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即便來到蘇思的家中也能見到女鬼,凌凡對這個神出鬼沒的女鬼不禁起了懷疑,她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東西,難道真的是來自異世界的東西嗎?隨後他便否決了自己的猜想,這個世界哪裡有鬼,無過是一些人對未知的事情的搪瓷而已?
“地獄一般可怕,珍姐你也說的太過份了吧?!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啊?”凌凡從車上跳了下來,衝着陳玉珍笑道。?
陳玉珍顯然並沒有在意凌凡的話,她的神『色』依然半分凝重半分恐慌,道:“你沒到現場你不會想像的,那裡簡直太血腥了,我都不敢想像世界上竟然還有那麼殘忍的殺人方法。?
瞧着陳玉珍的神『色』,看起來倒不像是在說謊,可是再怎麼說她也是一名經驗豐富的刑警,如果是普通的殺人現場絕對不會把她激嚇成這個樣子,看來這次的案子真的不簡單。凌凡拍了拍陳玉珍的肩膀,笑道:“珍姐,乖,不怕,有阿凡呢!”?
“去死!”天瑜和玉珍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喊道,然後同時起腳,一左一右分別踢在凌凡的左右屁股上,如果是一股腳力的話,凌凡可能會跌倒,然而兩股腳力一起上,他也只是身體晃晃,向前傾斜了數步竟然穩定了下來,不能不說是個奇蹟?
“開個玩笑,開個玩笑,我只是想調和下現場嚴肅的氣氛,哈哈,現場在哪裡啊?”凌凡瞧得天瑜和玉珍兩人跟兩尊門神一般冷酷的表情,趕緊解釋,不然他可能真的會屁股開花的。?
“哼,還是這麼不正經!”天瑜雙手抱在胸前,俏臉扭向一旁,不再理會凌凡的傻呆行爲。?
玉珍倒沒什麼,經凌凡這麼一鬧,她的心情也輕鬆了不少,只是想起案發現場,她便感覺到一陣噁心,她指了指瑤池舞蹈學院校園一隅的一片陰鬱的樹林,道:“吶,樑雯怡就是在那片樹林出事的。”?
凌凡望着那片樹林,果然只見樹林的外圍圍着一大羣學生教師,其中以女生最多,嘰嘰喳喳的,兩個警察正在外圍維持秩序,黃『色』的警戒帶已經拉起,不時有身穿白『色』大衣的警察在裡面忙碌着蒐集證據。?
或許是經歷過太多這樣的案子,凌凡忽然間感覺到一種異種的感覺,就像科德林扮滿南瓜怪人殺人的時候一樣,他同樣感覺到兇手就在這些外圍的圍觀者中,黑『色』的眼眸激『射』出凌厲的目『色』,他像一頭獵犬一樣嗅着空氣中致命的氣味。?
“珍姐,我們還是過去吧,我倒想看看地獄到底是什麼樣子的?這可不是每個人都有的福氣啊。”凌凡回過頭朝着玉珍笑着,那笑容既充滿着自信又充滿着鬥志。?
地獄是什麼,地獄是人死後接受懲罰的地方,善良的人輪迴升開,而罪惡的人則接惡地獄酷刑,正如七宗罪所言,每個犯個罪欲的人都要在地獄接受審判,然而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完全不是這個樣子,他感覺自己的身體都在戰慄,不是因爲害怕,而是因爲憤怒,極度的憤怒。?
陰鬱的樹林,點點光線透過樹縫灑落下來,一顆長頭垂落的駭人頭顱被懸釘在樹身之上,鮮血沾滿了她的臉面……?
如果地獄是懲罰那些罪人的話,他無話可說,甚至會暗暗喝彩,而現在被懸掛在樹身之上的卻是一個無辜的少女,一個相貌柔美、青春年少的少女,而此時的她已經只剩下一顆頭顱,一根黑『色』的大鉚釘從她的額頭眉頭穿透,釘在樹身之上,脖頸下方被撕扯的皮開肉綻,黑『色』的血如落雨一般灑在地面之上,引來不知名的黑『色』噬血昆蟲,秀美的眼睛也被人挖去,只剩下兩顆血肉模糊的血洞,軀體和四肢也似被極粗糙的東西給扯斷一般,肉絲還連在一起,紅『色』的緊衣舞衣沾滿了鮮血,似是在無力地哭泣着……?
“報告,現場除了死者的足跡外沒有什麼發現。”?
“報告,樹林深處發現一把沾血的鋼鋸,上面沒有發現指紋。”?
“報告,……”?
一聲報告響在凌凡的耳旁,直喊得他的大腦好似着火一般,而且他隱隱間好似看到眼前的這個女孩的血眼洞中流出兩股黑『色』的『液』體,她在無力地哭着,痛哭着警方的無能,痛哭着兇手的殘暴……?
“可惡!”凌凡狠狠地咬了下嘴脣,然後朝着身後的警察吼道:“是誰第一個發現屍體的!”?
衆警察被凌凡的怒吼給嚇了一跳,然後有個警察指着旁邊的的一個身旁藍『色』工作服的老人,有些畏懼地說道:“是這個老人,是他先發現屍體的。”?
