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光線隨着天瑜的手指輕輕手機按鍵一瞬間激放出來,而隨即一張照片設成的屏紙出現在天瑜的紙,咣的一聲,天瑜手中的水杯突然摔落在地板之上,無數的玻璃碎片與水花濺射出來……
‘我這是在什麼地方,我怎麼被人捆綁起來了?!’凌凡睜開迷迷朦朦的眼睛,卻發現自己的全身粗麻繩給捆綁在一根粗木柱上,十數個身穿奇怪服飾、紋着奇怪紋身的人在圍着他歐歐地跳着奇怪的舞蹈,每個人的手裡也都舉着奇怪的兵器,而且這舞蹈也太難看了點吧。
不祥的預感在他的心頭閃現,這些圍着他跳躍的怪人的目光似乎並不友善,而且他們似乎在進行某個古老的儀式,可是凌凡還是不明白自己怎麼會突然來到這個鬼地方。
突然,一聲尖厲的號角聲響起,衆人立即停止了跳舞,然後圍着凌凡站成一圈,每個人的目光都是可怕異常,每個人都狠狠地盯着凌凡,眼神之中不僅含有無盡的恨意還有懼意,令凌凡不禁一凜。
“我靠……我這裡在這裡,怎麼會成這樣,我不是在香港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凌凡心中的那份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他使勁地掙扎着身上的粗麻繩,可是那繩子實在是太過於牢固了,他的手腕都被勒得生疼,可是繩子卻一點裂隙也沒有。
一陣奇怪晦澀的語言響起,然後兩個怪人一人手提一個木桶走了過來,他們來到凌凡的身旁,嗖的一聲將木桶中的液體倒在凌凡的身上,幾乎將他的全身都給浸得溼淋淋的。
他們這是在給我洗澡嗎?!不過,味道怪怪的,凌凡仔細嗅嗅了那些液體的氣味:我靠————這不是汽油嗎?!難道這些人想————”
‘嘔嘔嘔嗚嗚嗚————’那些圍在凌凡四周的怪人又再一次跳起奇怪的舞起來,每個人都高舉着一個木棒,木棒上面綁着一把被磨得極鋒利的砍刀,他們不停地圍繞着凌凡在跳舞,在發出奇怪的聲音。
“偉大的神啊,請允許我將這個可怕的魔鬼送進火獄之中吧!”遠處的一座由竹子架成的高臺之上,一個穿着寬大孔雀袍的老者在高舉着雙手仰天呼喊,老者說的竟然是凌凡能夠聽懂的漢語,這讓凌凡感覺到異常驚詫和欣喜。
“喂,老人家,快讓他們放了我啊,我是中國人啊!”凌凡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被綁在這裡,但是他明白現在的出路便是趕緊求饒,不然自己待會被會被活活地烤成紅燒肉。
“魔鬼!不要狡辯!你殘殺了我們村子裡那麼多年輕的女孩,神是不會放過你的!”老者手中拿着一根由白骨製成的法杖,他不停地揮舞着手中的法杖指向凌凡,蒼老的臉因爲極度的憤怒而變得異常的可怕。
這下凌凡可真搞糊塗了,他怎麼會殺了村裡的年輕女孩呢?!他記得自己是和天瑜一起在香港紫荊園啊,怎麼會來到這個鬼地方,看這樣要殺自己的人的樣子,這些怪人皮膚黝黑,但卻不是非洲人所有那種黑,而是黃種人被曬的那種黑,就像是東南亞的人種。
“天神規定的時間已到,點火!”老者似乎並不理會凌凡的狡辯,他揮起法杖對着木臺下的一個手舉着火把的人喊道。
舉火把的怪人應了一聲,然後舉着火把朝着凌凡大步走來,衆人給他閃開一條道。
凌凡的眼睛幾乎要突兀出來,他幾乎可以感覺到火把上那灼熱的空氣,甚至可以感覺到身體烈火燒灼的焦味,一想到自己就要被燒死,豆大的冷汗沿着凌凡的臉流淌下來,他想喊救命,可是卻發現自己的嗓子像是被什麼堵住一般,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他拼命地低頭咬着胸口上的粗麻繩,可是牙齒都咬斷了,繩子一點裂紋都沒有。
赤紅色火把呼的一聲伸到了凌凡的面前,灼熱的氣息烤得凌凡臉面發燙,凌凡緊緊地閉着眼睛將腦袋緊緊地向後靠着,‘難道我就要這樣被燒死了嗎?!我還有很多事沒有做事,天瑜————天瑜————救”
砰的一聲槍響突然響起,凌凡感覺面前的灼熱感呼的一下子便消失,難道是天瑜————凌凡趕緊睜開眼睛,可是卻發現來人並不是天瑜,而是一個一身黑衣的男人,不過這個男人臉上戴着黑色頭套,他舉着手槍出現在不遠處的草叢之中,朝着木架臺上的那個老巫師嘰哩咕嚕地說了一陣,木架上的老巫師全身一凜,然後揮手示意衆人離開凌凡。
黑衣人絲毫不敢放鬆,他拿着手槍,小心地來到凌凡的身旁,只見他左手寒光一閃,一把鋒利的匕首出現在他的左手之上,然後左手一揮,凌凡便覺身上的麻繩立斷。
凌凡剛要衝來人說謝,來人卻示意他不要哼聲,然後拉着他便跑進了草叢之中,兩人就這樣一直向前跑着,不斷地跑着。
突然,凌凡感覺着眼前的場景是如此的溫馨,他記得小時候哥哥也是這樣拉着他跑。
凌凡猛的一下拉了下黑衣人的胳膊,然後生生地停下了腳步,他的眼睛中含着亮光,喊道:“你到底是誰?!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你要救我?!”
