是從****混出來的,那股氣勢可並不比言天錦小,甚至還要更大一些。他當年所掌管的黑幫,不要說是在亞太地區,就連歐美也是有不小名號的。
要是發起狠來,那股勁兒怎能是眼前的這個小匪頭能比的了的。
匪頭被瞪得身子又是不自覺的一激靈,心裡雖然感到了這個老爺子的那股狠勁,但作爲老大不能在小弟面前顯露出害怕的樣子來。
“我警告你,收了錢之後趕緊的放人,否則三竹幫是不會饒了你的。”說完,他攙扶着于慧潔向門口走去。
見這對老人走了,匪頭側頭對小弟們不屑的一笑:“三竹幫,我還籬笆幫呢。聽都沒聽過。”
不過在衆匪徒中,那個認出言天錦的聽到這個名號之後微微皺起了眉頭,好像是在想着什麼。
“爸爸,你一定要平安回來。”
“老爸,你可要替我報仇啊,剛纔那個傢伙揪的我耳朵可疼了……哎呦,天天你怎麼又掐我。”陽陽皺着眉頭,鼓着小嘴滿臉怨氣的看着天天。
前面兩個哥哥都說完了,最後輪到久久了。她怯生生的擡頭看着顯的十分英俊帥氣的言天錦。
這或許纔是她真真正正的仔細看過爸爸的樣貌。
她的小腦瓜裡不斷的冒出疑問,爲什麼麻麻會把粑粑說成惡魔呢,今天可是他救了自己。
面對着小女兒既有些恐懼,但有帶滿了好奇的神情,言天錦微微一笑:“和哥哥、奶奶他們離開這裡,晚上回家的時候我送你一個小禮物。”
久久點了點頭,到了最後她還是說了一句:“晚上你一定要回來哦。”
“一定。”
雖然這是他和小女兒之間很短的一次對話,卻讓言天錦的心裡感到十分的高興,這說明女兒將不會再躲着自己或者不會和自己交談了。
高興之餘,他回頭看了眼莫錦城身邊的母親。突然間覺得自己從小到大以來,不曾對她說過什麼話。
想必媽媽心裡的感受和自己的感覺差不多吧。
不養兒,不知父母恩。這句話在言天錦的心裡烙下了深深的印記。
目送着莫錦城和于慧潔還有三個孩子到了安全地帶,並被安保人員護送下樓去了
此刻,裡只剩下了言天錦和六個提着傢伙的匪徒了。
“呵呵,言先生,您看我們是不是很講信用啊,這人我也按照你的要求放了。現在是不是咱們之間的交易也該了結一下?”
匪頭已經打好了算盤,只要言天錦的支票到手裡,接着就以他做人質一方面能當作自己的護身符,讓他們好全身而退。另一方面……
當劫匪的,都是比較貪心的,吃着碗裡望着鍋裡。他想的很完美,當他們逃出去之後,還是不會放了言天錦。這可是一顆搖錢樹,怎麼能夠輕易放過。
到時候再向言家索要個一兩千萬,甚至更大的數額都是有可能的。就像他之前說的,言家可是在A市富甲一方的。傳說中那錢都是花不完的。
*
遊樂園遭遇劫匪的消息在剛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傳出了風聲。
很快的,警方介入。他們在第一波人逃出來時就趕到了。只不過警方的人不算多,安置被解救的這些人就佔用了他們全部的警力。所以在觀光廳門口的,還只是那些園內的安保人員。
щшш_Tтká n_C〇 除了警方之外,記者們也是聞風而動。現在記者們的日子也不是很好過得,到處找新聞。
恨不得連小學生扶老奶奶過馬路這樣的小事都搬上銀幕去。像劫匪搶劫遊樂園這樣的事情,對於他們就像是一塊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一樣。
他們幾乎是和警方一同到達的現場。然後開始挨個的採訪死裡逃生的人,有得甚至當場就做起了直播。
這個時候,安妮配合着洛喬剛剛餵飽了小寶寶,並哄他睡着了。
“哎呀呀,總算是把這個小祖宗給哄睡了。要是早知道小孩子那麼難帶的話,當初說什麼也不會把他給生出來啊。你瞧瞧,自從他出生後,咱們有誰睡過一次好覺,都累得跟條狗一樣。”
“嗚……”趴在洛喬臥室門口的‘貝拉’似乎是聽到了洛喬的抱怨,它豎起了耳朵擡起頭對着洛喬小聲地低嗚了一聲,表示拿自己做比喻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