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衝李文文安南秀三者關係雖然複雜,但心裡卻跟明鏡似的,清楚的很。唯獨旁邊坐在那兒聽他們說話的孫巨熊一頭霧水,他忍不住開口問道:“嘿,哥幾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怎麼看你們三個像演戲似的。”
李文文被自己低過一頭的紈絝安南秀壓住了威風,本來就不高興。一聽旁邊一個五大三粗的莽漢竟然跟自己稱兄道弟,當下便語氣極其不善的回答道:“什麼哥幾個?誰是你哥,滾一邊去,這裡被你插嘴的份。”
李文文這傢伙囂張跋扈慣了,雖然拜了周衝爲師,那股勁壓制了許多。但這畢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夠完全改變的,秉性可是比江山還難更改的東西。
見李文文在自己面前趾高氣揚,看上卻也是那種二世祖的樣子,氣勢十足。孫巨熊微微有些被唬住,他見多了紈絝子弟,一眼就能看清楚李文文這種眼高於頂的傢伙級別不低。他被唬住了,周衝卻不管那麼多,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教訓道:“他確實不是你哥們,按照輩分來,你得叫他叔。”
啊?又一個叔?
李文文下意識的嘟囔了一句,心裡稍稍有些不爽。讓他被安南秀壓過一頭也就算了,畢竟他爺爺也是元帥軍銜。可眼前這壯漢算什麼?他有什麼資格壓我李大公子一頭?
李文文心裡剛不爽,周衝便用言語戳破他的私心,說道:“你是不是覺得委屈了?你若覺得委屈,你大可離去。我們現在還沒師徒關係,你要走沒人留你。現在還來得及,將來,可就晚了。”
李文文一聽周衝要有將自己逐走的意思,趕緊搖頭否認:“沒有,沒有,沒有。師父,您千萬別誤會,我一定遵守規矩,我發誓要與之前的自己做切割,我是決計不會再走回頭路的了。”
“說的倒是好聽,我等着看你表現。”周衝不鹹不淡的應諾一聲,坐到自己位置上,不再理會李文文。
若是之前的李文文,有人在他面前如此‘無禮’,他早就大發雷霆了。現在卻低着頭不敢有半點不敬的意思,對周衝,他心悅誠服,不敢有半點造次行爲。因爲周衝不僅救了他一命,而且那一身武功完全顛覆了他的想象力範圍。他做夢都想成爲一個像周衝那樣的人,所以他願意爲周衝做任何事。現在的李文文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周衝的狂熱粉絲。
周衝不理會李文文,李文文也不再說話,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角落,表情卻是怡然自得,腦袋應該在想一些事情,不經意的總會浮現笑容。顯然,他沒有將剛纔的‘屈辱’放在心上。
李文文安安靜靜的坐在角落想他自己的事情,周衝三人卻聊起了自己的事情。
“老大,你去京城有什麼特別的安排沒?”安南秀開口問道。
“沒有。”周衝搖搖頭,說道:“我可能不會在京城待很久。你呢?”
“我估計最近十年都得在京城待着了,我父親替我安排好了路,我只需按部接班的做好就是了。”安南秀說這話時微微有些失落。誠然,他父親給他安排的是最容易到達成功的道路,但這畢竟不是他自己選擇的,多多少少有些失落在所難免。
安南秀有些失落,旁邊的孫巨熊卻是豪情滿懷,說道:“早就聽說京城裡臥虎藏龍,我很久以前就想來會會了,現在終於有機會了。京城,我來了。混不好我就不回去了!”
孫巨熊滿腔豪情,周衝安南秀兩人聽了笑笑,他們倒是一點都不懷疑孫巨熊能在京城打下一塊名頭。只是單純的覺得孫巨熊有點單純了,的確,周衝安南秀兩人都是帶着命令來的,出發的目的就不如孫巨熊單純。
在各自懷着對未知未來的憧憬中,飛機穩穩的降落在了首都國際機場。
一行四人都是輕裝上陣,沒帶什麼行李,很快便出了海關。出海關後,在通道口,周衝看見了舉着‘李文文’‘安南秀’以及‘孫巨熊’的牌子,唯獨沒有看見迎接自己的。他突然覺得有些些失落,因爲他事前通知了太爺。
來接的人接到四人後便一同往外走去,走到外面,周衝看見了一輛奧迪a6,一輛掛着軍牌的豐田霸道,還有一輛貴氣十足的勞斯萊斯。
奧迪a6是來接安南秀的,安南秀邀約周衝一同前往,周衝擺擺手拒絕。目送安南秀離去後,周衝又送孫巨熊坐上掛着軍牌的豐田霸道離去。
兩位兄弟走後,李文文走到周衝面前,恭恭敬敬的說道:“師父,要不,我送您一程吧。這是徒弟的地頭,徒兒罩得住。”
李文文如此恭敬的說話,周衝卻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說道:“低調點,少坑爹。你坐這種豪車,別人怎麼想你的父親,祖父?有心人如果要搞你們,這就是把柄。”
周衝話說的難聽,但卻是爲他好。
李文文不是個笨人,他也明白,連忙澄清道:“師父,這是我朋友的車,不會有事的。”
“你自己注意點,少在人前顯貴,這年頭,仇富的人比你想象的多。”周衝嘀咕一聲,轉身便走向打出租車的地界。
他剛一邁開腿,後面來了一個儒雅異常的中年男子,他拍了拍周衝的肩膀,然後問道:“請問,您就是周衝先生嗎?”
