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醫院,凌靈和醫生一起推着羽森到了手術室門口。雖然凌靈想要進去,但是醫生表示,爲了不讓病人感染細菌,還是不建議她一起進去。
“砰!”看着手術室的門被關上,凌靈痛苦的咬住了自己的手指:千萬不能有事,羽森,你千萬不能有事知道嗎?
撥打了凌志薰的電話,聽到思琪已經脫離危險的時候,凌靈的心總算踏實了些。可是,提起羽森,她的聲音再次顫抖了起來。
凌志薰微微皺眉,詢問她在哪裡之後,立刻讓人把思琪的病房搬到了距離手術室最近的地方。
聽完了凌靈的描述,凌志薰狠狠的打了牆壁一拳:“都怪我,如果當時是我去追羽森的話,那麼羽森不會出事。可是,我沒想到,李正凱居然連自己的親生兒子和女兒都敢下這樣的狠手,是我低估了他這個人的狠戾。”
凌靈有些後怕的拉了拉凌志薰的衣服,表示這件事情似乎不能再拖下去了,如果繼續隱瞞下去,思琪是不會難過,可是,恐怕她身邊的所有人都要受到生命的威脅了。而且,幸好最近三個孩子都送到了相對安全的司徒敖家,以一個李正凱的力量,絕對無法突破司徒家的重重包圍。
凌志薰嘆了口氣,表示自己會先去報警,撤銷李正凱死亡的訊息,然後全面對李正凱進行大搜捕,其他的事情,等羽森和思琪醒過來之後再做打算。
不過,爲了保證思琪的安全,凌志薰委託司徒敖給自己找了數十名保鏢趕到了醫院,把裡外全部給圍了起來,提防着李正凱隨時會來傷害思琪和羽森。
“啪。”手術室的燈總算是暗了下來,虛弱的羽森被推了出來,慢慢的挪進了病房。在醫生的要求下,所有看護人員必須穿上消毒的服飾,避免細菌感染。
這樣的舉措讓凌靈顯得有些意外:“醫生,他不是已經脫離危險了嗎?還有必要這麼做嗎?”
醫生摘下了自己的口罩,表情嚴肅的看了她一眼:“病人只是暫時的活了下來,可是,這一刀刺得很深,傷到了心肺,能不能活下來,還要看這一個禮拜的療養。如果他能在這段時間裡經受得住任何手術後必然的發熱和一些不適,那麼纔算真正的脫離危險。”
這樣的話讓凌靈有些倍受打擊,踉蹌的倒退了幾步:怎麼會這樣?那個匕首怎麼會刺到心肺呢?他,他是李正凱的兒子啊,怎麼可以下這麼重的手啊?
凌志薰考慮到羽森情況的特殊,只能把醫院的普通玻璃換成了十層加厚的防彈窗,並且把病房的門上設置了指紋認可,只要李正凱的指紋出現,那麼這裡就會發出正式的通報,到時候,就算他要走,也來不及了。
雖然做這樣的部署未必有用,但凌志薰真的不想看到再有人傷在自己的面前了。而從新聞上看到殺人案件的千夜雪和歐陽澤,深受震撼,把店裡的業務委託給了自己比較信任的特助,匆忙的趕回了國。
一下了飛機,兩人連家也沒回,直接就來到了醫院。看到躺在病牀上的思琪和羽森,千夜雪和歐陽澤的心底都變得很沉重:沒想到才短短的幾個月時間,思琪竟然遇到這麼可怕的事情,而且,傷害她的人,竟然是她的父親。
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千夜雪憤然的捏住了拳頭,狠狠的咬牙:“這個殺千刀的李正凱到底在想什麼?竟然能如此滅絕人性?抓到他的話,一定要把他千刀萬剮!”
歐陽澤拍了拍千夜雪的肩膀,提醒她要小聲說話,免得驚擾了羽森和思琪休息。已經三天了,思琪和羽森誰都沒有先醒過來,臉色也沒有任何的好轉,只是靠着打營養液存活下來。
凌志薰有些疲憊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微微嘆了口氣:“如果受傷的人是我該多好,我至少有着強健的體魄,不至於昏迷那麼久。思琪本來就身體不好,現在受到這麼嚴重的箭傷,要好起來是比較困難的啊。”
一旁的凌靈打了他一巴掌,斥責他不該這樣情緒沮喪。思琪之所以會救他,是因爲她相信只要他振作起來,一定可以把兇手抓到。如果連他都失去了自信的話,那麼誰還有能力去抓住那個嗜血成性的男人?
凌志薰沉默着低下了頭,緩緩的握住了思琪的手,俯下身吻了她的手指:是這樣嗎?思琪,你是爲了要我找出兇手才讓自己受傷嗎?
你真傻,這是你第N次爲我奮不顧身了。思琪,你放心,我用自己的生命保證,這次,我絕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了,絕對不會!就算那個人是你的父親,只要他敢伸出罪惡的手指向你,我也絕對不會手軟。爲了你,我寧願變成一個惡魔!
