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朝着那邊大聲喊道:“哎,沒事了,你們都過來吧……快幫我去抓賊,跑了一個……”
那些人聽出了是陸鳴的聲音,馬上就一個個跑了過來,水根和陸鳴家畢竟是親戚,雖然罵過陸鳴膩子,可聽見這邊打槍,還是替陸鳴擔心。
所以他第一個跑了過來,等他看清楚陸鳴手裡提着一把手槍的時候,吃驚的說不話來,好半天才問道:“小鳴……你……你這是哪來的……”
陸鳴湊近水根嚴肅地小聲說道:“別伸張,我是公安局的臥底……今天專門在這裡等兩個殺人犯,被我打傷一個,另一個往後山跑了,你快帶人去追,他已經受了傷,身上沒有武器,抓到他公安局有賞,每人兩千塊……”
水根吃驚的合不攏嘴,不過,一聽抓到有賞,並且罪犯已經受傷,還沒有危險,於是也顧不了這麼多了,回頭衝後面的人大聲喊道:“哎,你們都過來,跟我去抓殺人犯,我外甥說了抓到有賞,每人兩千塊……”
說完,伸手拿起地上的那把長柄鐮刀,帶着一羣人就朝着後山跑去,剩下幾個人趕緊幫着陸鳴救火。
陸鳴慢慢走到窗戶跟前躺着的那個男人身邊,由於天還有點黑,看不清他的臉,只見他肩膀上插着一支竹籤,也不知道剛纔那一槍打中了哪個部位,反正身上的襯衫已經被血浸透了,兩隻眼睛驚恐地瞪着站在面前的黑影。
“你不認識我?”陸鳴用槍指着男人,慢慢蹲下身來問道。
男人仔細看看陸鳴的臉,身子忍不住一陣痛苦的掙扎,喘息道:“你……你這個……”
陸鳴見這個男人認識自己,於是鬼笑道:“這麼說,那天在豪客來賓館也有你的份……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吧?”
說着,伸手扯扯男人被血粘在身上的襯衫,嘴裡嘖嘖有聲道:“哎呀,你這可比我那天傷的重多了,這血再麼流下去,肯定活不成啊……”
男人痛苦地喘息道:“你別……別得意……你會死的……死的很慘……”
陸鳴哼了一聲道:“可惜你是看不到了……你如果態度好一點,我還可以送你去醫院,不然,就讓你躺在這裡慢慢等死……”
男人臉上露出恐懼的神情,喘息了一陣,說道:“你……你要是個男人的話……就給我補一槍……”
陸鳴一下跳的老遠,連連搖頭道:“那不行,我可不會殺人……不像你們……你等着吧,不管你是死是活,等一會兒我都要送你去公安局領賞……
昨天晚上我聽了你們的談話,好像手裡還欠着警察的命呢,我替他們報了仇,他們肯定要好好感謝我,我估計,你最少值十萬塊錢……”
男人氣得吐了一口血,掙扎着想爬起來,無奈地上的一直竹籤深深地扎進了他的肩膀,幾乎把他釘在了地上。
陸鳴坐到離男人遠一點的一塊石頭上,摸出一支菸點上,然後慢條斯理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男人閉上眼睛不理他。
陸鳴也不在意,又問道:“你那個同夥叫什麼名字啊?”
男人還是閉着眼睛不理他。
陸鳴猶豫了一下說道:“你要是說出害死我母親的兇手,我馬上就幫你包紮傷口,還送你去醫院……”
男人猛地張開眼睛,嘴裡發出一聲慘笑,喘息道:“就是老子殺的……你儘管找老子報仇好了……”
陸鳴眼中閃過一道凌厲的眼神,可隨即就消失了,笑道:“你這是想讓我殺了你,我偏不如你的意,我看,你就是個跑腿的,懶得跟你多費口舌,到時候我自然會去找你們老大老二……”
正說着,只聽後山一陣吵吵嚷嚷,不一會兒,只見水根和另一個男人扭着一個人走了過來,老遠就喊道:“小鳴,抓到了……媽的,還被他傷了一個人……”
陸鳴這纔看清楚有個村民揹着一個人,吃驚地說道:“傷得重嗎?”
水根說道:“被他刺了一刀……你還說他沒武器,身上有匕首呢,幸虧他的腿受傷了……”
說着話,一羣人來到了跟前,只見水根和一個村民一人扭着男人的一條胳膊,幾乎是拖着他走了過來。
此刻,天已經微微亮了,陸鳴湊到跟前仔細一眼,正是昨天坐在牀上的那個男人,只見他一雙眼睛兇狠地瞪着他,忍不住後退了一步,說道:“快點找繩子捆上……”
馬上就有人去屋子裡找來了繩子把男人捆個結實,陸鳴走過去牽起繩子的一頭,沖水根說道:“你們想辦法把那個人擡到村子裡去,給他包紮一下,最好別讓他死掉了,還是活的值錢點……”
水根說道:“送派出所嗎?”
