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池晚心中的懷疑還是沒有消除,“電視上都這麼演,要麼串通家屬要麼串通病人……”懷疑的目光。
串通家屬,隱瞞病情,是爲了不讓病患多想;串通病人,則反一反,不想讓家屬跟着擔心。
池晚仍然很在意醫生手裡的那個文件袋,加上剛纔還像極了是要將她支開孜。
“誒!小姑娘是不是電視看多啦?沮”
是嗎?是她多心了?
“那你把那個文件袋給我看看!”池晚指着說。
雖然很大的可能性是她打開了也看不懂裡面的東西。
醫生沒肯:“這個是不行的!這是病人的隱私,做爲醫護人員,我不能隨隨便便把病人的資料給別人看。”
有護士走這邊過,喊了那位醫生走,怕耽誤人命,池晚不得再糾纏下去。
病房內,封以珩在喝水。
她細細觀察他的神情是否有哪裡不一樣,從很細微的角度去觀察。
很可惜,什麼都看不出來,他的臉上平靜如水,似乎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可她還是不信。
就前幾次他精湛的演技來講,很有可能他現在已經進入了影帝模式。
池晚眯起眼,走到離他很近的地方,就近觀察他:“醫生都檢查你哪兒了?”
“都要說?”他挑眉。
知道他又要耍流氓,池晚也實在是沒心情跟他開玩笑,嚴肅地說:“你們都說什麼了,那麼秘密?”
“沒說什麼的,”他也認真回答,“他只是過來告訴我檢查結果。”
“那爲什麼不讓我聽?”
“哪有那麼多爲什麼,”他點了一下她的額頭,“我沒事,不過醫生說車禍可大可小,我傷到了頭部,最好還是留院觀察一週,看看情況再決定能不能出院。”
“聽醫生的!”池晚想也沒想就接道,“別說一個星期,就是一個月你也必須留院觀察,錢是賺不完的,公司的事你交接一下,不要再管了,好好休息。”
“恩,”他點頭,“”
她抿脣笑,搖頭。
揉她的發,像對待孩子一樣輕拍了一下:“那就別擔心。”
她只是微笑,不答。
無法做到毫不擔心。
……
池晚沒有留下來陪他。
她並沒有說去哪裡,他也沒問,讓她去了。
但他心裡知道,她是去陪她母親了。
打開自己的手機查看通話記錄,並沒有廖醫生的。
難道他猜錯了,並不是池嫣醒了?
發怔的瞬間,手中的手機振動了起來,緊接着就是來電鈴聲,一首肖邦的鋼琴曲。
來電人正是廖醫生。
他接起。
“封先生,電話總算是通了!剛纔打了一個想通知你一件事的,誰知道佔線!”
這麼巧,廖醫生來電的時候,她正在跟別人通話?
“廖醫生,你說。”儘管他已經猜到了。
“池太太醒了!”
果然是這件事。
那麼,是她沒有準備好將這件事告訴他。
“情況怎麼樣?”
“情況良好!身體機能一切正常,目前來看狀況不錯,再觀察幾天,就知道穩不穩定了。”
“好,錢能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問題。廖醫生,麻煩你盡全力將我岳母的身體調理好。”
“那是當然的封先生,這就是我做醫生的理念,一定做到最好。”
“謝謝。”
封以珩想了想,問,“她知道了嗎?”
“誰?池晚嗎?知道了!護士說已經聯繫到她了,我還沒碰過面,但我猜應該是去看過她媽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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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說她知道那個人是我了沒有?”
“啊……沒有沒有!她看起來還不知道的樣子!”
“恩,沒事了,謝謝你,廖醫生。”
這麼說來,她應該是不知道。
她若沒用他的手機接到廖醫生的電話,理應是不知情的。
……
當天晚上,池晚去池嫣那陪牀,和她說說話。
一大早池嫣還沒醒,池晚就先起來了。
她去了薛笑笑家,路上打電話去幼稚園,幫小白請了一天的假,帶小白去看姥姥。
央央一聽,也不要去幼稚園了,吵着也要見姥姥。
幼稚園可上可不上,就算曠一段時間也不會有什麼影響,索性就帶上笑笑和央央一起去見母親。
下午,她去了郊區,看溫沁。
因爲來這邊的次數多了,同車的一位老太太有點好奇地問了她幾句。
老太太七十歲左右,住在溫沁那區的下一站,因爲兒女不在身邊,自己身體健朗,便隔個兩三天就去市裡一趟,買些食材回去。
今天大概是她最近第三次碰見池晚了。
老太太說,姑娘長得漂亮,入眼難忘,那雙靈動的眼睛,讓人看一眼就容易記住。
池晚便呵呵笑起來。
“這附近幾區住的都是一些孤寡老人,很少有你這麼年輕的姑娘來這邊的,我都看見你好多次啦,來這邊看望老人家嗎?”
“不是呢,是一位阿姨,朋友的媽媽,最近身體不好,就常過來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池晚說着,換了一隻手提袋子。
她手上是一些新鮮的食材,另一隻手艱難地單手查看着網上的食譜攻略。
老太太問,出於禮貌,是擡起頭來看着她的視線回答的。
“哦……是男朋友吧?”老太太笑眯眯地,一語道破。
池晚停了一下,笑開:“是啊。”
一開始她還沒想那麼多,但後來腦子一亮就突然反應了過來,“那位先生”就是封以珩的話,那溫太太不就是……?
她拜託了廖醫生,暫時不要告訴他她已經知道了。
難道只許他州官放火,不許她百姓點燈麼?
當然,廖醫生本人還是覺得蠻醉的,也不知道自己乾的這都是些什麼差事兒?
下車前,跟老太太也打了聲招呼。
這片地方她已經挺熟悉了,決定有空一定要來這邊多走走,感受一下綠色郊區的魅力。
每次來,溫沁都在家,不是在織東西,就是在後院休息,或者澆澆花,修一修花卉。
溫沁對池晚親切,上一次離開時,特地將備用鑰匙都交給了她,讓她受寵若驚。
只是這次進來的時候,難免有了些猜疑。
她在想,封媽媽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是誰,所以才放心地把鑰匙交給她呢?
今天,溫沁在院子裡修剪花卉,池晚將食材放到桌上,去到院子:“溫阿姨!”
這地方不會有其他人來,溫沁都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來了,說話聲很溫暖:“小晚來啦。”
池晚站在她身後,覺得封媽媽就像典型的江南女子,真正的溫婉賢淑,相處這麼幾次,從來沒聽過她大分貝地說話,總是細聲細語,又時常面帶笑容,對生活並不悲觀。
和媽媽給她的感覺是一樣的。
只可惜,封媽媽和她媽媽一樣,似乎都是不幸的女人,在婚姻上遭遇了挫折。
否則……
她也不會一個人隱居在此,過着與世隔絕的安逸生活,不問世事吧?
“阿姨我來吧!”池晚接過她手中的工具,“我會小心地剪的。”
在知道了溫沁的身份後,池晚對她的態度便又升了一個階梯。
她是他的母親,那麼她便也會將她當做自己的母親來看待照顧,是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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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溫沁沒有拒絕。
她很喜歡這些花卉,但植物始終是植物,多金貴也比不上人,所以即便是真的被她剪壞了,她也不會覺得有什麼。
東西壞了可以再買,不打緊,最重要的是孩子們開心。
“小晚今天心情好像挺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