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照走進花園,對正在挖地的武守年說:小武,你爲什麼挖這麼深啊?開始我還以爲你要種樹,後來發現你不是種樹,種花草要挖這麼深嗎?
武守年停了幹活,拄着鋤頭說:這是馬專員要我這樣做的。
我父親不懂,你別聽他的。挖這麼深多累啊,而且你這樣把生土翻出來了,也不是好事啊。
少爺,馬專員要我這麼做自有他的道理,我們做下人的只要按他的吩咐做就是了。
不行,這不是瞎折騰嗎?這麼熱的天,讓你做這種無效的勞動,你別做了,歇會兒吧。
少爺,你真的別管了,太陽這麼大,你進屋吧。
我有幾個婺拳的動作還不會,你來教教我。
明天早上吧,現在我幹活。
馬照一把奪過鋤頭,拉了武守年就往屋裡走。
走進客廳,武守年問:哪幾個動作不會?
馬照說:我騙你的,我是叫你歇會兒,別累壞了,我是我師父啊,你累壞了,誰教我婺拳呢。
少爺,你真體諒我們下人,但是我就是幹活的命,不幹活怎麼好意思在這裡吃飯呢?
你婺拳打得很好啊。
婺拳打得好也不能當飯吃,何況我打得並不好。
你教我武藝也是幹活啊,我該付你學費的。
少爺真是擡舉我了,能給少爺教幾招婺拳是我的福分,哪算是幹活呢?
小武,我看你這麼好的武藝做花工是屈才了,我父親應該給你個事做。
不不不,能夠做花工我已經很滿足了,不在這裡做花工,我只能回家種田,種田更辛苦。
你不能做花工,我讓我父親給你個事做,也算是你教我武藝的回報吧。
吃晚飯時,馬照跟馬成說:爸爸,我看小武這人不錯,整天就知道悶着頭幹活,也不跟別人說句話。其實他武功很好的,讓他做花工可惜了。
對於武守年的情況,馬成是清楚的,他叫守門的警察密切監視着呢。他叫武守年在花園裡找金條,就把保安團的警衛換了,他是怕邢小星瞭解這事。金條的事,只有跟邢小星談過,如果武守年在花園裡翻地找,傳到邢小星耳朵裡,容易引起他的懷疑,所以乾脆把他的人換了。他把門衛換成警察,並且以防備申智鐵爲名加爲雙崗。他想,如果武守年找到金條,有兩個人守在門口,諒他有再好的武功帶着金條也走不了。他吩咐守門的警察,不能讓武守年離開馬家樓一步,同時在大門口時刻監視武守年的舉動。警察常向他報告,武守年一天到晚一刻不停地在花園搗鼓。警察是作爲武守年反常行爲向他報告的,但馬成卻由此產生對武守年的好感,覺得此人比較實在。因此此時聽馬照提起他,就說:小武這個人的確比較踏實,做事盡心盡職。
爸爸,你也認爲他好,你就給他安排個好差使吧,讓他這一身武藝也可以派上用場。
照,你爲什麼這麼幫他說話,是不是因爲他教了你武功?
當然啦,他是我的師父嘛,他教了我武術,我無以爲報,只好求你幫這個忙了。
你說給他什麼差使?讓他到保安團幹?小武剛來時候邢小星要抓他,這麼大的成見,小武怎麼能到他手下幹呢?
那就叫邢小星別幹了,他這個團長給小武做吧。
這怎麼可能呢?小武這麼年輕,資格太嫩了。
一直沒搭腔的鄔亞萍說:照,你就別爲難你爸了。小武做花工,對他來說應該滿足了。小武太忠厚,做不了其它事的。你爸也知道邢小星陰險狡詐,但身邊沒有得力的人手,只好靠他帶兵了。
是啊,爸爸,你是得培養自己的人了,保安團被邢小星這種人掌握着,遲早是個禍害。你把小武培養起來吧,小武這麼忠厚,你培養了他,他肯定會對你忠心耿耿的。
好吧,讓我考慮考慮,等會兒我找小武談談。
晚飯後,馬成把武守年叫進房間,問他:怎麼樣?能不能找到?
武守年說:馬專員,找不到啊。該找的地方我都找了,樹底下、水池邊、花圃裡,能挖的地方都挖了,假山的石頭我一塊塊都敲過,水池裡我用鐵釺一寸寸插過。
挖地不需要挖那麼深的,你只要挖出來看看有沒有生土就知道了。
我知道,我已經翻了一遍了,現在我已經挖第二遍了,找不到才挖得深一些。
奇怪,李俊生會藏在哪兒呢?你別挖了,你這麼挖會引起別人懷疑的,看來這些東西並沒有藏在花園裡。從明天開始你不要再找了,我給你找個事做,照要我好好培養你呢。
馬專員,你不用費心給我找事做,你叫我做花工已經很滿足了。
只要你好好爲我做事,我不會虧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