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惜語的心裡咯噔一聲,擡起眼眸,目光落在談煜祺的身上。瞧着他的神情,花惜語不由地側過頭。那種感覺,難以言喻。
聽着他的話,經理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立即明白談煜祺和花惜語之間認識。想到這,經理連忙道歉地說道:“談總對不起,我剛剛只是和她開個玩笑,沒有別的意思。”
談煜祺冷然地看着他,森冷地說道:“你被開除了,滾出公司。”
經理還想說些什麼,卻見談總猛然瞪了一眼。見狀,經理立即說道:“是,是,談總,我這就滾。”說着,經理不情願地收拾東西。
談煜祺沒說什麼,直接抓起花惜語的手,拉着她朝着外面走去。花惜語沒有反抗,平靜地低頭,走在他的身後。走出公司,談煜祺這才放開他。“爲什麼來花氏集團?既然來了,爲什麼不承認自己就是花惜語,這個公司的董事長。”談煜祺低沉地問道。
瞧着他,花惜語雙手環胸,故作鎮定地說道:“我說過,我沒有想起過去,就不會去回到過去的生活。做這份工作也挺好的,能讓多點閱歷。談煜祺,再怎麼說,今天還是要多謝謝你出手相助。如果沒其他的事情,我先回去。”
說着,花惜語準備回辦公室去,卻被談煜祺抓住手腕。“花惜語,你的腦子裡究竟想着什麼?既然你能接受你的身份,爲什麼就是不能接受我?”談煜祺生氣地說道。
心絃一緊,花惜語的嘴脣抿着,淺笑地說道:“因爲我不愛你啊,這樣我幹嘛要接受你呢?談煜祺,對我來說你只是陌生人而已。”
聽着她絕情的話,談煜祺發現,無論過去多久,他還是會傷心。有的時候,真是覺得自己高看了自己,低估了他愛花惜語的程度。“花惜語,你是我見過最無情的女人。”談煜祺慍怒地說道。
“是,我就是無情,與你有什麼關係?談煜祺,以後不要干涉我的事情!”花惜語大聲地說道。
“花惜語!”談煜祺憤怒地吼道。
看到他生氣的樣子,花惜語心裡難過,卻不想跟他多說什麼。甩開他的手,花惜語剛要轉身離開,忽然覺得眼前一黑,身體朝着前面而去。談煜祺的瞳孔睜開,眼裡閃過慌亂,立即地將她接住:“怎麼了?”
花惜語睜開眼睛,虛弱地說道:“跟你沒關係。”
顧不得還在生氣,談煜祺連忙打橫將花惜語抱起,飛快地朝着前面跑去。花惜語靠在他的懷裡,雙眼癡癡地注視着他的面容。那一刻,花惜語忽然覺得,內心是多麼地滿足。她甚至希望,要是能一直這樣靠在他的懷裡,該有多好。
醫院裡,花惜語躺在牀上,聽着醫生在那做着檢查。“她怎麼樣了?”談煜祺擔憂地問道。
“這位小姐的身體比較虛弱,有中度貧血。剛經過了解,應該是最近睡眠不好,休息不足引起的頭暈。接下來需要好好地休息,生活作息要有規律,營養也要跟上。”醫生叮囑地說道。
談煜祺點頭,隨後將目光落在花惜語的身上,訓斥地說道:“既然那麼固執地要離開我,爲什麼不把自己照顧好。花惜語,你真是欠揍。”
聽着他的話,花惜語別過頭,沙啞地說道:“我的身體我自己會負責,不關你的事情,也不需要你來操心。”
注視着她,談煜祺平靜地說道:“想要我不管你的事情,自己照顧好自己。要不然,我絕對不會撒手不管。”
“談煜祺,你這腦子裡究竟裝的是什麼?明明知道我只會害你,我根本不可能愛你,爲什麼非要把我留在身邊?你就那麼自虐,想要被傷害嗎?”花惜語有些激動地說道。
這段時間來,花惜語不停地尋找,卻始終沒能找到解決的辦法。眼看着現在都已經五月份,距離祁修銘所說的半年期限,只有三個月的期限。要是她真的傷害了他,那該怎麼辦?無論如何,花惜語都要等這半年的期限過去,再做考量。
瞧着她的神情,談煜祺淡然地說道:“誰知道,我就是這麼犯賤,非你不要。花惜語你跟我聽着,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要不然,我會採取強迫的手段,把你留在身邊。”
皺着眉頭,花惜語神情凝重。她覺得,每次面對談煜祺的時候,他總是無可奈何。無論怎麼做,她還是沒辦法對他做到真正的冷漠。有的時候他希望,還是不要見面。這樣,她就能催眠自己,不要去想他。
花惜語偷偷地拽着衣服,固執而倔強地說道:“除非我死,要不然都不會回到你身邊。”至少現在,她還不能回去,花惜語在心中默默地補充着。
談煜祺不語,只是緊緊地握着拳頭。忽略掉心裡的疼,談煜祺不想對着花惜語發火。轉身,故作鎮定地開口:“我去取藥。”說着,談煜祺便朝着外面走去。
瞧着他離開的背影,花惜語緩緩地垂下眼簾,歉疚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對花惜語而言,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明明愛着他,卻也不能告訴他吧。她想,等將來,談煜祺能夠理解的。
談煜祺將藥取回來,劉助理來到醫院,恭敬地詢問:“總裁,剛剛收到消息,您讓開除的那位經理已經開除。接下來,是要臨時招聘,還是把售樓部裡的主管提上來?”