黑衣人卻不回身,只是用後背對着凌凡,然後黑衣人緩緩地轉身眼,一雙眼睛流露出疼愛之色,笑道:“阿凡,你長大了。”
晴天霹靂般地震在凌凡的心頭,雙行清淚立時出現在凌凡的臉旁:“哥哥,你是哥哥,你是哥哥!”
“阿凡,不要再追查哥哥的死因,永遠不要再查下去,否則你會被他們殺的!”黑衣人幾乎是以命令的口吻道,“然後好好讀書,考上一個好的大學,替哥哥好好照顧天瑜。”
此時,凌凡才想起哥哥已經死去,已經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可是那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又是誰,淚水已經止不住地沿着凌凡的臉膛流了下來,他一把衝上前,拉扯住黑衣人的胳膊喊道:“不!我一定要查,而且我還要將你的頭套扯下,我要看看你到底是誰?!”
黑衣人一把推開凌凡,冷冷地笑道:“你這麼想看,我就讓你看個夠!”說着,黑衣人擡起右手,緩緩掀起頭套一角,然後一點點地將頭套掀起。
凌凡原本滿是期盼的眼睛,此時已經被恐懼所充滿,他看到的是一張什麼樣的臉啊,一張腐爛不堪的臉,整張臉都不住地往下流淌着濃血,簡直跟殭屍一般令人感覺作嘔,如果不是那雙溫柔的眼睛的話,凌凡一定不會認爲此人是凌楓。
“哥哥,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凌凡不知所措地驚問道,眼淚不住地流下來,他想衝上前去抱住凌楓。
凌楓的身體卻似乎是飛一般地向後倒退着,他搖了搖恐怖的臉,用幾乎是爛掉的嘴勾起一抹笑容:“阿凡,記住哥哥告訴你的話,永遠不要再追查哥哥的死因,不要再追尋哥哥的下落,哥哥直想你平平安安,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替我照顧天瑜。”
“哥哥?!”凌凡拼命地向凌楓抓去,可是凌楓的身影便似鬼魅一般消失,而凌凡此時也發現自己坐在牀鋪之上,額頭之上盡是冰冷的汗珠,被子也被他踢到一旁,陰冷的銀色月光透過窗戶射進臥室之中。
‘呼————’他長長地鬆了口氣,擡起手臂用手擦拭着額頭,原來————原來又是一個可怕的夢,一個可怕的夢境,可是這個夢境也太真實了吧,真實到讓凌凡感覺哥哥竟然是真的在自己耳旁淳淳教導一般。
“一定是我平時太過於思念哥哥,所以纔會做這樣奇怪的夢吧,看來我真是想太多了。”凌凡擡起右手緊緊地捂着自己的額頭,不住地搖頭嘆息着。
就在這個時候,客廳裡傳來玻璃杯被打碎的聲音,凌凡皺了皺眉頭,然後跳下牀推開房門,來到客廳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到底怎麼回事啊,什麼聲音這麼吵啊?”蕭雨也揉着眼睛從臥室裡走了出來。
凌凡和蕭雨來到客廳,卻見客廳的地板之上濺落着一灘灘水漬,還有無數細碎的玻璃片,而天瑜卻站在客廳的桌旁,兩行清淚在天瑜秀麗的臉蛋上流淌下來,那雙美麗的黑眸愛憐地盯着蕭雨的手機,就那樣盯着。
“天瑜,你怎麼了?大晚上的怎麼不去睡覺啊?”凌凡雙手抱在腦後,笑道。
而天瑜並沒有理會凌凡,而是舉起手機,將手機的屏幕對準蕭雨,泣聲問道:“蕭雨姐,你能告訴我這個照片上的青年男人是誰嗎?!能告訴我他到底是誰嗎?!”
蕭雨愣了下,睡意盡消,而凌凡嘴角的笑容也立時僵住,因爲他的目光也被手機屏紙上的青年男子給吸引住,這個青年男子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認錯的,他就是從小到大陪自己一起長大的人,難道這個青年男子便是那個x嗎,可是他————他不是哥哥凌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