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市市民張女士提供消息說,最近我市河北區的長泰小區頻發盜竊案件,臨近年關,這讓小區內的居民苦不堪言,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呢,讓我們跟隨鏡頭來了解一下!”
《都市六十分》的播報員嗓音甜美,笑容親切,微微的一頷首,畫面轉換。
“這女的是不是特有毛病!有她個毛事啊,我看就爲了搶鏡頭!”凌浩說着撇着嘴的笑,按了遙控器。
鏡頭裡,凌浩家對門那女人張着嘴不知道正說什麼呢,抖了幾抖,最後扭曲的消失在屏幕上。
“你手怎麼這麼欠呢!”佟童正往嘴裡扒拉米飯呢,瞪着眼睛瞥凌浩:“你聽聽礙着你什麼事兒了!”說着伸手又拿遙控器把電視點開了。
凌浩無語,吐了吐舌頭,搬着凳子往佟童身邊起膩,給人家碗裡夾菜:“我就是不願意看她,她一八樓的跟着瞎摻和什麼啊!人家那出事兒的最多到三樓!”
“你多吃點兒!”佟童回過神來,發現凌浩卡在自己身邊,特無奈的往他碗裡夾了塊魚,還是挑好刺的:“晚上還得熬夜呢,你頂的住嗎?”說着皺了皺眉頭。
凌浩跟拾了塊狗頭金似的,夾起魚就往嘴裡塞啊,樂的眼睛都沒了,嘴裡烏里烏塗的:“放心,你老公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倒不下!”
鹹食在一邊看着凌浩,又看看臉色泛青還拼命壓抑,攥着筷子的指節都泛白的佟童,最後選擇沉默,啃它的骨頭。
你有輒麼,就有這得意忘形的。
剛纔是不是有哪位仁兄看見那挑了刺的魚時,以爲自己穿越了。別懷疑,沒錯,這倆現在就是如膠似漆了。
那不還得追溯到上星期麼,就是凌浩帶着佟童一起去相親那回。= =
凌浩一上來就跟人家介紹,說佟童是他愛人。雖說面子上有些掛不住吧,但佟童心裡還是挺欣慰的。
那天晚上凌浩說讓佟童和他一起去,佟童本來死活不答應的,雖說誤會凌浩,給了他一拳頭吧,但是有些事情,佟童還是轉不過來那個彎。
凌浩就說了,我讓人家死心,得拿出點兒有說服力的證明吧,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反正我是認定你了。別說我不喜歡那男的,就是喜歡,有了你,我就誰也不要了。
佟童罵他了,罵他這人就不知道廉恥二字怎麼寫,但還是乖乖的跟着去了。
有些人,他就是嘴上不說,其實心裡跟明鏡一般。
只是凌浩那些暖人的話,讓佟童心裡一陣陣突兀的抽搐。
有些事情模糊的辨別不清,卻重重的帶着不安。一直有着人生詳細規劃的佟童,卻在此刻開始信服走一步算一步了。
有些事,考慮的越長遠,就越對不起當下。
倆人那天晚上那個纏綿啊,佟童跟變了身似的,弄得凌浩都快招架不住了,緩着勁兒的攻城略地,生怕把這大寶貝疙瘩折騰壞了。但是佟童那熱情勁兒,勾着凌浩禽獸不如。
倆人心裡都特美,比喝了蜜都甜。
凌浩還記得那男人當時窘迫的看着他倆時,佟童露出沉穩自信的笑容,他說:我很感謝你喜歡上凌浩,那是對我眼光的肯定。
佟童也記得那男人不死心的追問凌浩還能不能是朋友的時候,凌浩笑得特坦然,他說:多個朋友當然好,但得等你真拿我當朋友的時候。
倆人剛消停,摟着睡下,天也矇矇亮了。可眼睛還沒閉實在呢,就聽見樓下人聲鼎沸的。
週末,大清早的它怎麼能夠這麼喧譁呢。
凌浩把佟童按在被窩裡蓋嚴實了,自己穿着拖鞋,披着睡衣,邊抽菸邊皺着眉抻着脖子往樓下瞅。
太遠,沒弄明白,就看見羣情激奮來着。
“怎麼了外面,怎麼那麼吵?”佟童翻身支起腦袋,迷迷糊糊的看見凌浩抽菸,微微的擰起眉毛:“告訴你多少遍了……”
“喳!不許在屋裡抽菸麼!我知道!”凌浩說着把煙按滅在菸灰缸裡,笑着走過去親了親佟童的額頭,又把那光裸的手臂塞進被子裡:“你先睡着,我下去看看!”
“怎麼樣?”凌浩上來的時候,佟童正從廚房裡端着早點出來,穿戴整齊,戴着個圍裙,那個賢惠啊。
凌浩忍不住又扒過去親了一口,遭了個白眼,還是不死心,嬉皮笑臉的捏捏人家臉頰,然後趴在餐桌上饒有興致的跟佟童獻寶他打聽來的小道消息:“你猜怎麼着?咱小區出盜竊案了!”
