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擺在法官面前的這張光碟很顯然,成了他的‘一線曙光’。
“啪啪啪……”
法官藉此機會,再次敲響了法槌。
他看了一眼已經放在自己面前的光碟,然後宣佈:“鑑於有了新的證物出現,這個案子看來還是有着很多的疑點,既然如此,我宣佈現在休庭,下午再繼續開庭審理。”
說完,他帶着那張光碟轉身走出了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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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見法官離開了,頓時法庭裡變得有些沸騰了。天天的這番舉動,讓在旁聽席上的幾個人都感到了一些意外。當然,最感覺意外的只有三個人:宋心鈺、李探和唐天澤。
他們三個當中,唐天澤顯的有些沉不住氣了,他小聲的又對李探說道:“天天遞上去的那張光盤,難道說會讓這件事情有所轉機?難道說就憑這個就可以證明言天錦沒有罪?”
李探皺了下眉頭:“這點還不清楚,但是我覺得不管怎樣,陸露的死和他是脫不了干係的。那張光盤裡的內容,最多隻能幫他減刑。說能證明他無罪,應該只是一個他使出來的障眼法吧。真是沒有想到,言天錦還留了這麼一手。”
“師父,你放心吧,即便是言天錦能減輕刑罰,我也不會讓他好受的。”唐天澤說着,站起身將李探從座位上攙扶起來,兩個人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法庭。
言天錦也再次被警察帶進了法院裡的臨時看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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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你確定有那麼大的把握嗎?給法官提供的材料可不能有半點的兒戲啊。”夢小雅雖然知道天天這些天來,就是在急於找這些證據,但是現在也不免要再提醒一下自己的兒子。
“老媽,你就放心吧,我和他一起辦的你還不放心嗎?”陽陽在一旁說道。
夢小雅看了一眼陽陽:“就是因爲有你在裡面摻和,所以我纔不放心。要是天天一個人做的我纔不會這樣。”
“呵呵,你們母子三人啊,湊在一起就是這樣。好啦好啦,既然要等到下午纔開庭,那麼咱們就先出去休息休息吧。天天和陽陽都很了不起,能找到證明爸爸無罪的證據。看來我們言家有希望了。難得大家都在,中午我做東咱們好好的慶祝一下。”
宋心鈺雖然心裡有些嘀咕,但是表面上還是顯出一副很欣喜的樣子。她是想在吃飯的時候,試探一下天天或者陽陽,從他們的嘴裡套出到底他們掌握了什麼樣的證據。
難道說還有不爲人知的一些事情發生了?
“玲姨,這就不必了,我們想回去休息一下。”夢小雅這兩天的心情並不怎麼好,更加的沒有什麼心思吃飯了。
“是啊,我們也想先回去休息休息。天錦的事情讓慧潔這兩天沒有休息好。”莫錦城說着,攙扶着于慧潔跟在夢小雅和孩子們身後離開了。
頓時法庭裡就只剩下了宋心鈺和跟隨她來的一名僕人。
“言夫人,那我們也先回去吧。”僕人小心的問了她一句。
宋心鈺的如意算盤落空了,也只好點了點頭,被僕人攙扶着最後一個離開了法庭。
經過了短暫的中午休息之後,在下午開庭之前所有的人又重新在旁聽席坐好了。
當開庭的錘聲響起,在旁聽席上唯獨少了一個人的身影。
“天天、陽陽,怎麼就你們兩個在這裡,你們的媽媽呢?”于慧潔疑惑的問。
“本來我們三個人準備在附近吃快餐的,可是我們正要動筷子的時候,來了一個電話,老媽聽了之後就匆匆開車走了。”陽陽說道。
“聽了一個電話?”莫錦城聽後感到有些疑惑。和他有同樣感覺的,當然還有于慧潔。
要知道這個案子可是關於陸露的。
能讓她如此反應的,一定還有讓她感到更加緊迫要處理的事情。難道是久久有情況了?
