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月心離開後,水凝煙本以爲這下可以好好休息了,誰料她剛闔上眼眸,還沒睡穩,就聽到屋中傳出了別的動靜。起初她以爲是哪個丫環進屋來了,可是想想又不對,平日身體的原主人囂張跋扈經常虐打下人,這院中的丫環唯恐對她避之不及。現在又怎麼膽敢明知她休息而來打攪她呢。
忽地她記起今早一支簪子落在枕邊了,當下她悄然伸手觸到簪子緊緊握住,緩緩起身。側耳傾聽,她敏銳地判斷出房間裡共有兩人。
這兩人氣息綿長,步伐穩健輕盈,明顯是武功卓絕的好手。水凝煙頓時心中默哀。不是吧?這前身到底有多少敵人,這麼短短的工夫,竟然遇到了兩撥殺手,今後還叫她怎麼生活?
更讓她頭疼的是,這兩人和剛纔那撥人不同,明顯不是一個檔次的,這兩人的武功造詣不知要比之前的殺手高明多少,實在不好對付。
略一思量,水凝煙緊握髮簪,儘量壓抑呼吸,身子緩緩變換姿勢,最終她決定由左邊準出手。之所以選擇左邊,是她權衡兩人實力得出的結果。右邊之人較之左邊之人步履更爲輕盈,氣息幾乎輕不可聞,所以她可以判斷出右邊之人的實力要高於左邊之人。
不過即使如此,左邊之人的實力不容小覷,起碼絕對不是水凝煙現在這具身體可以抗衡的。硬拼自是不敵,所以她只能選擇智取,並且她只有這一次機會。若是趁其不備不能將左邊之人擒拿,那麼今日她的下場可想而知。
當下她心中一橫,還沒有等到二人靠近牀邊,水凝煙整個人已經如離弦之箭飛射而去,一隻手閃電般快速點住了對方的麻穴,另外一隻手與此同時橫在了對方的頸間上。簪子帶來的刺痛感讓對方身子瞬間一僵,似乎根本沒有料到水凝煙會有如此敏捷的身手。
女子被水凝煙點中穴道,身體一麻,半晌都無法接受自己竟然被水凝煙而擒住了。
兩個不速之客是一男一女,看年齡都二十歲上下,年齡比水凝煙要略長兩三歲。兩人皆是一身利落的黑衣打扮。女子被擒,男子呼吸一頓,低沉開口道:“主子,請慢!”
男子那聲“主子”的稱呼讓水凝煙微微一愣,不過她依然沒有放鬆警惕。她扣着那名女子往後退了兩步,同時一雙鳳眸凌厲地射向對面。見那男子身上沒有殺氣,呼吸才稍稍放緩了一些。
水凝煙薄脣輕啓,淡淡道:“說吧!你們究竟是誰?”
男子聞言微微躬身,沉穩的聲音流瀉而出,“主子,我們二人是您的暗衛,負責保護主子的安全。”
“暗衛?”水凝煙蹙了蹙眉,隨即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狂笑片刻後才道,“可是我在湖裡溺水時在樹林裡被人追殺時,我可是連個鬼影子都沒看見!”
聽出水凝煙話語中的諷刺意味,男子抿了抿脣,低頭單膝跪地道:“是屬下保護不周,請主子責罰!”
“保護不周?是保護不周還是根本不想出手?”水凝煙一陣冷笑。依照這具身體的記憶,他對眼前這一男一女自稱是她暗衛的兩人根本毫無印象。所以她敢斷定這兩人壓根從未將她當成是他們的主子。
男子聞言,倏地擡頭。眸光一閃,雖然露出的錯愕之色極爲短暫,但是仍被水凝煙敏銳地捕捉到。隨後男子復又低了下去。
水凝煙的脣畔泛起一抹冷笑。哼,好一個暗衛!她兩度遭遇不測都不肯出來,這會兒過來怕是試探吧?
雖然她心中理解,以前的水凝煙太過奇葩,這兩人做她的暗衛應該心有不甘,但是任何原因都不能成爲她原諒的理由。
水凝煙見那男子低頭不語,沉聲道:“怎麼,沒話說了?你是行了斷還是讓本小姐動手?”
“等等!”一直未開口的女子這時求情道,“主子,這件事不關霽雨的事,是霽雨之前發現了那批殺手想要對主子不利,於是便忙着和殺手拼殺,誰知那批殺手竟然十分狡猾。一批纏住了霽雨,一批又前來殺害主子。主子溺水一事霽雨當時就在和殺手在郊野拼殺並不知情。”
“若風,閉嘴。”被稱作霽雨的男子猛地擡頭制止道。
“霽雨,謝謝你的維護。但是一人做事一人當,是我當時眼見主子溺水之後又被殺手追殺而不管不顧,你無須替我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