就是那《都市六十分》裡說的那盜竊案。
起初大家也只是氣憤,那賊特精明,到了哪家都不多拿,但是一劃拉就是好幾家,最高的爬上三樓。
一開始大家報了警,警察來了一詢問,都是小金額失竊,也不是重大案件,說是彆着急,一定給查着。
但是就有那得寸進尺的。
警察叔叔還沒得到什麼實質性進展呢,這傢伙又出動了,而且是連續性的出動,連節假日都沒有,那個辛勤啊。
還是同樣的手段,哪家都不多拿,但是架不住的積少成多啊。
大家夥兒都着急了,夜靜更深的,真是防不勝防。物管會主席張姐起了一嘴的大燎泡,啞着嗓子跟着居民代表討論。
最後,大家一致表決,通過一個方案:居民自發組成聯防隊,晝夜布控。
白天好說,幾個閒着沒事兒的大爺大媽就能勝任,再說,那賊也沒囂張到光天化日的溜門撬鎖。
主要是晚上,這要求就比較嚴格了。
首先,他得是青壯年,這樣纔能有體力盯上整個晚上。
其次,他在白天得有足夠的休息時間,誰都不是鐵打的,光幹活不睡覺的,那不是人。
最後的最後,他得動作敏捷,要是看見賊了,追不上,那比看不見更讓人窩火。
方案制定完畢,英明的張主席開始挨家挨戶的上門說明情況,調配人員,當然,凌浩和佟童倆青壯年是絕對不能置身事外的。
一開始張主席是想讓倆人輪班倒,一人一天的。
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麼。
張主席說的特慷慨激昂,但這都是驢脣對的什麼嘴啊。= =
但是凌浩給攔下了,說他白天沒事兒,可勁兒睡都沒人管,佟童不行,趕上白天有課,他怎麼吃得消,就自己來,不用倒換。
當時張主席狠狠的拍了拍凌浩的肩膀,年輕人,有擔當啊。
佟童隔着鏡片斜着眼看他,等門一關,發話了:“傻啊你!答應的這麼痛快!天天晚上不睡受得了嗎你!”
凌浩呵呵的樂,上去攥人家佟童的手:“咱倆總得出一個,那就我來,你歇着!”
佟童不說話,任他傻笑着攥着自己的手。
凌浩那天剛吃完飯,就被佟童打發上牀,讓歇着,晚上還得熬鷹呢。凌浩翹着腳躺牀上看着佟童裡裡外外的忙活收拾,心裡特滿足,嘴上特欠抽:“剛吃完飯就讓我上牀,賢妻最近很熱情嘛!”
十一點半,佟童穿着睡衣,把凌浩送出了門。凌浩見四下無人,死皮賴臉的非要討個出門吻,佟童扭扭捏捏的剛要親上,對過那扇鐵門就打開了。
凌浩鬱結的啊,恨不得上去反正抽來回抽,可還是得跟人家笑着打招呼。人家都和藹可親了,你能凶神惡煞麼。= =
剛出樓道口,黑暗裡幾個手電筒齊刷刷的對着凌浩掃射。凌浩趕緊擋着眼睛,舉着手裡的應急燈:“自己人!自己人!”
“天王蓋地虎!”“寶塔鎮河妖!”“牀前明月光!”“我是郭德綱!”= =
“凌子,今兒你可晚了!”說着跟凌浩對暗號那哥們兒上來拍了拍凌浩的肩膀:“跟媳婦在家起膩忘點兒了吧!”
這廝是個自由職業者,聽說平時好寫個東西賺點兒稿費什麼的,沒有大長頭髮,晃晃的板寸,看着一點兒也不文藝。
他家和凌浩家差倆樓門,平時見得不多,沒想到就着這個機會混了幾天,煞有些相見恨晚的意思。
“那可……”凌浩咧着嘴叉子,剛要吐露,趕緊的收住閘:“怎麼能夠呢!我們倆光棍兒!跟哪起膩去!”
凌浩滿臉冷汗,那板寸忽然笑出絲絲詭異。凌浩瞅着那老奸巨猾的臉,覺得丫說不定是個寫耽美的。= =
“叮鈴”,短信提示,凌浩衝板寸擺擺手,回身窩在冬青後面點開一看,小易。
丫回頭請我吃飯,我一人幹倆人活兒,白天端茶倒水洗衣做飯,晚上還得陪主人睡覺,我苦555555~
凌浩一臉的黑線,小易平時就愛看個情景喜劇,這明顯的荼毒太深,這不《我愛我家》麼!
大衛讓你陪他睡覺了?^皿^
凌浩狡黠,露出滿口小金牙。
王八蛋!你信麼!我把這麥克風裡裝炸彈,我炸死你我!
小易很糾結,凌浩因爲抓賊的事兒天天曠工。大衛好說話,抓了小易這個壯丁頂着。
哥錯了,回頭來家,讓你嫂子給你做好吃的。^-^
正說着呢,嫂子的短信來了。= =
小凌子,本座輾轉反側,夜不能寐,甚是憂心爾等擒賊之進展。
“喳!”條件反射,手下打着,嘴裡也吐露出來了。回過神來,就看見板寸窩他身邊衝他笑得特曖昧。
“誒!有情況!”說着板寸身邊那高中生忽然“噔”的站起來。小夥子高二,放假在家,讓他媽給打發出來了,說是見天的熬夜打網遊,還不如出來爲人民做點兒貢獻呢。
上上下下十幾口子全身緊繃,走近一看,不由泄氣。
誰啊?物業小徐!
腦袋包的跟個肉糉子似的,身邊還帶了一口子。
那人衝大家笑得尷尬,謹慎着還是招來了白眼。
小徐讓人打了,就他身邊那口子,因爲點兒誤會,算是情有可原,但是也有些過激了。本來聯防隊長是小徐的,這會兒只能賦閒養傷了。
那男人鞍前馬後的跟着照顧,小徐本來就是溫和的性子,倒覺得過意不去,但是羣衆們很氣憤。
多好的孩子啊,怎麼下的去手!
“我來看看!躺着不放心!”小徐笑得靦腆,露出一口小白牙:“有什麼……”話還沒說完,就被旁邊一哥們兒捂住嘴。
他旁邊那男人趕緊護住小徐,幾個人一起蹲在茂密的冬青後面。
明晃晃的十幾雙眼睛在暗夜裡雪亮,凌浩拍拍身邊那板寸,一臉的運籌帷幄:“目標出現,準備收網!”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