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強朝着麪包車看了一眼,冷冷地回答道:“我只是來要回一個人。”
領頭男子戰戰兢兢地確認道:“你……你是說想要那個姓郎的嗎?”
陳子強反問道:“車裡還有其他人嗎?”
領頭男子搖着頭否認道:“沒有人,連姓郎的都不在。”
“不在?你們把他帶到哪裡去了?”陳子強一陣驚訝,他之前明明看到他們交換過人,怎麼會不在這邊,難道還在警車上不成?他們真的要把郎嵩帶到市局?
領頭男子神情嚴肅地回答道:“我們只是奉命配合市局的人對郎嵩進行抓捕,他涉嫌犯罪,需要帶到市局進行調查。”
“奉命?奉誰的命令?”
“江湖規矩,不便透露。”
“江湖規矩?哪江哪湖的規矩?少在我面前玩那老掉牙的一套,快說!”陳子強一直都以冷靜沉穩著稱,但這一次罕見地表露出憤怒的情緒。
領頭男子向陳子強作了一個揖後,煞有其事地說道:“我看你的身手和作風,應該也是江湖中人,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做法,真的不便透露,不然以後無法立足。”
陳子強絲毫不領情,冷冷地說道:“誰跟你是江湖中人,我不管你那一套,快說出誰指使你們配合市局的行動,不然誰都別想活着離開。”
領頭男子臉上一陣尷尬,他朝身後的兄弟們看了看,爲挽回顏面,強硬地迴應道:“我們這麼多人,如果硬拼,你也不一定能夠贏我們。”
“你是說這麼多像他那樣的人嗎?”陳子強指着地上奄奄一息的那個男子,不屑地問道。
“兄弟們,抄傢伙!”領頭男子對着身邊的兄弟們喊道,他看上去很冷靜,實際上已經失去了理智了,他忘記了此刻陳子強手裡正有一把槍對準着他們。
果然,身後的那些傢伙比他要冷靜理智一些,他們見到陳子強手中的槍,一動也不敢動。
領頭男子看了看左右,等他回過頭,陳子強的槍口已經抵住了他的腦袋,他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因爲他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的陳子強什麼時候來到了他的面前,一秒鐘前還在自己眼前兩米處。
陳子強拉開了保險,向前低了一下,說道:“我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說出那個人的名字,我饒你們一命,不然的話……”
“我說,我說。”領頭男子被尚有餘溫的槍口抵住腦袋,一股強烈的灼熱感刺激着頭頂的每一個毛孔,終於還是決定說出幕後老闆的下落,本來就是爲錢而來,沒必要搭上一條命,在生命面前,什麼規矩都是屁。
他做了個深呼吸後說道:“我不知道他姓什麼,只知道他姓於,別人尊稱他爲老先生。”
陳子強說到做到,立刻反轉了槍口,收起了槍,然後轉身離去,整個過程沒有多說一句話。
陳子強一路背對着這些黑衣人離去,這讓他們產生了錯覺,其中有幾個想要趁機對陳子強發動攻擊,但他們剛將手摸到自己的武器上,陳子強突然舉起了手中的槍,嚇得他們趕緊趴在了地上,大氣也不敢出,生怕陳子強背後長眼,一槍要了他們的小命,就跟那個已經斷氣了的男子一樣。
等到他們擡起頭,發現陳子強早已經不見了蹤影,有人對領頭男子說道:“老大,要不要彙報老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已經完成了我們的任務,回去吧。”領頭男子終於清醒了一次,他望着陳子強離去的方向,驚魂未定地喘着粗氣。
陳子強將郎嵩被市局帶走的消息傳達給了劉辰,劉辰得知情況後,決定自己出馬,他稍微分析一下就想通了市局的人帶走郎嵩的目的,涉嫌犯罪不過是一個藉口罷了,他們是在幫助孫全拖延時間,從這件事情上可以看出,郭臺北已經跟孫全達成某種利益輸送協議了,當初孫全秘密邀請郭臺北等人前往他的私人會所,就是爲了今天。
一旦郎嵩涉嫌犯罪,那麼罪名公開的話,之後的所有程序都將公開透明,這對於郭臺北來說並非好事,所以他目前最現實的做法就是,將郎嵩秘密關押,既不調查郎嵩的莫須有罪名,也不會放人,而且不大可能會將郎嵩和其他人一起關押,那麼市局的範圍內,只有一個地方,就是當初治安大隊副大隊長程飛關押劉辰並且進行刑訊逼供的小房子,因爲外面只刷了一層白漆,被稱爲小白屋。
雖然那間小白屋位於市局內部較爲偏僻的一個角落,必然有市局的重兵把守,但對於劉辰來說,曾經能夠從號稱中東戒備最森嚴的奧斯卡夫監獄來去自如,一個小小的市局,根本不會成爲他的阻礙。