猛地站起來,凌志薰的眼眸變得堅定起來:“我發誓,一定要親手抓住李正凱,我要親自送他上斷頭臺,爲思琪和羽森報仇!”
輕輕的拉開厚厚的窗簾,凌靈打開了密不透風的玻璃,讓外面那一縷陽光照射了進來,溫暖了羽森有些發冷的身體。
慢慢的走到羽森的身邊,凌靈溫柔的握起了他寬大的手掌,緊緊的貼在自己的臉頰上,哽咽着俯下身靠在他的胸口:森,你說過,你會一直守護在我的身邊,你不能食言的,這是你對我的承諾啊,我們的女兒還等着你每天給她講故事呢,你怎麼可以偷懶呢?
手指顫抖的觸碰到被厚實的紗布包裹的傷口,凌靈就痛的無法呼吸,用力的咬住了自己的嘴脣:爲什麼,爲什麼我不能代替你承受這些痛苦?你還年輕,你不能死啊!
“啪!”一雙大手突然的扶住了凌靈有些顫抖的肩膀,柔聲的開口:“好了,你別太難過,我相信羽森一定會醒過來的,就像思琪一樣,不管她要睡多久,我都會等着她!”
凌靈難過的站了起來,擦了擦臉上肆虐流淌的眼淚,憤怒的捏住了拳頭:“抓住了李正凱那個傢伙了嗎?”
凌志薰搖了搖頭,表示雖然警方已經全力的通緝了李正凱,但是他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根本沒有任何線索可循。
凌靈不甘心的捶了牆壁一拳,憤恨的瞪大了眼:爲什麼?爲什麼那麼壞的人可以活得這麼久?爲什麼所有的人都要因爲他一個人受到折磨,這到底是爲了什麼啊?
凌志薰微微嘆了口氣,拉着她在一邊坐下,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豆腐腦給她:“你喝一點吧,從昨天到現在,你都沒有好好的休息過,這裡有我,你稍微睡一會。”
凌靈搖了搖頭,放下了手裡的豆腐腦,想要繼續去守護羽森,卻因爲嚴重的體力不支而搖搖欲墜。
凌志薰一把扶住了她的肩膀,抱着她躺在了一邊的牀鋪上,拿起豆腐腦慢慢的餵給她喝:“你要是真的想要守護羽森,就必須保存好自己的體力,否則,你只是在這裡礙事,知道嗎?”
雖然凌靈現在真的一點東西也吃不下,可是凌志薰說的沒錯,如果自己現在就垮了下來,那麼還要麻煩別人來照顧自己,就不能親自照顧羽森了。
沉默了片刻,凌靈慢慢的坐了起來,拿起豆腐腦慢慢的喝了下去,然後從一邊拿起紙巾擦了擦嘴,這才躺了下去:“薰,這裡就拜託你了,我先休息一下。”
凌志薰點了點頭,爲凌靈蓋好了被子,在她的身邊坐了一會後,慢慢的來到了思琪的病牀邊。
輕輕的撫弄着她剪短的頭髮,凌志薰的心口無比痛楚:你一定很捨不得吧?那麼長的頭髮,是你蓄了好幾年才留下的,如今卻一剪子剪斷,這一定讓你很難受吧?我對你的傷害,一定讓你痛到無法呼吸了吧?你想要再次沉睡,不搭理我嗎?
溫柔的擡起她的小手,凌志薰的嘴脣貼在了她的纖纖玉指上,輕柔的吻了一下。想起這些日子自己因爲李正凱的事情遷怒思琪,凌志薰覺得自己真的很該死,對這麼一個深愛自己的女人竟然如此的殘忍。
嘴角苦笑了一下,凌志薰的眼眶紅了起來,搖搖頭:十多年前,你救了我,十多年後,你依然爲我不惜一切。思琪,我這樣的男人,有什麼值得你珍惜的?
眼淚緩緩的滴落,凌志薰輕聲的抽泣起來。高大的身軀顫抖着,第一次把自己真實的情緒給宣泄了出來。
忽然,凌志薰感覺到思琪的手微微動了下,驚訝的擡起頭,他發現思琪艱難的擡起手臂,手指緩緩的拂過自己的臉頰,爲自己擦去眼淚:“不,不要哭,我會難過的!”
凌志薰抽泣着將她摟入懷中,嘴脣因爲激動而不斷的顫抖,什麼話也說不出口。思琪的眼眸裡閃過了一絲甜蜜,小手再度摸了下凌志薰的臉頰:他是爲了我而心痛嗎?手指觸碰到他有些扎手的鬍鬚,思琪的眉毛微微一皺:這些日子,他寸步不離的照顧着我嗎?
因爲怕自己的魯莽會讓思琪的傷口崩裂,凌志薰小心翼翼的讓她躺下,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額頭:“你覺得怎麼樣啊?要不要緊,我去找醫生過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