談煜祺注視着前面,平靜地說道:“暫時讓主管管理售樓部,讓人考察主管的能力。要是不錯就升任,不行再另外找,一個月時間爲考覈期。”
聽着他的話,劉助理點頭:“是,總裁。”
劉助理剛要離開,談煜祺將他叫住:“等下,讓人去告訴那個主管,要多照顧下惜語。不要讓她太累,直接過實習期,正式入職。”
劉助理點頭記下,不解地問道:“夫人爲什麼要隱藏真實身份?按理說,做最高的決策人,也比做小員工輕鬆。”
瞧着手中的藥,談煜祺沙啞地說道:“她真正不能接受的是我,如果她承認她就是花惜語,就要回到我身邊。對她而言,這恐怕比當一個小職員更加辛苦和不情願。”
當談煜祺說這些話的時候,眼中的無奈讓人心疼。很多時候,他的神情總是平靜的,心裡的疼痛卻沒幾個人知道。聽着他的話,劉助理嘆氣地說道:“夫人就是總裁的劫難,遇到夫人,總裁沒多少好日子。有的時候真希望……”
談煜祺涼涼地掃了劉助理一眼,後者乖乖地閉上嘴巴沒有說話。談煜祺便是這樣,有些道理他都懂,卻又假裝不知。擡起腳步,談煜祺平靜地朝着前面走去。
當談煜祺回到病房的時候,卻見病房裡已經沒人。瞧着空空如也的房間,談煜祺轉身攔住護士:“這裡的病人呢?”
“剛剛先生離開後,那位小姐也就離開了。”護士解釋地說道。
聽着她的話,談煜祺的手慢慢地垂落。緊緊地握着手中的藥,談煜祺沉默不語。走出病房,瞧着走廊裡人來人往,卻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花惜語,你究竟厭惡我到什麼地步?”談煜祺呵呵地笑着,輕聲地詢問着自己。
站在原地等待了一會,談煜祺希望她只是暫時離開下,很快就會回來。可是慢慢過去十分鐘,花惜語卻始終沒有出現。劉助理瞧着他,有些心疼,走上前說道:“總裁,我們回去吧。夫人已經不是孩子,她會照顧好自己的。”
將手裡的藥拿給劉助理,談煜祺淡淡地說道:“把藥送到惜語的住處。”
聞言,劉助理驚訝:“總裁不親自送給夫人嗎?”
注視着前面,眼眸裡閃爍着光點,談煜祺自嘲地說道:“她應該不想看到我,既然這樣,我何必去給她心裡添堵。還是遠遠地看着,偷偷地關注,也不會給她帶去困擾和厭惡。”
“總裁,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有的時候,我真希望總裁對夫人能絕情一點。”劉助理嘆息地說道。
慢慢地回過神,談煜祺沒有迴應,平靜地開口:“走吧。”說着,談煜祺這才邁着沉重的步伐,朝着前面走去。
就在他們離開之後,瞧着他們走進電梯裡,花惜語這纔打開樓梯那的大門,緩緩地走了出來。原本她想要直接地離開,最終卻還是不忍心。她也想要看着他,就算只能遠遠地,偷偷地看着。
眼前浮現出剛剛談煜祺帶着落寞的神情,花惜語的心臟像是被人用力地扎着。靠在門板上,花惜語閉上眼睛,自責地說道:“對不起,煜祺,原諒我這麼對你。如果離開你能讓你不受傷,如果傷害你能讓你平安,我願意這麼做。就算你怨我,我也不後悔。”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堅持,花惜語的堅持,就是談煜祺能好好的。對她而言,這是凌駕於任何事情之上的。頭有點暈,花惜語等待着暈眩的感覺過去,這才邁開腳步,緩緩地朝着電梯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