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沫,你給我出來!”蘇白二話不說就拉開了車門。
一面,他是着急,急着想把張小沫帶離聶星辰的身邊;一面,他是生氣,生氣張小沫竟然選擇了聶星辰,而沒有選擇他。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情混合在一起,使蘇白看起來比往日更兇狠了不少。
拉開副駕駛座的門,也不等看清楚裡面的狀況,蘇白就伸進去了一隻手,同時掌心收攏,做出了一個“抓”勢。
結果,什麼都沒抓到,蘇白撲了個空。
倒是在打開的車門上,放着一瓶果汁還有一個麪包。
“哦,我要拿的就是這兩個東西,我的晚飯。”秦阡陌眼睛一亮,連忙指着那瓶果汁還有面包說,“因爲之前我把它們放在了副駕駛座的車門上,所以從駕駛座那裡是夠不到的,”他同時還想出了一個絕佳的辯解理由。
可惡!蘇白卻沒心情聽秦阡陌扯淡。
張小沫人呢?
他把腦袋伸進車裡,看了看前座,又看了看後座,灼熱的視線巴不得能把車子燒出一個洞來。他能百分之百地確定,蘇白在撒謊。
但他沒有證據。張小沫不在車上,除非秦阡陌鬆口說出張小沫的下落,不然蘇白只能空手而回。蘇白直想要掏槍出來威逼利誘了!
“蘇警官,”秦阡陌看出了蘇白的意圖,他伸出手,阻止了蘇白。
“蘇警官,不需要把事情鬧得無法收場吧?”秦阡陌凝視着蘇白的眼睛,帶着無聲的壓迫,“你今天過來,既沒有出示證件,也沒有正當的理由,卻又是毆打我,又是私自搜查我的車。你這麼做,違規了吧?”
秦阡陌自恃冷靜,這反而將蘇白襯得十分不講理。
靠,他竟然沒有說錯!
蘇白氣餒了。
“張小沫!”蘇白衝着車裡面喊,“你不想跟我回去,我逼迫不了你。但是,你如果被欺負了,你就打電話給我,我隨時隨地都在,任何時候你都可以依靠我,你知道嗎?”
車廂裡很安靜,沒有迴音。
“艹!”蘇白頹喪地耷拉下腦袋,不情不願地關上車門。
“你最好給我小心一點!”他回頭,指着秦阡陌威脅,“你,還有你的少爺,我一定會找出證據,讓你們爲你們做過的事負責。”
蘇白瞪着眼睛,很明顯沒有認輸。
但沒辦法,張小沫今天不現身,蘇白就只能先回去了。
一步三回頭,蘇白走得很慢,隔了半天,他才漸漸走遠。
“籲……”
看蘇白的身影消失了,秦阡陌終於鬆了口氣。他趕忙跑回車上,不敢再在這家酒店逗留,直接發動汽車,急忙把車子開走了。
……
風聲鶴唳,車子急速地行駛在環城公路上。世界依然被黑暗管治着,距離白天的到來還要再多等些時候。
“喂,少爺,我有事情稟報。”秦阡陌在車裡打了一通電話。
“是,是,我知道了。”他跟電話那頭的人確認了好久,才清楚了接下來的任務。就在他通過車子裡的藍牙設備通話時……
“哎喲!”
扭七扭八,張小沫從後備箱與車子後座的連接處冒出了頭。
死命鑽回了車子裡,張小沫的身體靈巧得像是一條水蛇。她慢慢爬回了副駕駛座上,然後調整坐姿,繫上了安全帶,重新坐好。
這時候,秦阡陌結束了那通電話。
“夫人。”他一邊開車,一邊用眼角餘光瞟了眼張小沫。
張小沫臉上鬱鬱寡歡。剛纔秦阡陌和蘇白的爭吵,她全部都看在了眼裡。而蘇白對她說的那些話,她也一字不差地全都聽了進去。
此刻,她心中有愧,既覺得自己給聶星辰和秦阡陌添了麻煩,又覺得對不起蘇白對她的一片關心。這感覺令她心煩意亂。
“夫人,”秦阡陌又喊了張小沫一聲。
“啊?”張小沫剛纔在想着自己的事情,沒聽到秦阡陌喊她。她回過頭,看着秦阡陌,等着他的後文。
秦阡陌卻什麼也沒有說。
“對……對不起,”張小沫懊惱地說,“都怪我,我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說着,她搖下車窗,探出腦袋往窗外看,“要不,我還是下車,跟蘇白回去吧?反正,你們少爺也沒那麼需要我,我離開了,他沒準還會高興呢。”
“夫人!”秦阡陌大吼一聲。
張小沫被嚇了一跳。
她驚異地回頭望着秦阡陌,見秦阡陌緊皺着眉頭,好像非常責怪她。
張小沫急忙道歉,“啊,我忘了,要是我私自跟蘇白走了的話,你會沒辦法向聶星辰交差的。好吧,你放心,爲了保證你不要因爲我的連累而被聶星辰懲罰,我會老老實實地待在車上。”
“……”
秦阡陌真是不知道應該如何向張小沫解釋。他給了張小沫一記眼刀,這反而讓張小沫更加曲解了他的意圖。
張小沫苦着臉,垂下頭,絞着手指,再不多話。
看她這樣,秦阡陌嘆了口氣。
作爲旁觀者,秦阡陌多多少少能看出張小沫對聶星辰的感情。喜歡聶星辰的人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個,就秦阡陌接觸過的來說,就可以在鼎鑫大廈門口圍成個圈了。但他知道,張小沫是特別的那一個。
但這樣的“特別”到底有什麼價值,秦阡陌其實並做不出判斷。
他把車子駛入了一條林蔭小道,沿着舒緩的坡道一路行進,通過幽深、蜿蜒又寧靜的石子小路後,來到了一間露天咖啡館。他剛纔接到了指令,要將車子停在這裡。
“夫人,”秦阡陌將車子熄火,然後別過頭,看着張小沫說,“我第一次見到夫人的時候,夫人和現在不一樣。”
“?”張小沫看着秦阡陌,一頭霧水。
“當時的夫人……很自信。”秦阡陌一邊回想,一邊用仿生機器人似的聲音說,“雖然看起來很膽小,很好欺負,骨子裡卻透着頑強的毅力。可爲什麼現在,夫人那種頑強的毅力消失了呢?”秦阡陌也不知道他爲什麼要多嘴說這些,但他忍不住,
“哈?”張小沫沒聽懂秦阡陌的話。
這時,吱嘎一聲,張小沫這一邊的車門被打開了。一隻手伸了進來,突然解開了張小沫的安全帶,又拉住張小沫的一隻胳膊,再一使力,就把張小沫拖出了車外。
砰,車門隨後又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