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搖搖頭,晶亮的眸眼裡是隱隱的淚光,“媽媽,沒事兒,天天能夠找到媽媽和弟丨弟,已經覺得很幸福了。”
“小傻。瓜!”夢小雅一把將兩個孩子摟入懷中,眼淚決堤。
“嗚哇,言佳辰,雖然我很不爽你悶。蛋的樣子,但我還是捨不得你……”
“陽陽,以後就只有你和媽媽相依爲命了,你不可以再這麼淘氣,讓媽媽操心知道嗎?”
“嗚嗚……”
“陽陽,期末考試的筆記,我都放在你的書櫃抽屜了,你要背好重點,知道嗎?”
“嗚哇……”
“還有,趙靜宜的情書,我都放你書包了……”
“嗚哇哇……你不要羅嗦了……你再羅嗦我以後會不習慣沒有你的羅嗦了……”
“……”
夢小雅哽咽,聽着兩兄弟濃濃不捨的話語,她淚流成河。
是她自私了麼?硬生生分開兄弟倆的,是她,不是麼?
她抱緊懷中的孩子……
上帝啊,她真的不捨得。也沒有勇氣再送出去一個!
“對不起,天天……”她抱着孩子們泣不成聲,“對不起,陽陽……”
倘若沒有當年那一紙協議,倘若當年懷的不是雙生子,倘若她不曾遇過言天錦,倘若……
“媽媽……”“媽媽……嗚嗚……”
孩子們終於放聲哭倒在她懷裡……
*
言天錦住院半個月後,終於出院了!
一切,又彷彿回到了原點。
當他再次回到夜映一品時,除了冷冷清清的空氣,再無其它。
又像是從前那樣,空空蕩蕩的屋子裡,靜默得只聽得見自己的呼吸聲,寂寞得只瞧得見自己的倒影……
言天錦眉心拂過一絲似有若無的擰痕。
腦海忽然閃過夢小雅那女人張牙舞爪的俏。臉……
他曾想象過,半個月不見,他剛到家,她會是什麼反應?
是拿着鍋鏟跑出來,一臉嘲笑的對他說:喲,言二少終於出院了,沒缺胳膊沒斷腿,德行啊!
還是不屑的瞪他兩眼,然後直接漠視他的存在?
然而,面對空冷安靜的房子,他所有的想象原來都只是想象而已!
夢小雅這女人,真的走了!
趁他住院的這段日子,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裡……
不留隻字片語,甚至不給他一個解釋……就這麼悄無聲息的走了……
言天錦一屁。股懶散的坐進沙發裡,心口忽然空了。
手指把。玩着手機,凝望着那個熟悉的號碼,始終,始終沒有撥出去。
……
沉凝了許久,他才站起身來,將手機扔進沙發。
徑直走到酒櫃旁,拿出一瓶珍藏多年的伏特加。
烈性極強的酒。
姿態優雅,一如往昔的冷靜自持。
慢條斯理的將酒倒進酒杯,然後,端起酒杯,緩緩走向陽臺……
一邊品酒,一品欣賞着窗外的絢麗風景。
此刻,就彷彿回到從前那般,歲月寧靜、安好。
卻總覺得,少了什麼。
……
他的人生,不就該是這般麼?淡漠冷然。
沒有女人,沒有孩子,就只剩下他獨自一人。
不知不覺中,幾杯烈酒落肚。
他有些微醺了。
從白天,就這麼一直靜靜喝到夜晚。
可是,卻覺得有種莫名失落的感覺,彷彿怎麼喝,都填不滿那層失落感。
彷彿怎麼喝,都醉不了人那般。
清醒得讓人,惶恐——
哐當~。
忽然,一陣玻璃撞牆破碎的聲音。
那杯還未喝完伏特加酒,沿着牆壁,劃過一道斑駁的殘滯,粉身碎骨!
緊接着,是他急促的腳步聲。
從沙發上抓起手機,拎起外套。
砰~。
隨着那個偉岸身影的消失,大門被狠狠關上!
奢華的房子裡,又再次恢復了冷清。
而言天錦這一離開,便再也沒有回來過……
*
夜色撩人,月光靜好。
一輛低調奢華的跑車,緩緩駛入A市老城區那條錯綜複雜的巷道里。
最終,車子熄火,停泊下來。
卻久久不見有人下車。
言天錦坐在車內,煙霧繚繞。
深壑眷眸不時瞟向那棟老舊的房子……
燈亮燈滅。
突然,他車裡的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楚雲峰那二貨的名字閃爍着。
心底一沉,言天錦接聽——
“嘿,言二,過來玩兒唄!”楚雲峰那邊嘈雜無比,“你住院這些日子也夠悶了,今兒讓我們兄弟幾個爲你慶祝慶祝。”
言天錦瞟了一眼車窗外的老房子,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然後,切斷電話。
許是楚二當日在醫院那番驚悚言論作祟,他莫名煩躁的扯了扯領口,他到底在幹什麼?
竟然會來到她家樓下,傻傻的等!
等什麼?
等她出現?
然後又迫不及待的撲。倒她?
要她?
恨不得要她無數次?!
眸眼睨向腫。脹處,一向優雅自持的言天錦,風中凌。亂了!
特麼哪個白。癡說喜歡要一個女人就是愛這個女人的?!
特麼哪個白。癡說喜歡要一個女人就是愛這個女人的?!
他承認,他將那條最有紀念價值的優質鋼項鍊送給她了,他就是想慣慣這個女人而已!
chong貓chong狗的那種!
是chong,不是愛!
糾結了整整半個月的言二少,此刻才恍然大悟,他竟然還差點傻傻的……信了!
楚二那個白。癡!
頓了半晌,隨即,車子掉頭,極速駛離出去……
*
車子在地上劃出車輪軌跡,劍魚般涌。入川流不息的車海之中。
然而,言二少不知道的是,即便是他在這老舊區裡守一宿,也守不出什麼來。
因爲,夢小雅搬家了。
在和宋心鈺見面後的第二天,搬離得乾乾淨淨……
*
一週後。
夢小雅坐在了A市頗負盛名的重。慶菜館裡。
這已經是她這些日子以來,第11次相親了。
今晚的她,略施脂粉,一襲鵝黃色的小洋裙,將她白。皙的肌膚襯托得別樣風情。
坐她對面的,是一個戴眼鏡的斯文男子。
計算機工程師,28歲,碩士畢業,年薪十二萬,父母是離休幹部,家中獨子。
“夢小姐,沒想到你喜歡吃辣呀?不過未來你可能要戒掉辣椒哦。”
“啊?爲什麼?”夢小雅微微一愣,看了眼坐對面的眼鏡男,雖然也是西裝考究,可她怎麼看都覺得穿起來像賣保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