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如詩擡頭一看,發現是吳浩飛。她鬆了口氣,也不知道爲什麼,每次吳浩飛在自己身邊,她身上的那些壓迫和壓力瞬間減少了不少。
“這幾天事情太多,很煩躁。我怕自己的心情會影響你,所以就沒回電話。”她揉了揉太陽穴,那地方真的是痛的整個人都很噪亂。
“我不是說過,發生任何事你都該跟我說。我會替你排憂解難,你忘了,我們可是好朋友。”他微微一笑,眉間多了一絲柔情。
刑如詩抿了抿嘴,笑了笑,說:“學長,你真的是萬能的。”
吳浩飛微微愣了一會兒,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句話。他呵呵一笑,說:“我是萬能的,那你呢?”
“我?我現在就像一個漂浮在海里的海綿,軟綿綿的,做什麼事情都提不起力來。”她冷冷一笑,嘲諷着自己。
“看看,我不在幾天,你又變成這樣了。看來,我還真不能離開你身邊。否則,我都不知道你會變成什麼樣了。這次是海綿,下次呢?豈不是成了沙漠中的一粒輕沙了?”
“學長什麼時候這麼幽默了?會開玩笑了?”她面容放鬆了許多,笑着問道。
“我一直都這樣。”
晚上她要留在公司加班,要趕在明天之前把表格做出來。一直加班到九點,整個樓層的辦公室就她的座位亮着一盞燈。
夜已深,冬天的夜晚,深得冰涼,深得悽清。她放下手中的文件,去茶水間給自己倒了一杯
水。
走到窗戶面前,低頭俯視着樓下燈火霓虹的夜景。從十五樓這個角落望下去,下面的人不多,零零散散的。
偶爾還能夠看到一些人稀稀落落的從大廈裡走出去,然後消失。
天空變得有點透明,雲不像雲的影子,雲的中間,一顆顆細微的繁星印在那裡。
她低頭望去,還能看見不遠處一處廣場上的噴泉吐着水。此刻的辦公室,安靜的連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
她揉了揉眼睛,轉身準備回到座位。但當她轉身的時候,看見前面拐角處亮着微弱的燈。
那裡是李穆然的辦公室,難道他在加班?
雖然白天才見過,但此刻的思念卻如潮水一樣襲來。她握緊了手中的杯子,腳停留在原地,不知道該不該過去。
猶豫了許久,最終她還是抝不過自己的心。放下手中的水杯,朝着李穆然的辦公室一步一步的走過去。
門微微敞開着,從門縫裡能夠看到李穆然坐在椅子上,背對着她。他的方向正對着辦公桌身後落地窗外的景色,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在觀望。
刑如詩輕輕推開門,走了進來。裡面一點聲音都沒有,靜的可怕。
她小心翼翼的走過去,看見面對着窗外的他微閉着眼睛,似乎因爲太累了而睡着了。
李穆然只穿了一件純白色的寸衫還有一件黑色馬甲克。辦公室裡面沒有開暖氣。她四處看了看,看到沙發上放着他的外套。
走過去拿起外套走到他面前,
輕輕的給他披上。好久,沒有這樣靜靜的看着他睡覺了。
她站在那裡,不知道內心是一種什麼感覺。明明近在咫尺,卻又感覺他們之間因爲那個女人,隔了一個島,離得遠遠的?
沒有解釋,沒有交流,開始沒有任何的交集了。
想着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一時間,種種情緒如潮水般涌上胸口,橫衝直撞。
落地窗旁的窗簾被燈光映成蒼白蒼白的,看起來十分的落寞寂寥。
她剛剛準備轉身離去,手突然被另一隻手抓住了。刑如詩整個身體震了震,轉過頭,發現李穆然已經醒了。
他抓着她的手,她站在那裡。房間裡,兩個人就這樣對望着,沒人說話,沒人打破這陣沉默。
或許是煎熬吧,現在與他對望着感覺整個心都是抽痛的。腦海裡,還不停地浮現出他對她的溫柔,他的錢包裡存着她的照片。
“我回去了。”她甩了甩手,想離開。
李穆然微微皺起眉頭,沒有放開的意思。他不知道該不該放,不知道現在,他應該怎麼做。
又這樣僵持了許久,刑如詩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告訴我,我們現在,到底是什麼關係?是和以前一樣,有名無實?”
她冷笑了一聲,似乎在嘲笑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他沒有說話,站在兩個十字路口真的很難抉擇。他生來和刑如詩就不能和睦,生來兩家永遠都是仇家。
他最終還是放開了她的手,起身,穿起衣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