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黑羽總算放下了戒心,韓瑾這才鬆了口氣,隨即轉身出門,對着外面大喝起來:“子慶,子慶……”
就算她知道子慶沒有過來,但他應該離自己的位置不遠,畢竟是貼身男奴,一切都是以她爲中心,當然不會走出她力所能及的範圍。
喚了一會兒,子慶的挺拔身影果然匆匆朝這方向來了,韓瑾釋然一笑,繼而轉身對着黑羽道:“你跟子慶去吧,他應該會安排你到安全的地方的,上次,是我太大意。”完全沒想到,羽剎國的女子,如此的彪悍強大。
黑羽用衣袍遮掩着自己的身子,俊美而清逸的臉上不由露出一絲尷尬與愧疚,凝視着韓瑾許久,才喃聲道:“對不起,韓少君,是我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還望少君大人有大量,能夠原諒我。”
看着他眼裡最後的一抹淺柔,剎那間,韓瑾彷彿他的眸中找到了當初林俊的神采。當下哪怕有萬般不滿,最後也化爲絲絲笑意,灑脫搖頭:“公子的處境特殊,我能理解,所以並不怪罪。”
這一次,黑羽不再多說什麼,只是那雙清幽的黑眸在打量韓瑾的時候,微微的多了一抹讓人猜不透的深意。
遠處的子慶神情很是不自在的走了過來,先是看了看韓瑾,然後又看了看毫髮未損的黑羽,再朝房閣深處打量一番……
屋閣裡有說不出的整齊乾淨,正如今天收拾之後離開時一模一樣,剎那間,子慶的眼神有些古怪和納悶。可就算心裡再怎麼疑惑,也不好開口……
“子慶,你就把黑羽公子按排在我住的地方附近吧,這樣較爲安全。”
子慶恭順的點點頭,什麼也沒說,便帶着黑羽離開了。
途中,一直帶路的子慶終於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面色沒有一絲變動的黑羽道:“你還好吧?”
黑羽聽着這莫明其妙的話,先是怔了一下,倒輕哼了一聲,表示沒事。
對於這樣的舉動,子慶更是納悶了:“你跟我們家三少君……”後面越發低沉的聲音,不由讓人有些想入非非。
“她是個好人!”
這句話,立即打斷了子慶所有想問的東西了。
當下,似明白了什麼的他,脣角,也不由自主的舒展出一抹暖心的笑意:“黑羽公子,你的房間到了,這可是離三少
君最近的地方,應該無人敢來打擾。”
“嗯,回頭,別忘了幫我謝謝她。”
說這話時,黑羽認真的凝視着子慶,神情也首次流露出了一種欣慰且感激之色。
子慶瞧在眼裡,二人似乎心有靈犀的笑了。看來,三少君與黑羽公子之間,並沒有發生什麼事。如今的三少君,真的變了。變得,並不像他所以爲的那般不堪,她是一個磊落而大氣的女人,並不與別的女人那樣趁人之危。
……
隨着一聲清亮的雞鳴,一天……又悄然的過去了……
韓瑾起了個大早,一個人在內苑空地處練了一會兒功,這時子慶匆匆的跑着過來,神情有些擔憂的說道:“三少君,三少君不好了,不好了……”
韓瑾一邊推着太極,一邊翻了個白眼道:“什麼事這麼慌張,天還沒塌呢。”
“大少君找你……”
“呵,是她啊?尋麼怕做什麼?又不是閻王爺。”
看着三少君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子慶清俊的臉上更急道:“你不知道,大少君的臉色很難看。”雖說大少君不是閻王爺,但大少君在府上要是發起脾氣來,那可就比閻王爺還讓人害怕。因爲閻王爺至少是在下發威,要死了以後纔去面對,但大少君是活生生的,隨時都可以發威。
“臉色難看?發燒還是感冒了?”
聽着韓瑾那漫不經心的話,子慶更急道:“三少君,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八成大少君是爲昨天的事情過來了。”
“昨天發生了啥?我跟她好像沒啥過節吧!”
一句話剛落,不遠處,就傳來一道女子充滿威儀的怒喝聲:“韓瑾,你果然在這裡,出了這麼大的事,你難道就不該給我一個交待嗎?”
說話間,韓藝帶着傲人怒氣,就不可一世的走到了韓瑾的跟前。
韓瑾停下手中的“活”,微微吐納收氣,隨即纔不急不慢的看了臉色發青的韓藝一眼道:“大姐,出什麼事了?我給你什麼交待啊?”
韓藝怒指着她,秀眉豎挑:“你還裝,昨天,你可是重傷了我手下的人?”
韓瑾聽罷,水眸一轉,便卻沒有一絲上心道:“哦,你是說那兩個女犯啊?”
“怎麼,想起來了?”
“當然想起來了,我
是打了她,不過呢,你難道不用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嗎?”
“哼,她無非就是對一個戰俘起了色心而已,這至於讓你把她踹成重傷嗎?”
“起色心?她也不看看是誰的人,而且,強暴那可是犯法的。”
韓藝聽完,水眸里布滿不屑與鄙夷道:“一個戰俘而已,就是供女將士們取樂子的。再說,那戰俘還是本少君抓回來的,就算生氣,也是由我來吧。”
“呵呵,大姐難道你忘了,這可是我硬接了你十招,從你手裡贏過來的,現在怎麼說,也不能算你的人吧?”
“你……”
“就如你所想的一樣,打狗還要看主人,那麼,她夜半深更的,要對我的人動粗,我豈能坐視不理?”
“好你個韓瑾,越發尖嘴牙利了。爲了一個土匪窩裡的戰俘,就對自己府上的人大打出手,這要傳到母親大人的耳朵裡面,怕是對你不利吧?”
韓藝怒笑着說道,語裡不由帶了三分威脅。
不料,韓瑾聽罷,卻並不放在心上道:“怎麼,還想上告母親大人?去啊,我怕什麼,就是天下人知道了我也無所謂。黑羽雖說是戰俘,但也有人格。而你手頭的女將,自己管教不嚴,兩女竟然試圖對一柔弱男子施行強暴,這等骯髒無恥的事情發生了,你身爲她們的首領,不但不施以下懲罰也就算了,還有意包庇來找我興師問罪。你這不是等於昭告天下,以後她們只要看上什麼俊俏的公子啥的,都可以用非法的手段取得嗎?”
“你……”
看着韓藝瞬間被韓瑾氣得臉紅脖子粗的模樣,子慶站在一旁,不由高興的拍手稱好,可惜,在迎上大少君那即將殺人的眼神後,某人還是識趣的退到一邊,假裝不存在的樣子。
“我什麼我?虧你還是羽剎國的勇猛女將,多少人將你視爲英雄,若讓衆人知道你手中人如此品性不端的將士,而你還有意維護,真不知道,那些人會是如何改觀。”
“好,韓瑾,本少君說不過你。這事,本少君就不與你計較,但總有一天,你最好別栽在我的手裡。我的,好妹妹!”最後三個字,韓藝說得極其陰柔,那略顯扭曲的五官,無一不彰顯她內心的變態與憤怒。
然,韓瑾只是輕描淡掃的“嘁——”了一聲道:“隨時奉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