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又賤價賣了一把國之後,土耳其人終於依靠教皇國派來的十字軍,啊,是南意大利志願軍依託普魯特河擋住了俄國人。
事實上,雙方甚至都沒有進行什麼認真的戰鬥。俄國人在此前的戰鬥中,消耗了太多的彈藥,(庫圖佐夫:我已經很節省了!)而阿朗達爾·穆斯塔法·帕夏在投降前,做的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土耳其軍隊攜帶的各種物資,尤其是彈藥什麼的,都消耗了一個乾淨。到最後,他們投降的時候,俄國人滿心以爲能靠着繳獲發一筆。結果呢,繳獲的武器的確不少,但是彈藥卻少得可憐。結果到現在,俄國人的每門大炮,平均能夠分配到的炮彈還不到五發。
如果對面是一羣蘇丹親兵,俄國人可能還會想辦法,認真的打一打,看看能不能爆出點藥水——啊,是彈藥出來。但是意大利人……嗯,如果是很多年之後,俄國人聽說對面的敵軍是“可愛的意大利人”,那都不需要大能的政委施展技能,直接就能士氣爆棚。
想想吧,“可愛的意大利人”呀!他們總是帶着有可口的意大利香腸,另外意大利人多才多藝,每個人都會一兩種樂器,只要有了他們,在戰俘營裡都可以排演一出《費加羅的婚禮》。整個軍隊,一下子就可以多出一大堆的軍樂隊。還有,俄國人的炊事班,都可以集體休息了——你說這有多好!
不過這個時代的意大利人,還不是那種“可愛的意大利人”,在這個時代,意大利邦國林立,打仗是一種很常見的事情,而意大利人呢,雖然出了名的滑頭,不老實,但是戰鬥力還算是有保證的。
再加上當初,在蘇沃洛夫老元帥的統帥下,很多俄國將領,也親眼見過北意大利人,是如何在防禦戰中蹂躪奧地利人的。雖然奧地利人一口咬定,那是穿了意大利人衣服的法國人。但是大家都知道,那就是意大利人。既然北意大利人這麼能打,那麼南意大利人應該也不會太差……嗯,這樣一想,再考慮一下如今軍隊的狀況,俄國人便有了見好就收的打算。
至於南意大利志願軍,嗯,他們更沒有主動進攻的意願,畢竟他們只是來賺錢的,如果只是對峙,就能拿錢,那當然比打仗拿錢來得好。
於是兩支軍隊便隔着託普魯特河對峙了起來。同時,俄國和土耳其也開始了談判。
俄國人當然獅子大開口的提出了一系列的要求。什麼割地賠款什麼的,完全就是基本操作。還有什麼要求土耳其允許俄國船隻,包括軍艦在內,可以自由出入黑海海峽。還要求土耳其將聖索菲亞大教堂恢復原貌,也就是重新改成東正教教堂,並且將後來土耳其人違建的那些宣禮塔都拆掉。
有關將阿亞索菲亞清真寺恢復爲聖索菲亞大教堂的要求,土耳其人自然是想都不想就拒絕了。這種事情要是同意了,那土耳其政權的合法性就基本不存在了。
當然,俄國人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也知道土耳其人不可能同意這個要求。這不過是漫天要價,好給土耳其人施加一點壓力而已。同時也是給土耳其一個在其他方面做出讓步的藉口。嗯,就是讓土耳其人可以對國內說:“你看,我們還是很能維護國家利益的,我們強硬地拒絕了他們的無理要求……什麼,割地賠款?這不怪我們,主要是上一任的塞利姆三世蘇丹不夠虔誠,不老老實實的依靠對真神的虔誠來解決問題,而去搞那些異教徒的歪門邪道……想當年,我們土耳其人爲什麼百戰百勝?那是因爲我們虔誠地信靠真神,如果那些搞什麼改革的,越是搞,弄得天下越是壞……”
這樣一番宣傳之後,土耳其新蘇丹賣國甚至都賣出了一種悲劇感了。以至於很多年之後,還有土耳其人覺得穆斯塔法四世蘇丹其實還不錯,割地賠款什麼的不能怪他。甚至於在後世的網絡上還弄出了個什麼“年少不知四世難,年長才知真蘇丹”之類的玩意兒。
剩下的事情就是割地賠款和通航權了。本來依着穆斯塔法四世蘇丹的看法,這事情好談。不就是割地賠款嗎?我大土耳其廣有四海,無所不有,不過是量土耳其之物力,結餘國之歡心就行了。好說得很!
