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阿郎真的將雲天堂作爲他們在境內的根據地,進可下山對江下進行無差別攻擊,退可至省城進行掩護,還有一條間隔在兩市之間的水路通往境外,真是絕佳的地點。
但是雲天堂這座山非常大,在不知道具體位置的情況下很容易打草驚蛇,現在有了阿郎他們內部人員的指引,就可以精準地行至阿郎他們的根據地,無需擔心半路迷失方向而暴露。
“太好了,那具體的計劃是怎麼樣的?”馮俊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劉辰接下去的部署,恨不得今晚就能夠直搗阿郎的老巢。
劉辰坐在祁東斯病牀的一側,將其他幾個都圍攏過來,他將自己心中的具體部署講述出來:“明天一早我們兵分三路……”
……
第二天高瘦男子早早地起來,他懷揣着昨晚的驚恐上路,獨自開着車往城外駛去,一路上他不緊不慢地行駛着,思緒卻都在昨晚的一幕幕之中。
劉辰的警告猶在耳旁迴盪,老大的叮囑也依然叩打心門,他雖然不緊不慢地開車出城,但他已經預感到今天將會發生一場改變他人生命運的戰鬥,兩邊他都得罪不起,但現在自己的性命還掌握在劉辰的手中,該怎麼做,不需要想太多。
出城之後高瘦男子繼續以之前的速度行駛着,看不出有任何異樣,直到出了城之後的十公里,他開始注意觀察後視鏡裡面的情況。
後面沒有任何車子跟蹤,這反而讓高瘦男子有些不淡定了,他以爲昨晚劉辰的安排是想跟蹤他找到他們老大的老巢,但是沒有見到人影和車子,也沒有任何可疑車輛經過,難道是自己想太多了?
高瘦男子判斷不準劉辰的目的,心裡難免不踏實,他一手拿起手機想打電話,纔想起自己根本沒有劉辰的號碼,他怕和劉辰失去聯繫,畢竟這48小時,自己的性命就在劉辰的手上,他需要得到劉辰的解藥。
在不安地觀察了一陣之後,高瘦男子最終還是一個人來到了一條小溪邊,他將車子停在一片靠近竹林的平地上。
下了車,高瘦男子撥打電話和一個兄弟聯繫上,向那個兄弟彙報了自己當前的情況和位置,得到了一個上山的路線。
這條路線是高瘦男子從未走過的,因爲之前只來過一次,不是這條,當時的入口就不是這裡。
電話裡那個兄弟也確認了高瘦男子獨自一人,沒有被人跟蹤,才肯透露這條路線,這說明這條路線確實可以通往山上。
高瘦男子站在小溪流邊駐足了片刻後,開始沿着小溪流往山上走去。
整條路線從這條小溪流作爲起點,沿着小溪流而上,小心翼翼地爬過了一塊塊被磨光了棱角的圓滑石頭,大約艱難地在小溪流裡行走了一公里處,那邊有一個缺口,可以通過這個缺口上岸。
岸上是一條稍微可以辨別的路,兩旁被茂密的荒草枝葉給覆蓋着,僅露出十釐米左右寬的一條路。
高瘦男子沿着這條荒路慢慢地向上而去,一開始比較好走,但半個小時的路途過後,路變得越來越崎嶇,有幾處需要弓着腰行走在密林之中,依稀可以看出這是被人踩出來的一條路。
艱難地向山上攀爬着,行走着,雖然朝陽纔剛剛升起,但高瘦男子早就已經汗流浹背了,不停地喘着氣,他有點驚訝,上次來可沒有那麼累,路也沒有那麼難走。
高瘦男子怕走錯了路浪費時間和體力,於是在穿過灌木叢林之後坐在一塊石頭上一邊休息一邊打電話和那個兄弟確認路線。
突然腳底下出現了一條蛇,吐着信子緊緊地盯着高瘦男子,幸好正坐在一塊石頭上,高瘦男子嚇了一跳,立即站了起來,伸手尋找着可以保護自己的東西,最後在背後的樹上折了一根樹枝。
高瘦男子揮舞着樹枝試圖嚇退這條蛇,但是蛇只是擡着頭,目光幾乎都沒有移動過,這樣下去肯定不行,老大還在山上等着自己呢。
高瘦男子不可能在這裡耗費太多時間,但他又不敢跳下去,最後在石頭上僵持了將近五分鐘,高瘦男子還是決定賭一次,他縱身一躍跳下了石頭,踩在地上不停片刻地向着前面的路飛奔起來,他已經忘記了身體的疲憊,只有無盡的恐懼和向前逃脫的慾望。
這條蛇沒有追上去,它轉着腦袋望向高瘦男子逃走的方向,然後又向四周轉了一圈,眼睛忽閃忽閃地冒着紅光,吱吱幾聲後,倒在了被枯葉鋪滿的路上。
高瘦男子一口氣跑了百米路,還好路段相對比較平坦,要是比較陡峭的路,恐怕早就被那條蛇給追上了。
壯着膽子停下腳步往後看去,沒有蛇的蹤影,高瘦男子終於敢大口大口地喘着氣歇息一會兒了,按照山上兄弟在電話裡的描述,大概還有半個多小時可以到達。
後面的路雖然蜿蜒但至少好走,高瘦男子因爲體力問題還是花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到達了一個平地上。
在平地的盡頭是一個山洞,洞口走出來一箇中年男子,他喊了高瘦男子一聲,高瘦男子回頭一看,笑着迴應道:“鍾哥!”
