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峰淡漠的搖搖頭,苦笑一聲,“爺爺,我並不要這些,我只是替我父親守住他的東西罷了。”
“那你要的就是夢小雅這個女人了?”老爺子何等精明,看了看於峰,又瞥了言二一眼,頓覺頭疼。
“是!”於峰迴答得非常確定。
或許生在言家這豪門裡,註定要犧牲或是被犧牲一些,但唯獨小雅,是他最想爭取的。
老爺子瞅着於峰乾瞪眼,噎嚅了半天,才朝言天錦丟出一句:“老二,你怎麼說?”
言天錦這才冷冷的揚了揚眉頭,凝視一眼老爺子,薄涔的嘴角微微勾起——
“兩點:第一,20(百分號)的股權,是我贏回來的!”他低沉的嗓音頓了頓,深戾的眸眼掃過於峰,劃過一絲輕蔑的笑痕,“第二,夢小雅不是我穿過的舊鞋,她是我——正在穿的鞋!”
於峰一聽,即刻怒紅了眼眶,拳頭扣得死緊,“二叔,你不要欺人太甚!”
言天錦卻是冷淡的輕笑一聲,“羽翼未豐,你憑什麼跟我鬥?”
“言天錦!”於峰咬牙切齒低吼一聲,“論事業論手段我是不夠你鬥!但小雅是無辜的!你這樣利用她,玩。弄她,又可曾想過對她是多大的傷害?!”
“怎麼,心疼了?”言天錦嗤冷一聲。
於峰被激得猛然站起身,握緊的拳頭眼看就要發作,老頭子皺着眉頭低喝——
“都給我閉嘴!”老爺子嘆息的看了一眼於峰,“孩子啊,年紀輕難免血氣方剛,現在你玩玩。女人可以,但千萬別認真啊!雖然爺爺不認同你二叔的態度,但是有一點,爺爺是很肯定的,就是他的確將言氏做得有聲有色……”
“所以,爺爺言下之意,是棄車保帥是麼?”於峰苦笑着點點頭,頓時身體癱坐下來,蒼白的指節撥了撥頭髮,“看來,還是我太傻太天真了……”
於峰從未這麼無力過。可他真的努力了。
言飛遠一聽,瞬間像是打了蔫的茄子。
老爺子嘆息一氣,安慰於峰,“別灰心孩子。我會盡力補償你們父子的。”
“補償?”於峰眼底涌過愴然,“爺爺可知,有些東西不是錢就能夠補償的……”
比如,那些曾渴望過的,像天天那樣被chong着的童年,卻不曾在他的生命裡擁有過。這些,又是能用錢就補償得來的麼?
老爺子揮了揮手,搖頭不想再多說。
轉而看了一眼言天錦,沉了沉聲,“老二,老大這20(百分號)股權轉給你之後,你和黛兒的婚事可以挑個日子辦了!”
言天錦忽然站起身來,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衣襟鈕釦,“怎麼父親大人開始耳背了麼?我先前在飯桌上說得一清二楚了。言於峰身爲長孫,這樁婚事理應由他來承擔!”
“你這不胡鬧嗎?”老爺子低斥道!
於峰臉色鐵青!
“我還沒說完呢。”言天錦冷然的挑了挑脣角,“我突然改變主意了,那20(百分號)的股權,我可以放棄。但是,你——”他修長的指尖指了指於峰,“必須得和裴家聯姻!”
空氣陡然凝滯!
言飛遠愣怔了一下,隨即問道,“真的嗎?只要於峰替你完婚,你就不和我爭那20(百分號)的股權了?”
“爸!”於峰隱忍着憤怒,喝斥住言飛遠。
老爺子亦驚訝了,褶皺的臉龐上,是扭曲的表情,“老二,你這又是何苦?”
別人可以不理解,但是老爺子最清楚老二的恨心。像老二這種眼裡容不下沙子的人,股權對他來說並不是真正的重點。打擊老大一家幾口,纔是他真正的目的!
而他這麼做,無非是想斷送於峰的幸福啊!
“怎麼,你不捨了?”言天錦看着老爺子一臉糾結的表情,不禁冷笑一聲!“選擇權在他們手上,既然你不捨,你替言於峰娶了啊!反正你娶過這麼多個,多娶裴黛兒一個也無所謂!”
那眼神彷彿在嗤笑老爺子,無論老爺子裝得有多冷淡於峰,都逃不過他言天錦的眼睛!老爺子不過是害怕他報復老大,從而遷怒言於峰,才故意冷落言於峰罷了!
老爺子氣得臉龐通紅,“混賬,你是存心想氣死我嗎!”
言飛遠方纔還打蔫的茄子,一聽言天錦這番話,立即起死回生那般,言飛遠當然不敢奢望老爺子會娶裴黛兒,於是,他充滿希冀的看着自個兒子於峰……
於峰心寒!
別輕看了20(百分號)的言氏股權,以言氏的價值,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股權,都代表着多少億萬的財富!那是外人求都求不來的!它更象徵着言家人的高貴身份!
而目前,言天錦佔了絕大部分的股權,那20(百分號)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
但,他眼裡就是容不下老大一家子!
“總之,你們好好考慮,不奉陪了。”言天錦蔑笑一聲,不等他們迴應,邁開長。腿,揚長離去……
*
夢小雅站在言家大門口,靜靜等着於峰出來。
夜色下,拂過幾許涼風。
她雙臂環肩,月光將她纖細的身影拉得很長很孤寂。
宋心鈺一早就將天天抱進了屋子,她連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
又礙於自己的身份,她不便呆在言家,只好站在門口默默等着於峰。
今夜,浩瀚的天幕下,綴着幾顆星星。
她仰望一眼,不知不覺,眼眶就酸澀了。
許是因爲那個賭約的真。相,又許是因爲言天錦冷酷的眼神,或許更多,交織在一起,一團煩亂……
“小雅!”於峰匆忙走了出來,俊朗的臉上有幾分疲憊。
他小跑着來到她的面前,穩定了一下情緒,然後,朝她擠出一個抱歉的笑容,“對不起……”
這三個字,從於峰的口中吐出來,無奈又沉重。
她指尖顫了一下,清澈的眸眼裡閃過一絲淒涼,“其實,你早就知道我和言天錦的關係了,是麼?”
於峰僵硬的點點頭,“很抱歉,我沒有一早告訴你。”
她臉色蒼白,脣角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所以,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是爲了你。父親手中的那20(百分號)股權,拿我做賭注,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