穆斯塔法四世蘇丹對他的大維齊爾傑瓦斯巴謝·米馬斯帕夏說:“我的哥哥,塞利姆三世蘇丹,無論是才能還是智慧,都遠超過我。但是他最終卻失敗了。你知道這是爲什麼嗎?”
傑瓦斯巴謝·米馬斯帕要了搖搖頭。
“塞利姆三世蘇丹在追求遙不可及的目標,他花了太多的時間去遙望星空,卻忘了大地到底是什麼樣子的。”穆斯塔法四世蘇丹也搖了搖頭,“他想要讓土耳其重回蘇萊曼大帝的偉大時代,但是他卻不知道,時代變了!
他發現歐洲的那些異教國家在迅速地崛起,他們變得一天比一天強大,而土耳其的星月旗,卻不像很多年前那樣耀眼了。於是他就試圖向那些異教國家學習,卻不考慮,那些國家從根本上來說,和土耳其是不一樣的。
那些國家的興起,很大程度上是以宗教的削弱爲代價的,而且他們的國王和教會的關係,和我們完全不一樣。他們的國王一直是和教會爭權奪利的。教會的力量弱了,政府的力量反而強了。但是,我們不一樣,我們的傳統中,宗教和政權是一體的。削弱宗教,就是削弱政權。也許他的做法,的確卻能讓土耳其變得更強,但是卻會讓我們的政權削弱。呵呵,我的哥哥總覺得我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以爲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經變成什麼樣子了。呵呵……
那些異教國家的興起,其實不僅僅是以宗教的衰落爲代價的,甚至也是以王室的衰落爲代價的。你看看,在英國,他們第一個砍掉了國王的腦袋,雖然後離他們依舊保留了王室,但是國王的權力和威嚴已經被議會踐踏在腳下了。以此爲代價,英國一度成爲了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
爲了超過英國,法國人也砍掉了國王的腦袋,還砍掉了王后的腦袋,還將王國變成了共和國——今後連國王都沒有了。
在付出了這樣的代價之後法國人超過了英國,成爲了現在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那麼,如果我們跟着他們學習,想要變得和他們一樣強大,我們要付出什麼代價?是像英國那樣,砍掉一個蘇丹的腦袋,然後扔給下一位蘇丹一部規定他什麼可以做,什麼不能做的約法;還是像法國那樣,砍掉國王和王后的腦袋,然後把土耳其變成一個共和國?
不,如果要想讓土耳其像蘇萊曼大帝的時候一樣強大,僅僅做到法國人的地步,恐怕還是不夠的。可能需要將整個的奧斯曼家族都獻祭了才行。所以,我的哥哥走的那條路,絕對是邪路。是一條保土耳其,不保奧斯曼的邪路!
如果土耳其的統治者不是奧斯曼,那麼即使土耳其再先進,再強大,又有什麼意義呢?我和我的堂兄的真正區別,就在於到底是選擇保土耳其,還是選擇保奧斯曼。”
於是奧斯曼土耳其的高層很快就統一了意見,那就是優先保奧斯曼,其次優先保奧斯曼帝國的貴族和教士,最後順帶着保一下土耳其。
有了這樣的指導思想,後面的情況就可想而知了。然而法國人卻跳出了插了一槓子。他們不但一個勁地給土耳其人打氣,告訴他們,賠款可以考慮,(反正土耳其沒錢,只能向法國人借貸,然後,至少在這個時空裡,還沒有誰,借了法國人的錢還敢不還本付息的)割地嘛,俄國人已經佔領的可以割,但是沒有佔領的部分,堅決不能割。對於俄國人提出的通航權他們的態度則更加強硬。
“絕不能讓俄國人的軍艦能隨便進入地中海!”法國駐土耳其大使乾脆直截了當地站出來指導土耳其的外交了。
“但是大使先生,如果我們在這條上不作出讓步,俄國人是不會答應的。我們現在可打不過他們……”傑瓦斯巴謝·米馬斯帕夏解釋道。
結果法國大使立馬來了這麼一句:“俄國人的劍鋒利,我們法國人的劍難道就不鋒利了?允許俄國軍艦進入地中海,損害了我國的利益,如果貴國不能維護我國的利益……難道貴國打算看看我們法國人是如何維護法國的利益的嗎?”