“小何,老大在裡面等你呢,快跟我進去。”鍾哥朝着小何後面看了幾眼,確定沒人跟蹤之後,他帶着小何往山洞裡面走去。
此時在不遠處的灌木叢裡,探出來一個蛇頭,吐着信子,紅色的雙眼緊盯着兩人離去的背影。
這是一個天然的巖洞,洞口比較寬闊狹長,但裡面更是寬敞,在洞裡面武裝着幾十個黑衣男子,而在最裡面的主座上正坐着低頭沉思的阿郎。
整個巖洞的佈局和氛圍有點像曾經的那些山寨,但真比起來還是要寒酸許多,一是這麼高的海拔,且十分保密,無法運來更多的器具進行裝飾,裡面基本上的東西都是就地取材臨時建造的。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阿郎等人只是暫時以這裡作爲根據地,像他們這種人是不可能在一個地方待太長的時間。
來到了阿郎的面前,小何向老大鞠躬致意:“老大。”
阿郎眨了眨眼,直起身子注視着小何,看了很久才動了下嘴脣:“來了。”他拿起一旁的茶杯輕輕吹了吹,呷了一口接着說道:“聽說你有重要的事要向我當面彙報,什麼事?”
“老大,是這樣的。”小何回憶着天台上劉辰對自己的交代,說道:“你讓我監視澎湖灣小區,我看到了一個十分特殊的現象。”說完,小何等待着老大的反應。
“什麼現象,接着說。”阿郎放下茶杯,等着所謂的特殊現象。
小何如劉辰的話回答道:“我看到劉辰和市局的人有接觸。”
阿郎一聽,立即在腦海中浮現出了郭臺北的名字,但是目前郭臺北的負面新聞在整個江下沸沸揚揚,不可能這個時候出現在劉辰的面前,難道是市局其他人?
在猜測不到的情況下,阿郎想要更具體的答案:“市局什麼人?”
“這個……這個我不清楚,是一箇中年男子,好像姓郭。”
阿郎心頭一緊,真是郭臺北???如果郭臺北真的和劉辰進行了接觸,那阿郎不得不擔心自己留在江下的某些線索是否會被劉辰查到,畢竟當初郭臺北也曾在他們針對江下一中的行動中做過一些不光彩的事。
“他們是在澎湖灣小區見的面?”阿郎接着問道。
小何搖搖頭道:“不是,是在外面的一處茶館。”
“你離開了澎湖灣?誰叫你擅自離開的,我不是讓你24小時都監視着澎湖灣嗎?”阿郎一拍椅子扶手,對小何不按計劃行事的舉動感到十分不滿。
小何忙下跪解釋道:“老大,我……我是覺得這可能是有什麼大事,所以纔跟出去的,而且……而且他們家人一直都待在家沒有離開過。”
阿郎謹慎地問道:“他們沒有發現你嗎?”
“沒,不但沒有被他們發現,我還撿到了一個劉辰遺落下的優盤,我想他隨身攜帶的優盤,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信息,所以我今天一早就拿來交給您。”小何從自己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優盤,站起身走到了老大的面前,最後還補充道:“我沒有看過。”
阿郎見到小何這次擅自行動中還有所收穫,便沒有那麼生氣了,和小何一樣,他也覺得這個優盤裡一定會裝有劉辰的一些非常重要的信息,說不定對自己在江下的計劃會有幫助。
阿郎立即命人拿來了電腦,將優盤插了上去,不一會兒屏幕中就彈出了一個移動磁盤,他迫不及待地打開了磁盤,裡面果然是一些關於商業佈局的文件。
從這些文件的標題和分類可以看出劉辰在江下的戰略佈局以及正在執行的計劃,阿郎心情非常激動,有了這些東西,哪怕不能將劉辰殺死,也能夠給劉辰造成無比巨大的損失,“這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