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天佑緩緩地走上前，把東方翼的頭放在她的肚子上面。
“皇帝聽的到嗎？”
“好像有水聲還是什麼東西。”
“除了這個呢，你還聽的到什麼？”
“還有什麼嗎？我只能聽到這種聲音啊。”
東方翼仔細地聆聽，他確實是只能聽到像是有東西在水中動來動去的聲音。
天佑笑道：“皇帝，這是生命的聲音啊，是喜悅和悲哀一起交織的生命，皇上若是痛苦，是因爲曾經幸福過，只有幸福過的人才會明白痛苦是什麼感覺。
皇上，痛苦的時候就想想你幸福的時候吧，不要露出這樣的表情了。
這樣的表情讓人傷心。”
東方翼貼在她的肚子上面擡不起頭。
眼淚已經沒有辦法再關在眼睛裡面了。
舞熙醒來，天花板地模樣很熟悉。
“翼，翼？”
“你醒了？要不要喝水？”
軒轅瞳趕忙坐到她的身邊，在舞熙的背後塞了兩層軟墊和靠枕讓她半靠着。
“暈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舞熙盯着瞳，慢慢的環視四周。
無論是佈置還是風格，這裡都不像是天暢的皇宮，也不像是天暢的。
“瞳，這裡是梵天嗎？”
“是。”
軒轅瞳回答的很坦白。
舞熙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她只記得東方翼在她的身邊，只記得有東西在她的身上……
其他的事情一點點也不記得了。
“爲什麼？翼呢？瞳，你好好地回答我。”
“只有西門獨孤才能夠剝離你身上的傀儡銀絲。”
舞熙愣了一下。
全身無力。
“你的意思是翼爲了讓傀儡銀絲脫離我的身體，所以把我交給了獨孤？”
軒轅瞳不騙她。
事實如此，騙她也是枉然的。
“是，他要救你的命，所以把你讓給了西門獨孤。”
“大白癡！我要回去！”
舞熙翻身下牀，腳還未落地便渾身無力地倒了下去。
軒轅瞳伸手將她攔截在半空中扶上了牀。
舞熙忽然想起那個賣臭豆腐的老頭子說過的話。
她現在還沒有到時間，渾身都沒有什麼力氣。
“瞳，迴天暢。”
軒轅瞳不做聲，
只是幫她蓋好了被子。
他默不作聲，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做完了以後就安安靜靜地坐在牀邊。
舞熙被這寂靜的聲音悶的不安。
“瞳，爲什麼？”
他不願意帶她迴天暢，第一次軒轅瞳拒絕她的要求。
軒轅瞳說道：“東方翼想救你，我也想救你，我們都知道你不會開心，可是我們希望你活下來，僅此而已。”
“活下來，不管怎麼樣我都會活下來的，我要回去。”
“你現在回去不了了。”
“爲什麼？只要時間過了，我的身體能夠自由行動，獨孤也不會攔着我。”
“你錯了，他答應東方翼要好好地照顧你讓你活下去，就不會放任你現在離開，而且你已經……”
“已經如何？”
軒轅瞳看着她的肚子，舞熙驚了一下。
“不會是……”
舞熙的手緩緩伸出來摸着自己的肚子。
感覺並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可是瞳的眼神讓她知道這裡有不一樣的的地方。
“瞳，開玩笑也要有一個限度，我的身體怎麼可能懷的上孩子，不要逗我了。”
“我從來不對你說謊話。”
舞熙捏住了被單。
她不相信。
怎麼可能在昏迷的時候就懷上孩子了呢？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門咯吱一聲被推開，軒轅瞳擡起頭看見一身明黃的西門獨孤。
他站起身，說道：“你和她說吧。”
西門獨孤點點頭，坐在了軒轅瞳事先坐的地方，軒轅瞳出去把門關上。
“獨孤，瞳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是。”
西門獨孤看着她捂着自己肚子的手便知道舞熙問的是什麼事情。
“玉華子、蠱王給你做的，一次便能懷上，僅此一次而已。”
“這個孩子是你的？”
“是。”
“剝離傀儡銀絲的方法到底是什麼，你老實告訴我。”
西門獨孤拉住舞熙的手。
冰冰涼涼的一點溫熱也沒有。
“和九天玄功的人生下孩子。”
舞熙咬着嘴脣苦澀地笑了起來。
“生孩子，這算是什麼方法，獨孤，你說玉華子他們的方法只能讓我懷上一次孩子，而我的身體本來就是無法懷上孩子的對不對？”
“是。”
西門獨孤也不騙她。
舞熙很聰明，現在不說實話總有一天她也會知道真相。
到時候就會傷的更深。
他不騙舞熙。
舞熙嘆了一口氣，自嘲着笑道：“傀儡銀絲只是轉移不是消失對不對？”
“對。”
“那就是說這個孩子生下來比不生他，還要痛苦，既然註定一輩子都要那麼的痛苦，乾脆不出生在這個世上比較好。我不想要這個孩子。”
“不行。”
“爲什麼？”
舞熙質問西門獨孤。
她不要自己生下來的孩子，從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悲劇的命運。
西門獨孤說道：“他能救你，一切都是爲了救你，你有事，都會難過。”
說的是他自己還有翼和瞳嗎。
舞熙無力低頭。
醒來發現自己身處梵天，心裡的感覺是悶是痛，也是驚恐。
可是東方翼呢。
他下這個決定的時候心裡也一定是痛吧，這種痛要陪着他一輩子。
舞熙明白，明白他做的一切，只是心中也會難過也會不舒服。
“獨孤。”
“恩。”
“我若是把孩子生下來的話，大家就都開心了嗎，都能夠幸福了嗎？”
“你在便幸福。”
她在這個世界便是他們的幸福嗎？
爲什麼她有感動有安慰，有理由讓她生下這個孩子，卻沒有一點幸福的感覺呢。
好難過，真的好難過。
西門獨孤抱住舞熙，讓她的眼淚不被任何的人看見，包括他在內。
眼淚有時候是哭給別人看的。
而有時候只需要靜靜地流出來便好。
無需轟轟烈烈，也無需驚天動地，只要靜靜地讓悲傷畫成點滴的水滴從心裡釋放出來。
軒轅瞳攔在外面和媚兒兩人對視一步也不肯退讓。
媚兒氣急敗壞的叫道：“軒轅瞳，不要以爲你是個妖不妖人不人的東西我就會怕你，給我閃開！”
“不讓。”
“軒轅瞳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啊？”
“賤人。”
敢罵她賤人？！
媚兒叫道：“你有種再說一遍。”
“賤人。”
有什麼不敢說的，他叫她賤人已經是很擡舉她的了，更難聽的話他都可以講的出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