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公主便在屋內。小人剛纔打探過了,公主房裡就公主一個人,並沒有旁人。”那軍士壓低了聲音。
“孃的,怎的防備如此鬆散?”那將軍對事情的順利程度頗有些懷疑。自從自己的兩位弟弟出事之後,這司馬大爺的心裡就一直忐忑不安。他的性子原本就十分的小心謹慎,如今便是越發的謹慎了。
一名軍師模樣的人上前道:“或許是月神小兒日前打了勝仗,眼下正得意着。任誰也不會想到,我們會用這種暗度陳倉的法子來救公主。將軍趕緊進去吧,將軍是公主的親孃舅,屬下們實在是不方便進入公主的閨房。”
那將軍唾罵了一句,道:“孃的,規矩忒多了。進去就進去。你等在外頭小心守候着,若是有什麼動靜,即刻退回地道中。我進去接應了公主也就馬上出來。”
那軍師拱手道:“將軍放心,屬下自有分寸。”
那將軍又罵了一句,道:“孃的,裡面的自己的親侄女兒,有什麼。孃的。”罵完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輕輕推開門進去了。
那軍師瞧着裡面沒有動靜,也掏出火摺子,在地道口閃了三下,便有大批的人馬從那坑洞裡面出來了。足足一千五百人,將這個狹小的西院擠得滿滿當當的。
“夠了,留下五百人在地道中接應公主,等公主安全離開樊城之後,再回來。”那軍師安排着,命令各小隊好生整理自己的人馬。
左等右等,約莫等了一刻鐘的模樣,都沒有見到將軍出來。
那軍師有些着急了,看了看天色,道:“怎麼會這樣,怎麼將軍還沒有出來。就算公主起身,也不會這麼久都不出來吧。約莫還有一個時辰,就要天亮了。我們只有這一個時辰的時間了。”
正說着,便見到房間裡燈光大作,緊接着便有一枚璀璨的信號彈筆直的衝上天空。然後大家就聽到西院牆外喊殺聲震天。
“不好,中埋伏了。趕緊撤入地道。”那軍師連忙指揮着混亂的人羣撤退。
卻不料一個不明物體筆直的飛了過來,灑下許多溫熱的液體,
黏糊糊的,沒有燈光也看不出是什麼。那物體筆直的撞進了軍師懷裡,將軍師撞倒在坑洞中。
這一瞬間西院內無數的火把亮了起來,大家藉着火光纔看清楚,軍師懷裡抱着的卻是一具無頭屍體。而那灑在大家身上溫熱的液體便是那具無頭屍體的血液。從那屍體上的衣着可以看得出來正是他們的將軍。
“將軍!”
“給將軍報仇!”
司馬大爺帶進來的軍士可都是他一手教出來的心腹,和他的關係也是菲比尋常,如今瞧着他死的如此悽慘,自然也都吵嚷着要爲他報仇。甚至留在地道中善後的那五百人也盡數出來了。
一時間這小小的西院血流成河……
月夜魅站在房頂上,拿出一方絹帕仔細擦了擦手上的血漬,輕聲吩咐身邊那宮女,道:“給朕準備熱水沐浴。順便過去告訴鐵心鐵蘭,分外注意皇后的安全。若是有什麼意外,你們的腦袋,都保不住了。”
那宮女頓了頓,領命去了。
從她那矯健的身姿可以看得出來,那宮女的功夫也是相當不錯的。而司馬家的大爺,也正是被她一刀刺中了心臟斃命的。
就在西院那顆信號彈沖天而起的瞬間,那樊城西北角也同時火光沖天。那有客來客棧裡也不過剩下了幾十個人,雖說都是以一當十的好手,可到底架不住人多。不出一刻鐘的時間,那有客來客棧也就被付之一炬。那兩個地道的出入口也同時被淹沒在了熊熊火光中。
此刻在浪谷城的城牆上,熬了一晚的皇后,大將軍和白衣書生眼見着樊城中心那沖天而起的信號彈,便知道自己人中了埋伏了。
“快,趕緊通知人從地道增援。”大將軍的話音還沒有落下,樊城西北角那沖天的火光便是讓他們最後的希望盡數破滅。大將軍終於承受不住打擊,一口鮮血吐了出來,筆直的倒了下去。旁邊的侍衛趕緊扶住了……
“快,把大將軍送回城主府,趕緊宣召太醫。”皇后連忙吩咐道,此刻的她明顯的是強弩之末。可這個時候,她卻不能倒下。
頹然坐
在軍士們手忙腳亂搬過來的椅子中,輕輕撫摸着額頭,沉痛道:“五弟,那月夜魅果真是我司馬家的夢魘嗎?難道我司馬家註定了成敗由我嗎?若不是我野心膨脹,只怕司馬家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對不對?五弟,我果真是司馬家的罪人嗎?”
皇后呢喃自語,有些要瘋魔的徵兆。
“大哥!”白衣書生是眼下唯一清醒的一個人,似乎沒有聽到皇后的話,雙腿一彎,緩緩的跪了下去。
對於白衣書生來說,他是家裡最小的孩子,比他大哥小了二十歲,自小便是由他大哥身兼了做父親的責任,將他撫養長大……
過了許久,他才緩緩起身,道:“娘娘,眼下時候已經不早了,娘娘早些去歇息吧。若是臣所料不差,天亮之後,月神皇上便會要求要交換人質了。”
皇后嘆息道:“如今大勢已去,本宮還有什麼資本和月神皇上去談條件?”皇后在這兩天也操了不少的心,整個人看起來都老了好幾歲。
“娘娘,就算沒有資本,可我們還是要放手一搏。若不如此,哪裡對得住我們死去的兄弟?
就算大哥和二哥在天之靈也不會原諒我們的。”白衣書生強忍着悲痛,勸解道。
“五弟,本宮眼下可沒有時間去休息。那花想容的替身可都安排好了嗎?明日,只怕要姚都統扛大旗了。五弟,你還是不願意提槍上馬?眼下,父親倒下了,你可是我們司馬家唯一的男兒了。”皇后的眼眸中含着淚水,帶着些許哀求。
白衣書生嘆息道:“娘娘,臣很早就說過,此生斷然不會沾染刀兵。哪怕司馬家就只剩下臣一個人,臣也斷然不會沾染刀兵。臣的師傅在收臣爲徒的時候就曾經說過,要臣此生不涉政治。如今,臣已經是違背了師傅的遺願了。”
皇后苦笑道:“看來在五弟的心中,師傅比我們一大家子都要重要許多。既然如此,那本宮也就不勉強五弟了。此間事了,五弟便可逍遙江湖去了。本宮也累了。本宮爭了這許多,也不過都是爲了司馬家。如今這模樣,卻不是本宮願意見到的結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