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國龍飛殿,青龍帝的寢宮。
燈火自鎏金銅鏤雕宮燈中透出,醉人的沉香淡淡自香爐滾滾冒出,白色幔紗隨窗外吹進的風飛揚着。
青龍帝一身寬鬆睡袍,玉帶隨意系在腰間,健碩的胸肌裸露在外,醉意朦朧,手中的酒罈不斷往嘴裡灌着酒,沉香與酒味混合,淡香充斥着房間。
一宮裝女子身姿綽約,手執吊燈,推開房門,鼻間聞到一股酒味,不由縮起了鼻頭。
放下手中吊燈,往房裡走去,穿過層層帳紗,入眼就是橫七豎八的空酒罈,再一擡眼,看到正坐於桌子邊喝得正醉的帝皇,趕緊跑過去。
“青陽哥哥,你喝多了。”伸手就要奪去他手中的酒罈。
青陽宇默將手中的酒放得更遠,與白天俊雅盛凌,冷氣凜凜,鎮定自若的形象有些不同,臉上雖同平時一樣冰冷,可眼裡的惺忪朦朧可以看出,他醉了。
司徒紫寧盯着他將近裸露的上半身,微微臉紅。
自司徒正華倒下後,明馨把她召進宮裡伺候她,後來被派來龍飛殿,明馨的意思她很清楚,其一就是想安排在青陽宇默身邊,若是有異常可以隨時向她稟報,其二也是想他納自己爲妃,好爲青陽家延續香火。
她一直找機會接近他,可就是無法近得了他的身,奈何自己有怎麼樣的心思也無法進行。
不過,就算他現在沒心與自己在一起,她相信只要自己一直留在他的身邊,總會有機會抓住他的心。
“走開。”
青陽宇默冷冷吼出,繼續灌着酒,他頭腦昏漲,顯然想用酒來麻木自己。
龍珠是他體內的一部分,今晚他能感受到它的炙熱,他親手將自己最愛的女人推到別的男人懷裡。
這真的不像他,從來,對於自己想要的,他都會不擇手段奪來,可惟獨她,他想用心留下她,可,終究還是敗了。
司徒紫寧並沒有因爲他的話退縮,反而走到他的跟前,一把將他手中的酒奪了過來。
“青陽哥哥,你不能再喝了。”
青陽宇默一個冷眼掃過去,跌跌撞撞一步步地向司徒紫寧走過去。
司徒紫寧節節後退,從沒看到過他這樣的眼神,心底有些發毛。
“青陽哥哥,你,你喝醉了。”
他的眼神似是看着被綁縛着的綿羊一般,帶着肅殺。
青陽宇默用力抓起她的手,正想說話,頭腦像被千萬斤石頭壓着,昏昏沉沉,身體搖搖欲墜,雙眼眯上再一睜開,眼前可憐的面容逐漸變成讓他魂牽夢繞的面孔。
司徒紫寧眼看着他由一臉兇狠後變得有些迷茫,再到後來,他冰冷的雙脣貼上她的脣,帶着佔用欲的深吻極其激烈,差點讓她無法呼吸。
司徒紫寧頭腦一片空白,這是第一次,第一次和他靠得那麼近,他嘴裡的酒香也醉了她。
從小愛慕着的人正吻着她,喜悅鋪天蓋地而來,她緊緊抱着他的腰。
青陽宇默高大的身軀壓向她,兩人雙雙倒在寬大的軟牀之中,他如同猛獸,雙手扯開她緊束着纖腰的腰帶丟落在地,俯首便是霸道的熱吻。
司徒紫寧對於他的轉變,雖然有疑惑,但很快迷失在他的氣息中。
“凝夢,凝夢……”
青陽宇默時不時親吻着她,口裡呢喃的卻是另外一個女人的名字。
司徒紫寧渾身一顫,理智頓時清醒,她的眼裡布落失落以及恨意。
極力壓下心中排山倒海的不甘,沒關係,就算是當別人的替身也好,只要目前能留在他身邊纔是最重要的。
青陽宇默一路向下,來到她光滑的頸項,發現她脖子上少了刻着他名字的玉佩,頓時清醒不少,一個起身,眯起眼盯着眼前的女人。
不是她,她的眼裡清澄靈氣閃爍,不該如現在的貪婪與晦暗。
自他抽身離開,司徒紫寧便知他已經清醒。
“滾。”
青陽宇默似是看着最討厭的東西,眼裡充滿厭惡,說得那麼堅決,那麼肯定,那麼不留情面。
司徒紫寧委屈的快要掉下淚來,把胸前已經快要扯開的衣衫拉好,飛奔出了房門。
慕容凝夢,都是你,都是因爲你,如果不是你,青陽哥哥一定會愛上我,我恨你。
青陽宇默重重跌坐於牀邊的地板上,滿眼悲傷,神情難見地頹廢,我該怎麼辦?
