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天色不早,木九久就留安王和木哲武在菊香宮用飯,抱着已經昏昏欲睡的煜哥兒出來安排晚膳。
採青見木九久出來,就上前稟報道:“娘娘,步青雲求見,說是辭行。”
木九久想着邊關要起戰事,地皮、房子肯定更便宜,確實應該儘快去安排,“讓他進來吧。”
又讓人把周開春請了來,周開春因爲周安的事憔悴了不少,見到木九久就跪下哽咽道:“小的拜見皇后娘娘,謝皇后娘娘和皇上不遺餘力的救治安哥兒的大恩。”
他們只是個下人,這條命都是主子的,安哥一條賤命死了也就死了。可是皇上親自診治,宮裡所有的御醫、太醫日夜研究藥方,用了最好的藥吊着命。這等待遇比太子也差不到哪裡去,他怎能不感恩戴德?
木九久晃着懷裡的煜哥兒哄他睡覺,輕聲道:“起來吧!我現在有事情讓你去辦,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有點不近人情,但除了你我沒有更得力的人。”
周開春磕頭道:“皇后娘娘儘管吩咐,小的就是拼得這條命不要,也要辦好差。”
木九久輕聲道:“京城的生意你交給下邊的人打理,讓他們每月去找我奶孃黃氏報賬,她會將賬目送進宮來。你跟着步青雲去趟西北,在新劃入大月版圖的五城買地,修建街道、鋪子……”
木九久每說一句話,他都磕頭稱一個“是”。
“你放心,陳氏、周平和周安我會妥善照顧。周安也會全力救治。”
“是,有皇后娘娘這樣的主子,小的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這時候步青雲被帶了過來,首先給木九久行了大禮。
木九久讓他平身,似笑非笑的問道:“怎麼這麼着急?朝廷的大軍還沒有出發,西北邊境還沒有得到戰事要起的消息,也不急在這一時。”
步青雲尷尬窘迫的道:“銀鈴公主對屬下糾纏不休,屬下只有連夜出城。”
木九久挑眉,“你是不想對她負責?”
步青雲臉紅的像豬肝一樣,“屬下還沒有想過成婚,銀鈴公主身份特殊,也不是屬下的良配。再說北陵狄人民風開化,有了那種事並沒有非要成婚一說,女子也不會因此受到歧視。”
他在木哲武的軍隊裡時也曾在西北邊境待過一段時間,對戎狄人的生活習性比較瞭解。
“好吧,這是你感情的問題,你自己看着辦,”木九久作爲一個開放的現代人,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
“多謝皇后娘娘成全。”步青雲沒有想到木九久會支持他的看法,不逼他娶銀鈴公主,“如果銀鈴公主一再糾纏,還請皇后娘娘爲屬下做主。”
木九久搖頭:“我不會逼你娶銀鈴公主也不會強迫銀鈴公主作出選擇,這是你們感情的問題,你們自己去處理。”
步青雲一臉苦逼,“可是銀鈴公主是北陵公主,這可關係到國家大事。”
木九久道:“那就等北陵使團回國,看看北陵大汗的意見再做打算。”
步青雲沒辦法,拜別了雲沐風,正好木哲武也在這,一併道了別。連晚膳也沒用,帶着周開春連夜偷偷摸摸的像做賊似的出城去了。
……
北陵使者也緊鑼密鼓的準備回程,行禮都收拾妥當,只等明日進宮與雲沐風辭行上路。
銀鈴公主大冷天的開着窗戶,望着天空的彎月出神,腦子裡回放着那天恢復神志時的情景。步青雲那英俊的臉上,都是享受愜意的神色……
她的侍女眼神怪異的打量着銀鈴公主,捏着下顎,探究的繞着自家公主走了一圈兒又一圈兒。
銀鈴公主煩躁的蹙眉,“小云,你這樣打量着本公主看是作甚?”
小云頓住腳步終於恍然大悟,一臉 “原來如此……”的表情。
銀鈴公主蹙眉,“你這是爲何?病了?”
小云忙道,“公主,您纔有病了呢!”
銀鈴公主翻個白眼,“你纔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公主,我全家不會得這樣的病!”小云一本正經,“您得的是相思病!您看,公主眼睛發亮,面頰泛紅,這顯然就是老人們常說的犯桃花之症。”
“你!”銀鈴公主輕咳一聲,“我跟你說,你再敢胡言亂語,我就把你嘴巴縫起來。”
心肝卻是噗噗亂跳,好像是被這丫頭看出來了?自己的表現,有這麼明顯嗎?她下意識的撫上自己的面龐,好像是有些面頰發燙。可那又怎樣?
死鴨子嘴硬,她是不會承認,自己喜歡步青雲的。那冰疙瘩,有什麼好的!心裡雖是這樣想,嘴角卻不自覺的上揚。
小云在後頭咋舌:完了完了,公主怕是魔障了!都一個勁兒的傻笑了!
這時候有個下人在門外稟報道:“公主,龍門客棧的夥計送信來,說步青雲莊主已經退房離開了。”
“什麼?!他竟然偷偷的溜走了!”銀鈴公主大驚,她給了步青雲下榻客棧的夥計一些好處,請他留意步青雲的動向,沒想到他送的第一個消息卻是步青雲連夜逃走了!
“豈有此理!他簡直不是個男人!”銀鈴公主氣的跺腳,“小云,收拾東西,追!”
小云爲難道:“公主,我們明日就起程回北陵了,那些老狐狸是不會讓我們去追的!”
銀鈴公主敲了小云的腦袋一記,“你笨吶你,本公主留書出走不就行了。”
小云覺得還是不太好,銀鈴公主已經走到桌子邊,開始寫信,“你不收拾東西,那我們就只能簡裝上路!”
“那怎麼行?公主就是在外邊,吃穿也不能委屈了去!”小云立刻收拾東西,風捲殘雲般的收拾了好幾個大大的包袱。
“呃!你這是要累死本公主麼?”銀鈴公主寫完信看着那幾個小山包一樣的包袱,“還是說這些都是你自己背?”
小云苦着臉,她自己能背動兩個就不錯了。
最後銀鈴公主揹着一個裝着細軟銀票的小包袱,小云揹着一個把她壓彎腰的碩大包袱,偷了兩匹馬,就溜出了驛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