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鑽石一樣的眼睛沒有施捨給她一絲光芒,“事情正向你希望的方向發展的時候,有過去的人還是不要總出來總到處現眼比較好,空虛的話就抑制一下吧。”
她最痛恨人家提起她的過去,痛恨柯家人的原因也糾結於此,那是她生平最愚蠢的經歷,“我的過去,king都告訴你?”
“難道你以爲他對我跟對你一樣嗎?”
她怒火攻心,“你懂不懂,我討厭讓人知道,我現在就可以掐死這隻鳥。”
“你不敢,你根本不配碰它,否則,我也會殺了你。”
她突然爲還能激怒他而放鬆了心情,“秦城,你也不是完美無缺的嘛,把弱小的東西留在身邊,就算我不動手,總有一天……”
他看着這女人走出房間,這三十幾歲還容顏魅惑的女人也只不過是個可憐的棋子,可是,他舉起金絲雀,“我們還是出去吧,這裡的人,爲什麼偏偏容不下一個你呢?”
他也開始查詢資料,並醞釀着某種計劃,他知道老哥也在爲特工組人力物力的巨大開銷而發愁,各種精密儀器和武裝設備都是用錢堆出來的,他的金庫畢竟不是無底洞,如果能將神兵正在追查的鉅額款項弄到手……
果然,武林大會來臨之際,大街小巷廣發一種根本不存在的洗髮水廣告,那實際上就是請柬,知情的武林人士便會登錄武林大會的網站並加入會員,密碼是主辦方的名字,普通人不會登錄那個網站,而主辦方在新武林的各大論壇都可以查到。請柬上寫着加入會員就可以參加化妝晚會,奇人異士們可以裝扮成自己喜歡的樣子應邀。
“這種洗髮水到底哪有賣啊,怎麼從來沒看見過?”
“以前好像也看見過有人打扮得奇奇怪怪地去參加化妝晚會,已經過去很久了。”普通人不會懷疑什麼。
無瑕穿着墮落天使的裝束來到會員註冊後通知的指定地點,拿起門口的鐵核桃,這是進入大廳的最後一道關卡,她指尖稍一用力,薄薄的鐵殼便四分五裂,她取出裡面的糖豆含在嘴裡,這就是進門的許可證,品嚐着三年才能吃到一顆的美味甜品自言自語,“這天終於到了。”
唐仁則揹着一對蝙蝠翅膀躲在遠處觀察動向。
裝扮成黑白雙貓女的小漫跟阿景拍了怕手掌上殘留的鐵粉,“味道真不錯。”
身後一位體型龐大的原始人身着戰袍走過來,門口的保安也有些目瞪口呆,他的易容跟真的一樣,“敢問您是……”
“忽必烈。”原始人答道,小漫二人頓時笑岔了氣。
“請出示請柬。”保安看到正確的圈點,遞給他一個鐵核桃,他粗壯的手不費吹灰之力將其碾碎。
武林大會果然是江湖盛事,各路英雄彙集一堂,各門派新秀並起,雖無盟主大位之爭,切磋指數,亦盡顯當年豪氣。但是,新武林大會預示着門派間的友好與劃分,盟主之爭演變爲江湖地位之爭,也代表這經濟勢力,當然還有很多漫無目的的人。
“哇哦,不錯哎!”兩個女孩第一次參加傳說已久的盛事,剛走進門就爲廳堂的輝煌驚歎。
這次辦得果然不同凡響,每個親眼目睹的人想必都會發出這樣的感慨,各種歷史人物,飛禽走獸以及宇宙不明生物圍坐在擂臺下面,擂臺像舞臺一樣美觀典雅,備受矚目,並散發着神秘而迷人的色彩、格局的佈置,比武的裝飾都打起而不失小節,新鮮齊全的食物,閃着金屬光的兵器都全面中帶着細膩,所有的構思、搭配、映襯都充分表現着五嶽劍派的能力、智慧和雄厚的經濟實力,這種才華,怎一句“壯觀”可以形容。