但是爲什麼又會把天天和陽陽留在這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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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官清了清嗓子:“現在開庭。”接着他的目光轉向旁聽席。
他的手裡拿着上午收到的那張帶有證據的光盤,對天天說:“小朋友,你給我的這張光盤,說是證據。但是我回去看了一下,卻沒有覺得和這個案件有什麼樣的關聯。”
宋心鈺聽到這裡,一顆從上午開始就懸着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法官繼續說道:“小朋友,我知道你是言天錦先生的兒子。你這樣做我也能理解。不過我還是要說:法院是一個嚴肅的地方,如果再出現類似的事情我就不客氣了。”
天天聽完之後站了起來:“法官叔叔,我有話要說。我給你的的確是一個很關鍵的證據,它能證明我爸爸是無辜的。害死我外婆的另有其人。”
法官一聽倒是來了興趣,他的嘴角微微一笑:“哦?那你能不能給我解釋一下到底是怎麼一會事嗎?”
天天點了點頭:“好的法官叔叔,不過請先允許我的弟弟當一回律師。”
“你的弟弟?”法官感到有些疑惑。
不光是他,在場的所有人都用帶着疑問的目光看向了天天和陽陽。
天天表現的很鎮定,他對陽陽使了一個眼色。
這是他們在開庭之前商量好的,讓陽陽來拋頭露面。至於原因嘛,他的確是有些不想面對這個真相。
陽陽好歹也是前幾天上過電視臺了,即便是上次他有些緊張啥的,但是在這裡,基本上都是認識的人,即便是有個別不認識的也是無所謂了。
既然如此,他也就沒有什麼好緊張的了。
法官看了一眼站起來的另一個孩子,眉毛微微的一挑:“沒想到你們是孿生兄弟。”
“不錯,只是我們兄弟倆不在一起住。而且你手裡的那張光盤,可是在我精心策劃和佈置下取得的。所以說,這個案子由我來揭開謎底纔是最正確的。”陽陽顯出一臉得瑟的樣子。
言天錦看着陽陽的這副樣子,眉頭就不由得微微的皺了皺。他的這個兒子就不能像天天一樣沉穩一點嗎。
真是不管到了哪裡,都沒有忘了丟自己和言家的臉。
至於宋心鈺、李探和唐天澤就更加的摸不着頭腦了,難道說這件事情真的是內有隱情?
“言……斯……陽……”言天錦微微眯着眼睛看着陽陽。
他不能容忍自己的兒子在這樣的場合胡鬧,即便是在場的基本上都是自己人。那他也不允許陽陽給他抹半點黑。
“啪啪……”法槌再次被敲響。
“言先生,請你不要對證人做出任何的干擾。”法官制止道。
他看着言天錦,心裡話說:你是不是吃錯藥了?兒子想要爲你開罪,你反而還出言制止。難道你就這麼喜歡坐牢嗎?
陽陽似乎是和法官同樣的想法:真是狗咬呂洞賓,幫你脫罪還不領情了。看你這樣子,就應該讓你多坐幾天牢纔好。但是一轉念還是放棄了這一的想法。
他的小眉頭微微的一皺,裝模作樣的對言天錦說:“老爸,稍安勿躁。我手裡的證據絕對能救你出來。你要是被打靶了,我和天天可不想當沒爹的孩子,你知道嗎這樣很慘的,會被別人看不起的……”
全場人的額頭頓時都冒出幾道黑線。
“咳咳……”法官聽到這裡被嗆的乾咳了兩聲。
“這位小朋友,沒有那麼嚴重。我們現在已經儘量少用死刑了。所以你們還有探監的機會。”
陽陽這才如釋重負的點了點頭:“那我就放心了。好了,書歸正傳。”
他學着早年間的說書人的公鴨嗓說道:“話說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一個男人手裡拿着一個食盒出現在了醫院裡的一間病房門口。那個男人就是本案的被告——我老爸。而那間病房裡住着的,正是本案中的受害人,也就是我的外婆。但不是我老爸的丈母孃……”
“言斯陽……好好說話!”言天錦聽到這裡再次忍不住了,在這麼嚴肅的場合哪裡還容得一個小孩這樣的胡鬧,這就是在拿自己開涮消遣。
就連法官也有些忍不住了,即便是言天錦不出言,他也會開口說的。
“陽陽小朋友,你只要像平常一樣說話就可以。還有就是講述你所掌握的事情就可以了,至於其他與案情無關的就不要多講了。”
陽陽打了一個響指:“OK。”
在旁聽席上坐着的天天,開始有些後悔讓陽陽來講述案情的真相了。
陽陽清了清嗓子,小表情也變得比剛纔嚴肅了。他繼續講道:“大家都清楚,我的外婆被害,就是因爲我老爸送給她的這個食盒。也正是因此,我老爸被認定是殺害我外婆的兇手。但是在案發後,我和我的助手天天調查過程中發現,整個案情並不像是警方所公佈的那樣。因爲這只不過是表面現象,我的老爸只不過是被人利用了而已,他是被人當了槍使。而真正謀害我外婆的另有其人。而且,那個人就在我們中間!”