嗯,於是通航權的事情,就真的不好談了。無論俄國人如何極限施壓,土耳其人就是不鬆口,畢竟,俄國人反正已經是得罪了的,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會成爲土耳其的朋友了。當然,如果他們及時發現了誰在策劃推翻蘇丹的陰謀,那倒是可能讓他們暫時成爲朋友。但是這也只是暫時的。從地緣上來說,他們天生的就是敵對的。爲了讓俄國人滿足而讓更加強大的法國不滿甚至憤怒,這顯然是合不來的。然後呢,談判就拖了下來,不過對於談判拖下來了這件事,意大利人並不着急,反正多待一天,就得多給一天的錢。
最後倒是俄國人着急了,他們爲了戰爭也欠了一屁股債務,急需得到一筆賠款,來償還債務,以及作爲國內的法務運動的投資。於是俄國人便後退了一步,他們提出,土耳其要保證俄國商船可以自由的出入黑海海峽,至於軍艦,俄國人表示,這個也可以商量一下,比如說,主力艦不得通過。
當然什麼樣的船纔是主力艦,又是個要扯皮的事情。不過這個事情,除了俄國人,大家都不着急。最後,大家商定,戰列艦以及超級巡洋不得通過。巡洋艦以及巡洋艦一下的軍艦,沒年出入海峽的總噸位不得超過若干噸。至於戰列艦和超級巡洋的標準,則按照法國海軍現有的標準爲準。
這樣最爲困難的環節便得以突破,然後土耳其就和俄國簽署了一份新的和平條約。依照這一條約,土耳其將整個比薩拉比亞地區,以及高加索地區的一部分領地,都割讓給了俄國。除此之外,還賠償俄國一億法郎。
這筆錢即使對於富有四海的土耳其來說,也不是一筆隨便就能拿的出來的小錢。但是俄國人卻要求土耳其一次交清,時間還卡得很緊。爲了湊足這筆錢,土耳其便又向羅馬銀行申請了一筆貸款。
最終,土耳其人爲此,整整花費了三億法郎,其中的一億是給俄國人的,剩下的兩億當然都是羅馬銀行的合法收益。
就在東方的戰火漸漸熄滅的時候,在愛爾蘭,對都柏林的圍攻也到了最後的階段。在停止了對俄國的彈藥供應之後,都柏林外圍的法國炮兵的彈藥供應總算是得到了改善。於是法愛聯軍對都柏林的攻擊效率大幅度的上升了。
如今每天落在英國人頭頂上的炮彈,比起前一段時間,多了至少三倍以上。再加上法國大炮超遠的射程,是的他們在和英國炮兵的對抗中佔據了明顯的優勢。
依靠熱氣球居高臨下的觀察,以及280毫米炮以及203毫米炮巨大的射程,法軍在炮戰中連續摧毀了不少的英國大炮。尤其是英國人因爲沒有無煙火藥技術,火炮在發射的時候,特徵總是非常明顯,這使得法國人總能很快的發現他們沒並且將炮彈砸到他們頭上。
如今一部分獨立軍已經佔據了通往市區的最後一個戰略要點,所以,英國人在此之前已經在準備撤退的事情了。
要說在世界戰爭史上,英國陸軍在很多方面都算不上特別好,唯有一樣技術,卻是可以稱得上是天下無雙的,那就是英國人的撤退技術。英國陸軍最擅長組織撤退,尤其是通過海路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