“對,我是。”周衝點點頭。
見周衝點頭,那人趕緊表明來意:“您好,我是領導派來迎接您的,您跟我來,我的車停在那邊。”
“哦,好。”周衝也不疑有他,跟着他便往另一邊走去。
周衝跟着那中年男子走後,勞斯萊斯里鑽出一個看樣子就拽的不行的年輕男子,他指着周衝的後背衝李文文說道:“李少,這傢伙誰呀?拽的個二五八萬,什麼來頭?”
李文文聽了這話,心裡突然一陣厭惡,伸手就給了他一個耳光:“這是我師父。”
甩完這耳光,他竟然轉身就去攔下一輛的士,然後揚長而去。他剛鑽進的士,旁邊一輛紅旗駛過,裡面赫然坐着自己的師父周衝,在一看車牌:2009。
頓時,李文文覺得自己弱爆了,勞斯萊斯算什麼?比起師父來說,那就是一根吊毛都不如。這可是閱兵的車。天吶,師父究竟是什麼來頭?
李文文已經不敢想象了。
李文文不敢想象的同時,被他打了一拳的王鍾卻滿臉暴戾,惡狠狠地咬着牙說道:“狗日的,有你tm受罪的日子。”
王鍾轉身鑽進勞斯萊斯,帶着透骨的恨意快速離去。
此時,載着周衝的紅旗卻一路開往城市的心臟位置。前面的司機,一開始沉默不做聲,連續停了三個紅綠燈之後。慢慢的打開了話匣子。
“周先生此番入京打算待多久呀?”
“不清楚。”周沖淡淡回道。他現在腦子裡想的是接下來的目的地是哪裡。他雖然不知道這輛紅旗車的象徵意義是什麼,但看眼前這個開車中年人氣度非常。氣場之強大說是市長也會有人相信,但在這裡,他卻只是一個開車的。
一個開車的司機尚且如此了,接下來遇見的人還能差到哪兒去?
周衝自從吸收了紫萱的先天真氣之後,整個人的氣質就如一汪深潭,表面古井無波,實際上卻是深不可測,雲深不知處。
開車的男子原本看見照片上的周衝,以爲周衝只是一個紅三代罷了,可通過這一路上來的觀察,直覺告訴他眼前這個年輕人是個狠角色,完全沒有半點年輕人的張狂氣,但偶爾露出的鋒銳卻是讓人不敢輕拂其芒。
“不知以前周先生是在哪兒上班呢?”司機繼續小心翼翼的問道。到了這個層次,每一句話都拿捏的恰到好處,畢竟他面對的可都是共和國呼風喚雨的大人物,如果度不能拿捏好,下場決計不會很好。
“我啊?是個走方郎中。”周衝回答的依然很平靜。
“噢,原來是妙手回春的白衣天使啊。”司機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不經意間又拍了周衝一個馬屁。
“呵呵。”周衝輕笑兩聲,不繼續迴應這個話題。
“不知道周先生未來意願是什麼呢?”司機勇敢的邁出第一步,進行旁敲側擊。
他剛鼓足勇氣邁出第一步,周衝便不客氣的打斷了他的揣測:“好好開車。”
“是。”司機趕緊恭敬的回答,後背不由自主的流出了冷汗。周衝這四個字讓他內心一陣顫抖,他害怕極了。這種恐懼來自內心。
開了兩三個紅綠燈,司機才緩緩平復下來情緒。剛剛周衝說話的那一瞬,他明顯感受到了森森寒意,這種感覺如墜冰窟,他好像回到了三年前,他第一次開車載主席時不小心拐了個大彎,主席說‘怎麼回事?’的時候。
兩種感覺在腦海中一相會,竟然不分高下。瞬間,司機便認定了一個事實。眼前這個年輕人絕非池中之物,將來前途必然輝煌。
他腦袋裡認定了這個想法,後頭的周衝問話道:“這是去哪兒?”
“中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