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過了下班時間,警局的辦公大樓裡只有零星幾盞燈亮着,劉辰被帶到了一個單獨的小房子裡,這裡位於警局的一個相對較偏的角落。
進入小房間後,劉辰突然被銬上了手銬,他奇怪地問道:“爲什麼給我銬上手銬,不是隻是配合調查嗎?”
男警官似乎看劉辰非常不順眼,怒而說道:“給你戴手銬是正常程序,哪那麼多廢話。”
劉辰走上前質疑道:“正常程序?你是不是以爲我不知道警察使用手銬的條件?”
這位男警官回到了自己的地盤,態度也變得非常囂張,他用輕蔑地語氣說道:“你知道又怎麼樣?來到了這裡可就由不得你了。”
“光憑這句話,我就可以投訴你,甚至去法院告你。”
“那你也得有這個機會。”男警官白了劉辰一眼,轉身走出了小房間。
旁邊的女警官對劉辰說了句“你在這裡等一下”後也跟着離開了小房間。
這一個小小的手銬自然困不住劉辰,但他並沒有想着逃跑,反而頗有興致地坐下來,想要看看他們會做出些什麼來。
大約過了十分鐘,終於進來了兩個像是領導模樣的男警官,其中一個果然是小衙內程飛。
程飛見到劉辰,就想起了曾經在天域食府的那一段不堪往事,一種強烈的報復欲在心中不斷地旋轉燃燒着。
他望着已經被手銬銬住的劉辰,得意地笑了笑,嘲諷地語氣說道:“歡迎來到我們治安大隊!”
劉辰慵懶地伸伸腰,活動了一下身子,笑着迴應道:“我來過你們局裡很多次了,但這是第一次來你們治安大隊作客,你確實該歡迎我一下。”
程飛抽出兩根菸,分給旁邊的一位和他一樣魁梧的男警官一根,自己叼起一根點着,在劉辰對面坐了下來,長吐一口煙霧後露出了邪惡的笑容:“放心,我以後會經常請你來喝茶的。”
這話是什麼意思劉辰當然聽得出來,他針鋒相對地說道:“程隊長你這麼客氣,我會以爲你是在公報私仇呢?還是稍微解釋一下吧,免得我老是胡思亂想,這要是傳出去,對你的名聲和前途可不太好,你說對吧?”
“呵呵,我可以把這個當作是一個威脅嗎?”
“看你自己怎麼想了。”
程飛悠悠地抽着煙,眼神中透露出來的兇光穿過煙霧直擊劉辰,劉辰也毫不示弱地盯着程飛,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對峙着。
程飛抽完了煙,開始進入正題,他拿出一份資料,邊翻閱邊說道:“劉辰,你涉嫌領導組織黑-社會,通過暴力手段巧取豪奪,參與聚衆鬥毆,這些罪名你可都承認?”
“我一項都不承認,這完全是誣陷,莫須有的罪名。”
“我有確鑿的證據。”
“你少唬我了,你是屬於治安大隊的,根本無權干涉這些事情。”
程飛被劉辰一句話頂住了嘴,臉上寫滿了尷尬,他咬得牙齒咯吱響,卻毫無反駁的理由。半分鐘後他似乎想到了辦法,笑了笑說道:“但是你的行爲嚴重擾亂了社會治安,我有權對你進行拘捕。”
“證據呢?”
“今天早晨在明湖發生的聚衆鬥毆案件,有人舉報你。”
果然是因爲今早的事情,這件事在場的人太多,也許是自己真的疏忽了什麼,他繼續問道:人呢?”
程飛將手中的資料往桌子上一拍:“人在哪裡跟你沒關係。”
劉辰忍不住笑了出來,“說不定根本沒有人吧,再說了,光有人證有什麼用,我可以合理地懷疑他的證詞。有其他證據沒?”
程飛今天早晨在明湖因爲和歐陽藍髮生了爭吵,一氣之下押上幾個人就離開了案發現場,並沒有其他什麼有效的物證,他心中暗罵自己的疏忽,但表面上還是挺囂張,他說道:“隨便你怎麼懷疑,但你今天必須承認。”
“我不會承認這些莫須有的罪名。”劉辰立場明確,底氣十足。
程飛滿眼怒火地盯着劉辰看了許久,這個過程中,程飛已經在心裡將劉辰千刀萬剮了。他對一旁的男警官使了個眼色後,只見那人走到劉辰身後,手中拿着一個電警棍,面色冷酷,一言不發。
劉辰突然感覺到一陣電流從後背進入了身體,一瞬間鑽心的疼痛傳遍全身,整個人開始抽搐起來,直到身後的人關閉了電流。
劉辰癱軟地靠在椅子上,頭髮都直了,額頭上全是豆大的汗珠,但他依然強露出笑容,說道:“呵呵,你們使用酷刑,就說明你們心虛了,對吧。”
“你主動認罪,你很快就可以得到自由,也可以少受些皮肉之苦,小時候我也不小心觸到過電,那感覺真的很難受,那麼帥的一張臉,毀容了多可惜。”程飛站起身走到劉辰面前,輕輕地拍打了劉辰的臉,試圖勸說他認罪。
但劉辰知道,一旦他認罪,他不但不會得到自由,反而會有牢獄之災,程飛的這些小套路完全不夠看。他不屑地說道:“你這些話哄三歲小孩呢,想騙我入圈,別做夢了。”
程飛屬於官二代,從小身邊的人都圍着他轉,對他百依百順,即使是在現在的工作中,大家也都捧着他,劉辰這樣敢跟他唱反調的人,是他最不能忍受的,自從上次在天域食府被劉辰羞辱後,他一直等待機會進行報復,所以這次劉辰着了他的道,他當然不會輕易放過劉辰。
“做夢的是你吧,你一個屁民,怎麼跟我這種有權有勢的人鬥?啊?憑你那幾下子三腳貓功夫?”
