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佳辰，拜託你不要老是拿這件事來炫耀好嗎？我很肯定，像我這樣的小孩基本都是穿我這樣的校服。所以，請你不要用一副‘你是異類’的表情看着我，明明你纔是異類好不好……”陽陽皺巴着臉兒，又肯定地說了一句，“不，你和死鳥老爸都是異類！”
“……”
“……”
言天錦和天天，幾乎是同一個表情，嘴角不屑地往右扯了扯……
途中，車裡就只剩陽陽霹靂巴拉的童音。
“還有哦，死鳥老爸，今天腫麼想起送我和言佳辰上學了？”
“聖誕節以後，就沒見過媽媽了，死鳥老爸你可以帶媽媽來見我嗎？”
“要不，你送我回媽媽身邊好了……嗯嗯，記得捎上言佳辰，他是個孤僻的小孩，沒有我在，他的人生就跟熊貓一樣，只剩黑白了……”
“可是……熊貓是國寶耶，多少人稀罕都稀罕不來呢……言佳辰，你說你的人生要彩色的還是黑白的好呢？這真是個艱難的選擇題耶……”
……
陽陽絮絮叨叨，言天錦忍無可忍了，只好硬着頭皮，咬牙吐道——
“言斯陽，我們來玩個遊戲！”
“神馬遊戲？”陽陽眸子放光。
“從現在開始比賽，誰先說一句話，誰就輸了！”
“……”嗯嗯嗯，陽陽趕忙拿狗屎一樣，額不，巧克力蛋糕塞進嘴裡，消音。
天天不着痕跡地揚脣淺笑了一下，終於耳根清淨了……
*
車子終於開到了A市第一貴族學校。
言天錦將車子停好，然後熄火。
回頭看了一眼捂着嘴的陽陽，“到學校了。”
“哦——”陽陽立馬鬆開小手，笑出聲來，“死鳥老爸你先說話了，你輸了！”
言天錦臉部抽。搐了一下，耐着性子：“OK，我輸了。那你現在可以上學去了，嗯？”
天天解開安全帶，乖巧地下車，在下車之前，他還是頓了頓，看了一眼言天錦，“謝謝爸爸，爸爸再見。”
這一聲‘謝謝’，似是觸動了言天錦心底塵封已久的情弦。他不自然地點了點頭。
陽陽眼珠子像是瞟到車窗外的某個人影，快速拉開車門，急忙喊了一聲：“拜拜死鳥老爸！”然後，小傢伙的身影奔出車外……
言天錦看着一雙兒子走進學校的背影，忽然想起自己遙遠的童年……
此時——
陽陽已經屁顛屁顛地衝到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兒身邊，熱情地擁了過去：“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你長得好好看哦。”
“伊莎麗娜·克里斯蒂安！”小女孩兒斜睨了陽陽一眼，從鼻子裡酷酷地哼道。
“哇，名字好長哦，我媽媽說，名字長的人都是外國人，你是外國人嗎？嘻嘻，我叫葉陽陽，很高興認識你哦！”陽陽一臉笑嘻嘻，陽光般的笑容看起來痞極了，那小。嘴兒甜的喲~~
天天走在後頭，對陽陽的舉動早已司空見慣。
“我是中德混血兒。”那女孩兒一臉酷勁兒，癟癟嘴，再次睥睨一眼陽陽，“葉陽陽？唔……你的名字真娘呢！”
“額？”陽陽一臉菜色，“嘿嘿，我也有很威猛的名字呀，嗯……我姓言，夠威猛了吧，言斯陽！夠Man吧？”
陽陽不得已，偷偷換掉了他一直不肯改的名字，討厭，泡起妞兒來，有時候還真得借用死鳥老爸給取的名字！嗚嗚，媽媽你不會怪陽陽的……
“哼！我爸爸纔是最威猛，最Man的男人！”小女孩一邊走一邊高傲地說道。
“哦？那你。爸爸是誰？”
“(百分號)@;*@##(百分號)！”小女孩驕傲無比地哼出一個很長很長的外國名字，下巴都可以到天上去了。
陽陽臉龐頃刻間浮現三條莫名的黑線，很努力很努力地想了很久，然而吶吶地吐了句：“耶，沒聽過……”
“所以說你土包子！我爸爸在德國可有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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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幹嘛不呆在德國，跑來這裡？”
“因爲我媽媽跟爸爸吵架啊，總喜歡抱着我偷偷回國。”
“喔，我媽媽喜歡抱着我出國耶……”
……
天天忍不住翻白眼，忙跟在後頭撿陽陽碎了一地的節操……
*
兩個小傢伙的身影慢慢隱沒在校園裡……
言天錦在陽陽身後死死盯着，他確定自己剛剛沒有聽錯，言斯陽那小子現在就開始泡妞了，而且還不分國籍！
臭小子會不會風丨流得太早了點？
這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他一邊看着一雙兒子漸行漸遠的背影，一邊接聽——
“主子，我回來了。聽傭人說您今早親自送兩位小少爺上學了？”電話裡是秦火頗爲驚訝的聲音。
“嗯。”言天錦淡漠地應了聲。
“主子若一早這麼做，相信夢小姐也不會這麼針對主子了……”
“秦火！”言天錦不悅地低吼一聲，“你認爲我做這些是爲了她麼！”
“是！”
秦火沒有猶豫的回答，氣得言天錦語塞！
“主子，兩年前如果不是因爲我開車意外刮傷菲兒小姐，您和夢小姐也不會弄成今天這樣。我知道菲兒小姐因爲十二年前那場火災，使得主子心存內疚，甚至決心要照顧菲兒小姐一生，可是主子……這不代表您要拿您一生的幸福賠進去……”
“閉嘴，秦火！”言天錦惱怒地打斷秦火的話語，“別跟我談什麼幸福！”
“那兩位小少爺的幸福呢？主子就不考慮了嗎？不然爲什麼主子這兩年要將兩位小少爺留在身邊？因爲主子知道，只要兩位小少爺在主子的身邊，夢小姐就一定會回來！主子，我知道您還很氣夢小姐總是一句話不說就出國，一出國就兩年，拋下您和兩位小少爺，可也許夢小姐那樣做是有她的苦衷呢？”
“見鬼的苦衷！她現在唯一做的，就是逼我向法院證明我很愛那兩個孩子！”他幾近咆哮出聲，“既然她要我證明，那我就讓她啞口無言，從此死了跟我爭子的這條心！”
他臉色僵硬地掛斷電話。
然後，車子平穩地滑入行車軌道。
再次，望了一眼背影消失在校園的兩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