凌凡大步走向那個藍衣老人,用凌厲的目『色』瞧了他一遍,老人約六十多歲,身體還算硬朗,藍『色』的工作服,工作服上沾滿了細細地灰塵和樹葉,倒在他身旁的掃盲和垃圾袋,說明老人是瑤池舞蹈學院的清潔工人。只是此時老人的神『色』依然有些驚慌,全身都在微微地發抖着,看來現場的慘狀讓他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大爺,你是怎麼發現屍體的?”凌凡平靜了下憤怒的大腦,語氣盡量平緩地問道。?
老人的情況也很特殊,可能是由於驚險太過於激烈以至於他說話都有些困難,常常是詞不達意,語句也不連貫,不過經過凌凡的耐心追問和細細分析,這纔將老人的描述給搞清楚,具體描述記錄如下——?
我是這所舞蹈學院的清潔工人,在這裡工作有好幾十年了,雖然工資不高,但足夠我老頭子一個人花了,而且這裡的工作也卻很清閒,工作規定是每天早中晚三班清潔下校園的垃圾。然而這所學院的學生都給聽話,很有禮貌,一般都會將垃圾丟進垃圾筒裡,只有極個別不懂事的孩子會隨手將垃圾丟在地上,而我的工作便是維持校園的乾淨,將這些隨手丟掉的垃圾放回垃圾筒裡,垃圾筒裡的垃圾每天都會有專車來清理,所以說其實我的工作與其說是清潔,倒不如說是清閒。?
可是我老頭子生『性』就不敦實,坐不住,就喜歡扛個掃帚拿個袋子在校園裡轉悠,看着這些可愛的孩子蹦蹦跳跳我也高興,這些孩子也都很有禮貌,每次見到我都會叫我清潔爺爺,而我一個人時間長了總會有些寂寞,所以雖然學院說讓我不必太累,每天三次就行,而我卻幾乎除了吃飯時間,整個白天都在學院裡轉悠,撿撿塑料袋什麼的,有的時候我還特希望這些孩子能將垃圾扔到地上呢。?
這不,今天早上我像以往吃過早飯後就扛個掃帚出來了,在校園裡轉了一圈也沒有撿到多少垃圾,於是來到天鵝樓下,聽到那裡有好聽的音樂(凌凡問是什麼音樂,老人說他不知道,不過他見過有人彈一個大黑鐵盒子,那盒子黑黑白白的,別看樣子不咋地,唱出歌來卻很好聽,後來凌凡才知道原來老人說的黑鐵盒子就是鋼琴),於是我就蹲在樓下聽了會,也不曉得聽了多少時間,然後下課的鈴聲便響了,我怕影響孩子們下課於是就離開了,轉悠了半天,又到老黃那裡下了盤棋(凌凡問老黃是誰,老人說老黃和他歲數差不多,是學院的老保安,一個資歷很老的老保安,一口大黃牙,所以叫老黃),老黃輸給了我,耍賴皮,我沒理他就出來繼續撿我的垃圾,撿着撿到着便來到了學校的這片小樹林。?
小樹林說小其實一點也不小,只是我原來的時候吧,它只是光禿禿的小樹苗,現在好了,全長成大樹了,不過我還是習慣叫它小樹林。我從口袋中『摸』出旱菸,想抽兩口,可就在這時,突然從樹裡傳出一個女人的笑聲,那笑聲聽起來太嚇人了,就好像根本不是人類的聲音一樣,我感覺不對勁,於是就拿起掃帚想去裡面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事,可是當我當我走進樹林裡的時候,突然感覺一個陰冷的白影朝我竄來,我老頭子眼睛不太好使,平時看人就只能看個輪廓,更別說突然冒出的人了。當時忽然間我的身體冰寒無比,根本就動不了,那個白影從我的身旁嗖的一聲便竄了過去,快的簡直不像是人,簡直就像是女鬼(凌凡問老人怎麼知道白影是女鬼,老人嘿嘿一笑,他活了這麼大半輩子,男的女的要是再感覺不出,那不白活了)。?
我當時被激得打了下咧跌,一下子被帶得摔倒在地,我的雙手撐在地上,可是突然間感覺不對勁,手底下粘呼呼的,雖然平時也接觸不少這些東西,我想可能是那個淘氣的娃將牛『奶』什麼的倒在地上了吧,可是我錯了,當我擡起手時才發現滿手都是駭人的鮮血,黑紅黑紅的,而且我的頭頂上不斷地滴落着水滴,我擡頭朝上看,這一看,我差點當場暈過去,只見是一團血肉模糊的脖子,血肉皮都撕扯下來隨風搖動,我當即尖叫一聲便連滾帶爬地從樹林中跑了出來,然後便報了警,再然後你們便來了。?
老人的描述就是這些,這些讓凌凡對那個兇手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從老人的話中可以推測兇手就是一個女『性』,而且是一個對當年案件極爲清楚的女人,保不定,第六人根本就是虛無,而兇手便是當年殺死夏青青的五人中的一個。?
然而就在凌凡推測兇手的時候,突然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響起:“怡怡!我的怡怡!你不該替我死啊……不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