我想要擁有的一切已經得到,卻惟獨少了最重要的你。
葉凝夢幽幽醒來,睜開雙眼,發現在軟牀上,一旁的位置已空,想起昨晚激情的一幕幕,不由面紅耳赤。
全身傳來一陣痠痛,心底卻像喝了蜜一般,甜滋滋的。
楚凡一身白衣神采奕奕,從門外進來,看到葉凝夢已經睡醒,柔聲問道:“餓不餓?起來吃點東西。”
明明整夜辛苦勞作的都是他,怎麼他精神這麼好,自己卻痠痛得要死,葉凝夢嘟了嘟嘴。
從被子裡坐起,伸手就去拿一旁疊放整齊的衣服。
同一時間,楚凡輕輕轉過身去,背對着她。
待穿好衣服,葉凝夢正想下牀,身體一陣疼痛,雙腳發軟,就要站立不穩,楚凡過來將她打橫抱起,一直走到客廳外,葉凝夢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昨晚太過於激烈,除了中春毒的那一次,葉凝夢就像一朵剛被採摘的鮮花,嬌嫩芳香,脆弱易折,身體難免吃不消。
房門外,豔陽高懸當空,已經是中午,想不到自己睡了那麼久。
梳洗一番,看到滿桌的簡單菜餚才發覺肚子空空如也,葉凝夢毫不客氣吃了起來。
嘴裡塞滿菜餚,還不忘稱讚:“楚哥哥,你的手藝太好了。”
“喜歡就多吃一點。”
楚凡淺笑着往她碗裡夾了菜,眼裡全是寵溺。
代漓瀚,恨雪與幕竹還有幾位仙靈派的弟子,一衆正派人士,與安子晉率領的幾位將領,正在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大門派青海派的總壇中。
整個青海派三千多人,一夜之間慘遭滅頂,一衆弟子全部變成乾屍,沒有一人能夠倖免,此事一出,天下皆知,瞬間引起軒然大波,這已經不單單是江湖中的事,朝庭非常重視,青龍帝特派大將軍安子晉徹查此事。
代漓瀚不忍地看着已經變成乾屍的青海派弟子,說道:“此人專挑有修爲的正派人士下手,以他往日的風格,看來接下來,怕是又有門派要遭殃。”
其它門派人士臉色青白,議論紛紛,說不定下一個就是自己所在的門派。
其它門派本就以仙靈派馬首是瞻,古正派大弟子代表着自己門派來協助此事,他與代漓瀚年紀相仿,滿臉敬意地問道:“代仙人可有良策?”
代漓瀚看
了看一旁的安子晉,見他沉思許久,問道:“此事安將軍怎麼看?”
安子晉擡起頭,開口道:“這應是魔星大法,即把人的修爲轉接到自己的身上,而中了魔星大法的人皆會如此,不僅修爲皆失,連皮肉都不曾剩下。”
安子晉出生于飛蝶谷,那個神秘古老又強大的地方,對於這種旁門左道的法術也是有所瞭解。
一位正派帶頭人問道:“安將軍可有對付的良策?”
安子晉搖了搖頭:“魔星大法早已在千年前就已經失傳,想不到會再次出現,趁對手還不夠強大,我們要儘快除之,等他把所吸之人的修爲化爲已用,到時就很難對付了,如此下去,只怕這世上再無人是他的對手。”
其他人不知道魔星大法,代漓瀚卻是知道的,他臉色下沉:“如果真是此法,那整個天下都及及可危。”
安子晉開口道:“接下來,他定會再攻擊別的正義之派,代仙人可有頭緒?”
“離青海派最近的大派就屬山沙派,且兩派都在青龍國內,恐怕下一個目標就是山沙派。”
聞言,山沙派弟子個個面露懼意,與他們旗鼓相當的青海派一夜之間被滅派,若下一個目標真是他們,那自己又怎麼能夠抵擋得了。
待整個商議結束,安子晉非常熱情地將仙靈派的弟子接進了自己的府中,當然,此舉全是爲了一個人。
“安將軍,你代我有事嗎?”恨雪一襲白綠相交的及地長裙,清新淑女。
安子晉主動拉起她的手:“你跟我來。”
十指相交,他的手掌很寬,只稍稍一握便將恨雪的小手包攬其中,因常年握劍起了厚厚的一層繭子,惹得恨雪的手背癢癢的。
從未和男子如此親密的她,臉上紅暈泛開。
“你要帶我去那裡?”
眼前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油菜花海,似是與天地相連,南風吹過,涌起一股又一股金色的波浪,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過來一波又一波亮光,清新,沁人心脾的香味撲面而來,濃濃的花香瀰漫整個世界,似一幅美麗的圖畫。
“好美。”恨雪不由發出一聲驚歎。
安子晉脫了鞋,讓恨雪也把鞋脫了,兩個人如同孩童一般,赤腳走進花海中央,安子晉倒頭睡在花瓣之中,灰銀色的長袍散開於花瓣之上,頭枕在自己的疊交的雙臂中,樣子甚是悠閒愜意。
恨雪也躺了下來,細細感覺着這細風暖陽,真想在這睡上一覺。
她的眼神不由掠過他微露的手腕,一條細小的痕跡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是上次在華靈山脈中他爲她受的傷,雖然在他高超醫術下痕跡只是留了那麼點,但當時的觸目驚心,她一直忘不了。
擡眸間,發覺到安子晉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臉上,恨雪不由低下了頭,伸手抹了抹臉。
“我臉上有東西嗎?”
“沒有,我在找你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讓萬花叢中過從不沾身的他一直就是忘不了,她小小的臉蛋時常出現在他的腦海裡,見到她心中被一股莫名的興奮,喜悅充斥着。
這一句話說得恨雪莫名其妙:“我還不是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有什麼特別的。”
聞言,安子晉大笑出聲。
聽到他爽朗的笑聲,恨雪臉更紅了,她說的有什麼不對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