“呵呵,我一個屁民當然鬥不過你們這些官老爺,但你要知道,與人民爲敵,不管你官當得再大,也終將難逃失敗的命運。”
程飛一巴掌扇在了劉辰的臉上,“你TMD給我上政治課是吧?”
劉辰完全有機會一腳踹翻他,但他沒有這麼做,一旦這麼做了,那麼相當於將程飛的所作所爲合法化,現在只有將自己變得毫無攻擊力和危害性,才能讓自己站在法理之上。當然,一定要在言語上激怒程飛,他越瘋狂,自己越安全。
“你害怕了?心虛了?呵呵,真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莽夫廢物。”
“你再說一遍?!”程飛大喝一聲,一把奪過那位男警官手中的電警棍,按下了電擊開關,狠狠地電擊着劉辰的後背,腰部以及腿部,儘管劉辰咬牙堅持着,但還是從椅子上滑落倒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認不認罪?”程飛抓着劉辰的頭髮,惡狠狠地問道。
劉辰鄙視的眼神看了程飛一眼,舔了舔舌頭,倔強地說道:“有本事你就弄死我,想讓我認罪,不可能。”
“你真以爲我不敢嗎?!”
程飛舉起手中的電警棍欲再次對劉辰進行電擊,突然小房間的門被打開了。
“住手!”歐陽藍朝着這邊跑回來,她一看地上躺着的虛弱男子還真是劉辰。
從劉辰的身體狀況以及程飛手中的電警棍可以看出來發生了什麼事,歐陽藍起身指責道:“程隊長,刑訊逼供是非法的,你作爲警務人員連這點都不懂嗎?”
歐陽藍的突然闖入令程飛非常意外,也打亂了他的計劃,他收起電警棍對歐陽藍說道:“這是我們治安大隊的事,跟你們刑警大隊無關,歐陽警官你趕緊離開。”
歐陽藍言辭激烈地說道:“你刑訊逼供,我可以舉報你。”
程飛撓了撓耳朵,裝作很驚訝地說道:“我沒聽錯吧,你竟然爲了一個嫌犯和你同事翻臉,這唱的是哪一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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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藍對程飛一副太子爺的輕佻作派非常反感,她嚴肅地回答道:“我對事不對人,換作其他人我依然會舉報,上級領導正在全市範圍內倡導文明辦案,杜絕刑訊逼供,防止冤假錯案,你現在的做法是在給我們市局抹黑,你覺得領導會同意嗎?”
“你別拿領導來壓我。”
“我希望你考慮清楚,你砸了自己的飯碗不要緊,可別把你老爸的飯碗也砸了。”
“你……”程飛頓時語塞,他的觀念裡,他老爸可以隻手遮天,才讓他在江下可以橫着走,他從沒想過歐陽藍說的話。
氣氛僵硬地在空氣中凝固,對峙了將近半分鐘,終於程飛妥協了,他對歐陽藍說道:“這次算他走運,下次再被我逮到,絕不會這麼輕易放過他。”說完,他披上了大衣,帶着憤怒地離開了這裡,那個男警官也緊跟着走了出去。
房間裡只剩下歐陽藍和劉辰兩個人,歐陽藍上前扶起劉辰,關心道:“你怎麼樣?”
“我沒事,謝謝你。”劉辰微笑着說道。
歐陽藍第一次見到這麼虛弱的劉辰,嘴脣蒼白,渾身冒汗,眼睛沒有了往日的神采。她看到這樣的劉辰,心裡感到非常疼痛,她扶着劉辰就往外走。
“走,帶你去醫院看看。”
劉辰謝絕了她的好意:“不用,我沒事。”
歐陽藍大聲反駁道:“怎麼可能沒事,你看你站都站不穩了,電擊對身體傷害很大的。”
劉辰也不再和她爭,任由她架着自己往停車場走去。劉辰不知道歐陽藍哪來那麼大的力氣,架着一米八的自己可以走得那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