對於新武林人來講,武林大會的主辦權比奧運會的主辦權更爲重要,對門派來說,舉辦這種盛事是無上的榮譽和江湖地位,因爲只有在擂臺上分類比武獲勝放才能得到爭奪主辦權的機會,而華家已經好幾輪沒有參加過比武了,五嶽和獨孤家便總是在劍術類別比武中獨佔鰲頭,不過因爲沒有比過,大家還是會將天下第一的名頭冠在華家頭上。
身爲主辦方的吳均然沒有化妝的必要,憑着過硬的身份、後臺和功夫,三年前力戰羣雄,一躍成爲武林界閃耀的新星,不過他聲稱並不打算爭奪下次大會的主辦權,畢竟這是一筆不小的開銷。
“看見了吧,小漫,他就是吳均然,年僅二十四歲就站在巔峰,成爲天才了。”阿景望着坐在貴賓席的少年英雄,他和阿景、小漫一樣,可是特地爲了此次大會從美國總部趕回中國的,這可是中國的特色啊。
“而且還是神兵軍團的高級指揮官。”小漫補充道。他簡直照得日月無光,那盛氣凌人的眼神,絕對彰顯高手本色。
兩個女孩正會神於那個新武林的寵兒,猛地感到身後的空氣正以地球毀滅之態勢劇烈震動,二人回過頭,不由叫出她們看到的,“忽必烈?”
周圍的人也紛紛感受到強大重量帶來的壓力而回過頭,吳均然也對這號恐龍版的人物皺起眉頭。
“難道他是如來神掌的傳人?”
“是千斤墜的傳人吧。”臺下的人衆說紛紜。
“那傢伙是誰啊?”無瑕透過身上隱藏的微型麥克傳達疑問。
唐仁在角落任憑心臟隨着鋼鐵落地的巨響顫抖,“不是我們的目標,不過那麼重的易容,虧他撐得住。”
“只希望不是半路殺出的程咬金纔好。”毓籬無奈地看着杯裡翻江倒海的紅酒。
忽必烈套着盔甲的手臂一把抓住阿景的貓爪,拉起她就往後院走。
“喂,幹什麼,你誰呀?忽先生,有沒有搞錯?喂!”她想大罵這個強盜,但一瞄到他長滿鬍鬚還略顯委屈意態的臉就不得不把精力完全放在止住即將爆發的狂笑上,同時,她也對忽必烈有種特殊的感覺,是真的嗎,可是這樣,她反而更難閉上嘴了。
小漫也琢磨着其中的端倪,阿景怎麼停止了反抗呢,難道……
後院也是精心設計施工的,不知道爲什麼在寒冷的北國冬天,樹還會長得亭亭玉立,不知名的心形葉子隨風飄落,彷彿又回到了桃花飄落的感覺,回想起來,半年已經過去了啊。
忽必烈摘下厚重的頭套和一身行頭,露出影風成熟了許多卻依舊俊俏的臉,他一把拽掉阿景的面具,“真夠重的了。”
她揭發了壓抑已久的狂笑,指着他的臉,“忽必烈?哈哈哈……”
“你忍一忍吧,這是爺爺當年用的。”
“不過,好久不見了呢。”
“是啊。”影風的神情變得奇迷爾一樣深沉,她比半年前更加漂亮了,雖然這身貓的裝束只能看見臉,但單單看臉她就已經足夠耀眼了,同樣白皙美麗的臉上那雙眼睛裡成熟和睿智的光芒更勝從前,雖然那標誌性深紫色的頭髮和八面玲瓏的身體都包裹在連體寬鬆絨毛衣服裡,那兩隻貓耳朵反而很可愛,不管什麼樣的她,都是完美的。
“你也在修行嗎?”她輕輕問。
“是啊。”他輕輕回答。
“別隻會說是啊。”
他笑了笑,兩個人都是輕輕的,只過去了半年而已,那些浮躁都跑到哪去了呢?激動,很激動,不知該怎麼表達,像是闊別了好久,只能這麼輕輕的問候,他也變了,不像以前那樣一臉輕鬆,不過這樣帶些深沉的笑臉彷彿更適合他呢,人總要成長的,他開始練無盡劍了吧,責任又加重了吧,更珍惜自己的生命了吧,不過,有很多事情,都沒有變吧。
“見你現在這樣就好了,我的話,死也會撐下去的。”
她重捶他的頭,“白癡啊你,我還沒說死你說什麼?”