此事不宜拖得太久,而且最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劉辰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凌晨2點多,必須在天亮之前就把郎嵩從市局帶出來,於是他簡單裝備了一些武器後,開始出發前往市局。
前往市局的路再熟悉不過了,而且凌晨時分,幾乎沒有什麼車,劉辰很快就來到了市局門口,遠遠望去,市局僅有幾盞燈光零散地分佈在各個角落,辦公樓裡面除了幾個值班的警察外,全都已經休息了,但是門口布滿了攝像頭,一旦靠近,必然會引起整個市局的反應,而且外圍的那堵圍牆上,不但密集分佈着攝像頭,還有一些電網堵在關鍵的突破口。
根據之前的判斷,小白屋應該是在市局的西北方向,劉辰將自己僞裝一番後,藉着夜色來到了西北方向,不出意外,這個地方依然安裝着一排攝像頭,盯着這裡的一舉一動。
除此之外,劉辰對這邊觀察一番後有了新的發現,可能是因爲這裡經常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所以這邊除了幾個對外的攝像頭,並沒有分佈着電網以及報警器,算是內部的一個秘密盲點,難怪當初程飛敢在這裡對自己進行非法的刑訊逼供,因爲沒有任何人會知道這一切。
這種弄巧成拙的事情正好給了劉辰可乘之機,他用常規手段就讓這些攝像頭失去作用,然後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圍牆。他悄悄地探出腦袋,發現眼前正是自己當初來過的地方,那間小白屋裡,昏黃的燈光搖搖晃晃,裡面還傳來一些模糊不清的對話,言語雖然模糊不清,但音色可以很容易辨認,裡面其中一個人就是郎嵩的聲音。
一切都如自己所料,劉辰目光在這周圍掃視了一圈後,翻牆跳了進來,他來到小白屋外面,透過窗戶上的縫隙向裡面觀察了一下,屋子裡除了被捆綁着的郎嵩,還有三個警察,其中一個正是楊子明的死對頭,張君和。
張君和現在是刑警隊的副隊長,但他的實權已經超越了隊長楊子明,掌管着整個刑警隊的大小事務,而張君和就是郭臺北的親信,所以在這裡出現張君和,一點也不奇怪。
劉辰仔細觀察考慮了一番後,沒有和往常那樣直接闖入,而是選擇用一種更爲穩妥又不會引起騷亂的方法。
他繞着小白屋外面轉了一圈,觀察了這部分電路分佈的大致情況,決定先斷了這邊的電,然後趁他們幾個不備,將他們一一制服。
心裡盤算好計劃後,劉辰找到了接入小白屋的電路,用工具將其剪短,咔嚓一聲,整個小白屋陷入了一片黑暗,隨後裡面傳來了張君和等人的聲音。
“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停電了?”張君和對着另外兩個警員質問道。
“不知道啊,今晚沒有停電通知啊。”兩個警員搖着頭難以解釋。
“這就奇怪了,出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什麼線路故障。”
在張君和的指示下,另外兩個警員一起從小白屋裡走出來,他們來到了小屋後面,蹲下身子查看線路情況,突然身後再遭到重擊,隨即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張君和在屋子裡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兩個手下回來,便在屋子裡大聲喊道:“你們兩個是不是飯桶啊,檢查一個線路都要檢查半天。”
張君和在屋子裡念念叨叨,但外面卻一直沒有迴應,這時他也預感到了情況不對勁,於是準備走出去看看,可當他剛一打開門,外面卻進來一個高大的男子,該男子戴着一張京劇臉面具,在幽暗的光線下顯得尤爲恐怖,張君和不自覺地向後退了一步。
“你……你是誰?”張君和邊退後邊驚恐地問道,他就像是見到了鬼似的,身子在不停地發抖。
戴面具的人就是劉辰,他並沒有回答張君和的問題,而是直接走向了郎嵩,郎嵩已經昏迷着,看他的樣子,剛剛遭受了一點法外之刑。
劉辰察看了一下郎嵩身上的傷勢,轉頭又望着張君和,一股強大的壓力逼迫着張君和主動坦白道:“不是,不是,是別人讓我用刑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