陽陽說到這裡,他的頭猛地轉向了身後的旁聽席。
法官以及其他人也都看向了旁聽席。
“言斯陽!不許你亂說話!”言天錦再次試圖要呵斥住陽陽,因爲他不想讓他口中的真相公之於衆。自己既然已經選擇了坐牢,不就是爲了要保護那個人嗎。
“啪啪啪……”
“言先生,請你不要干擾證人。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如果再有下次的話,那我就只好請你先出去了。”
法官制止住了言天錦,然後對陽陽說:“小朋友,請你繼續說下去。記住一定要簡單扼要。”
言天錦就像是被憋了一口氣,吐也吐不出來,便硬生生的嚥了下去。只得用他那冷冰冰的目光狠狠的盯着陽陽。
換做旁人,看到了他的眸子,感受到他的那股震懾的氣勢,到嘴邊的話都會戛然而止。
可凡事都有例外,陽陽就不吃他老爸那一套。
白了一眼言天錦之後,繼續說道:“我老爸手裡的那個食盒,本來就不是他的。他可不是那種能給其他人送飯的人,往往都是別人送飯給他吃的。那麼問題就來了,這個食盒的真正主人是誰呢,誰又能讓我老爸心甘情願的同意做一個跑腿的。只有找到了這個人,很多事情就清楚了。而這個人就是……”
陽陽正要說出這個人的名字的時候,被一個聲音打斷了。
“陽陽,你不用說了。那個人就是我!”這個時候,于慧潔在旁聽席上再也坐不住了。
與其讓陽陽說出來,不如自己親口承認。
站在被告席裡面的言天錦聽到了自己的母親親口承認,他不由得嘆了口氣。這預示着自己之前爲她做的種種掩飾都白費了。
法官一聽,果然這個案子還有隱情在裡面,他馬上開始對於慧潔進行了詢問。
他先示意法庭內的警員將於慧潔從旁聽席帶了進來。
“請問這位女士你叫什麼?和被告是什麼關係?”
“我叫于慧潔。我是被告的……”說到這裡,她轉頭又看了言天錦一眼。然後低聲說了一句:“我是他的母親。”
這讓法官感到有些意外,他正要開口繼續詢問于慧潔的時候,卻被她搶了先:“我承認,我兒子拿給陸露的那個食盒是我的。他給露露送補品也是因爲我當時身體不舒服,才讓他替我送過去的。”
說完她目光很堅定的對法官說:“謀害死陸露的罪名我願意全部承擔下來,這事情和我兒子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只請求你們能夠當庭釋放了他。”她的話說着說着,情緒變得有些激動了。
一向顯的淡定的言天錦此刻也變得不蛋定起來,他看着自己的母親,牙關緊緊的咬着,接着他又將目光轉向了陽陽。
那已經變成了一種帶着仇恨的目光,彷彿這個時候,在他對面的陽陽不再是自己的親兒子,而是他的一個宿敵。
如果他現在能被釋放出來的話,那麼他一定不會放過陽陽的,他寧可沒有這個兒子。
陽陽這個時候也看到了言天錦看自己的目光,他的小身子也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這還是頭一次感受到了老爸帶給自己的恐懼。
即便是以前也不少捱打,但是他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受。
不僅是陽陽,就是天天也是頭一次看到爸爸這個樣子,也暗自的爲陽陽捏了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