“你還是那麼暴力啊,我剛纔險些以爲你變溫柔了呢。”
“溫柔的話你這傢伙就沒辦法振作啊,真是的。”他不是個普通的男孩,他要比普通男孩更早地成爲一個男人,像男人一樣肩負,像男人一樣屹立不倒,因爲……“別忘了,你可是天下第一啊。”
“現在……還不是呢,除了家族的壓力之外,我自己其實並沒有那麼期待。”
“不期待嗎?”她低下頭,“我可是很期待啊,你要知道,在某個地方,你永遠是天下第一的。”
他一瞬間明白了什麼,她所說的地方……柯南……他的眼睛又如以前一樣閃閃發光。
“糖人兒,吳均然到後院去了,我現在去時機是不是很好?”無瑕小聲對着微型麥克。
“除了錯過大會的頭彩,一切都很好,現在去吧,小心爲上。”唐仁下達了命令。
影風抓住她的手,她擡起頭,距離越來越近,沒有比這更好的時機了吧,心形葉子翩翩起舞的時刻……吳均然很不識時務地突然鑽進這甜如蜜糖的氣氛,有些作用在外界的影響下,還沒開始就要結束了。
小漫擡起無聊的身體向後院走去,嘴裡還嘟囔着“真是小別勝新婚,這麼長時間還沒回來,比武都開始了”之類的,眼前卻呈現出吳指揮官挺拔的背影。
忽必烈果然是影風啊,不過影風看着吳均然的神情並不像是第一次見面,他們認識嗎?沒等多想,吳均然抽出身上的純鋼軟劍以不輸給阿景的輕功騰身向影風刺去。
不輸給的只是半年前的天馬行空了,現在的她已經截然不同,她縱身一躍,快到難以用肉眼捕捉的速度駁回了這招。
“原來打的不是情,是架啊!”小漫感慨道,隨即加入了這場戲劇一樣的畫面。
吳均然一陣神仙般地在天空中對抗飛腿,又一陣魔幻似的落下來對掌,完全看不到應接不暇的慌亂,反而讓人覺得他們三人根本沒使出實力。影風沒有參戰,只是皺着眉頭,看着他們與那人以刺破萬物的豪氣在心形葉子營造的和諧中演繹矛與盾的故事。
天才就是天才,吳均然的武功是無從超越的,長戰下去也極難取勝,於是他們相繼收招。
“飛腿門和烽火教的秘技果然名不虛傳。”說着,他走到影風面前,“見到你太興奮了,生我的氣嗎?”
影風搖搖頭,“現在的我還是不在你面前班門弄斧了,不過,總有一天,這場比試會繼續的。”
“那麼,我期待那一天的到來。”
身後,無瑕壓着修煉的深厚內勁衝出來,以卓越的突擊吸引目標人物的注意,吳均然被高手的挑釁激起了雅興,純鋼軟劍的舞蹈使得空氣也爲之歌唱,無瑕也是喜愛比武的人,這是個武者自由的角鬥場,不過作爲經過嚴格訓練的神兵,她始終把本分記在心裡,唐仁在大廳聽着動向,大廳裡的比武也越發激烈了。
無瑕和吳均然正專於刀光劍影中,又是她犀利地一瞥,“歌冬!”然後立即收招。
“歌冬?”影風和吳均然異口同聲。
“喂喂,我不是歌冬。”阿景擺着手,怎麼又是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