陸鳴搖搖頭說道:“派出所的人恐怕都沒有上班呢,咱們直接進城,送到市公安局去,到時候直接問他們要錢,對了,受傷的還要醫療費,你們還有誰受傷,擦破皮的也算……”
水根馬上吩咐道:“走,先回村子裡,把老墨家的農用車開上……”
陸鳴趕緊跑到那個土墩前面挖出自己的錢和銀行卡,乾脆連房門也不鎖了,把手槍插在腰上,就像是牽着一條狗似的過去牽了那個渾身捆綁的男人,帶着一羣人向着村子走去。
徐曉帆和盧源一夜未睡,在市公安局的指揮中心焦急地等待着罪犯落網的消息,半夜兩點左右,警察在農貿市場的一棟普通住宅區裡找到了一具屍男性屍體。
經過辨認,死者正是徐曉帆在於文祥辦公室裡遇見的那個男人,屍體的照片馬上被髮往各分局,進行身份識別。
大約黎明時分,又傳來消息,警察在本市的一棟公寓裡抓獲了樑蕭,至此,涉案的四個人死了一個抓了一個,可廖木東和陳志航卻像人間蒸發,遲遲沒有音訊。
“盧局,我看還是向東江市公安局通報吧,不能排除廖木東和陳志剛已經突破我們的封鎖,萬一他們在從東江市出境的話,可就麻煩了。”徐曉帆似乎對抓住廖木東和陳志航已經失去了信心。
盧源搖搖頭說道:“可能性不大,他們不可能步行去東江市,各交通要道都被我們封鎖了,只要他們敢乘坐交通工具,肯定跑不掉……”
徐曉帆提醒道:“可我們目前並不掌握陳志航的長相,我們在公司找見的那張駕
駛證照片顯然有些年頭了,何況,他和廖木東有可能分頭出逃……”
盧源想了一會兒,還是搖搖頭說道:“我仍然認爲他們隱藏在W市,只有我們的搜查鬆懈下來之後纔會出逃……不過,給東江市方面通報一下案情也沒關係,這事就讓辦公室去做吧。”
徐曉帆見盧源眼睛都熬紅了,勸道:“你還是去眯一會兒吧,這裡我先盯着……”
盧源就像是沒聽見徐曉帆的話,呆呆地盯着牆上的一張市區地圖,良久,忽然說道:“曉帆,我們有可能又上了廖木東的當……”
徐曉帆驚訝道:“你什麼意思?”
盧源伸手指着地圖說道:“我們一晚上都把警力集中在了市區的北部和西部地區,可南部地區警力就顯得薄弱……”
徐曉帆不解道:“南部方向就是陸家鎮,你不是說……”
盧源有點懊惱地說道:“所以我說可能上了廖木東的當……”說着,看看手錶,似自言自語地說道:“難道他們會走山路?那樣繞的也太遠了……”
徐曉帆說道:“我昨天晚上給陸家鎮派出所打過電話,讓他們注意來往可疑車輛……對了,我還讓他們派人去看看陸鳴,怎麼一直沒來電話呢……”
盧源猶豫了一下,說道:“等會兒一上班,廖木東的通緝令就能發下去了,他只能躲藏,不大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冒險出現在公共場所……走吧,先去吃個早點,然後馬上審問樑蕭,看看她能不能提供一點有價值的線索……”
天已經大亮了,街上的行人和車輛多了起來,盧源和徐曉帆剛剛走出市公安局的辦公大樓,只見公安局門口停着三四輛農用車,一羣人圍在那裡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這是怎麼回事?”徐曉帆驚訝地問道。
“媽的,該不會這麼早就有人來鬧事吧,好像都是些農民……”、
盧源話音未落,徐曉帆吃驚地說道:“哎呀,那不是陸鳴嗎?”
盧源哼了一聲道:“肯定是這小子糾集了人來鬧事,這一次我饒不了他……”
正說着,一名警察匆匆跑過來說道:“盧局,你來的正好,一羣陸家鎮的農民說是抓到了兩個殺人犯,送到局裡面討賞呢,其中一個看上去傷勢很重……”
盧源和徐曉帆對望了一眼,臉上一副吃驚的神情,趕緊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了大門口,撥開圍在那裡看熱鬧的人羣,只見空地的一塊木板上躺着一個陌生男子,臉色蒼白,渾身是血,雙目緊閉,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再看看陸鳴,只見他牽着一個渾身被捆綁的男人正在吐沫橫飛地和周圍看熱鬧的人說着什麼,一些人不停地用手機拍照。
看見盧源和徐曉帆擠進人羣,陸鳴趕緊把那個男人牽到兩人面前,得意地大聲說道:“你們看,這是我抓的殺人犯……他們可能就是東江市殺警察的人……”
盧源就像是壓根沒有聽見陸鳴的話,一雙眼睛只是盯着那個身上捆滿繩子、衣服上沾滿血跡、低垂着腦袋萎靡不振的男人,張着嘴好半天才嘿了一聲,吃驚道:“這不是廖木東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