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
雕刻着伏龍的真皮座椅上,男人緊眯着黑眸,只見他帶着藍牙耳機,正聽着屬下的彙報。
“安小暖?他喜歡的女人?”半晌,男人薄脣微張,那雙帶着鷹隼般的黑眸瞳孔變大,隨後,只聽見他陰冷的冷笑聲蔓延在這個黑暗的屋內。
――
巴厘島
溼熱的天氣,動一下,便汗如雨下。
酣暢漓淋的運動之後,安小暖穿着一身簡單的沙灘裙,踩着顧西城的步子走出了別墅區。
“顧西城,這裡也是你的?”她指了指身後的那幢如城堡般的別墅,仰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急於求證。
“都是你的,連我都是你的。”男人摟着她的肩膀,看着安小暖完美的側顏,曖昧的說。
“呵呵……那我豈不是最有錢的女人了……”她眨着如星星般閃爍的眼眸,一跳一躍的跳了起來。
“有錢這麼開心?”他不解地問,錢對於他來說,連她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當然比沒錢開心了,哎呀,說了你也不會懂……”
“那你說給我聽。”他拉着她的手,想要了解她的一切。
她的心咯噔了一下,脣瓣微抿,抿成一條線,瘦弱的肩膀顫抖了一下,那一瞬間她的腦海中突然涌出她被關進黑屋子裡,不給她吃飯,喝水……
“……不是說帶我去吃飯的嗎?我餓了。”她嘟囔着,腦海中浮現出那段悲傷的過往讓她一直想要忘卻,不是她不想說,而是覺得沒有什麼意思。
將自己的痛苦過往告訴別人之後,就會有所改變?已經發生過的東西再一次剖析出來,無疑是對心底的再次傷害。
她不貪圖別人會溫暖的說一聲“你真慘”,只是不想讓這段過往再影響接下來的日子。
見她眼底的牴觸,顧西城離開想到了自己剛剛的話,他伸手扣住她的後腦,溫情的道,“安小暖,從今天開始,你是這個世界上所有人巴結的對象,是我顧西城的女人,不許自卑。”
安小暖僵了僵,仰着頭看着太陽下男人帥氣的面孔,突然笑了。
這個霸道的男人,爲什麼總會讓她感動的流淚呢。
真壞。
“顧西城,你好傻,可是怎麼這麼可愛,我好像中了你的毒,怎麼辦?”她踮着腳尖,水眸泛起水花,整個身體的重力壓在他身上,勾着他的脖子,傻笑着。
“那就不要解了。”他眼底透露着憐愛,摟着她的腰,兩人傻傻的笑着。
陽光下,兩個人的影子疊在了一起,看起來如正擁吻着,此時難捨難分。
餐廳
異域風情的餐廳,鏤空的室內以藍色爲主,透明的玻璃窗上反射着藍光,強烈刺眼的太陽光進過折射而漸漸吸弱了。
彼時餐廳內,顧西城一身淺灰色的T恤與穿着異域風情的經理正說着她聽不懂的話。
安小暖水眸掃了一圈,看了眼四周,內部裝飾極美,就連凳椅都是各具一格,以淡藍色藤椅爲主,別出新意。
悠揚的音樂聲唱着她聽不懂的歌,但是彷彿身臨其境。
驀地,顧西城與經理溝通完之後,將菜單推向安小暖,脣角勾着弧度,望着前面的女人,“想吃什麼?”
安小暖翻了翻那略厚的菜單,上面的字她一個也看不懂,除了那看似還不錯的圖倒是看起來每一個都不錯。
她看了一眼顧西城的俊臉,狐疑的隨意的指了一個,如同指點江山一般的揮斥方遒。
“我要這個。”她說。
圖片上是一個照燒牛排飯,混搭着一些水果沙拉,看起來食慾到不錯。
“不要別的了?不是嚷嚷着餓了嗎?”他柔情的眼露着關心道。
“顧西城,你以爲我是豬嗎?”安小暖仰着頭,水眸下閃過吃驚,雙手捂着自己的肚子,詫異開口。
吃了一個飯,再加點別的,她的胃有這麼能吃?
顧西城莞爾一笑,“別後悔啊。”
安小暖挺了挺熊胸,“我像是會後悔的人嗎?”
幾分鐘後
安小暖看着自己面前那都不夠自己一口的飯,她終於明白了顧西城的話,原來……真是不夠。
她擰緊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眨着水靈靈的大眼睛盯着顧西城面前豐盛的餐點,她弱弱的拿着勺子,攪動着自己面前袖珍的食物,脣瓣抿緊
,微微垂下,內心後悔啊。
顧西城優雅地放下手裡的刀叉,盯着對面的女人,她垂着頭,小手握着勺子在碟子中打轉,像是在大怪獸一般,這模樣甚是逗人,挽脣而笑,“後悔了吧?”
“嗯,非常後悔。”她擡着水眸,眨着眼睛說。
“說句好聽的,我再給你點一份。”顧西城壞壞一笑。
安小暖別過嘴,見到顧西城嘴角壞壞的笑容,放下手裡的勺子,“想的美,顧西城,你一定是故意的,上次我喝醉的那個時候也是,今天也是,該不會是你故意讓人給我準備這個吧?”
“老婆,我可沒有這麼閒,是你自己點的,我可什麼話都沒說。”
安小暖深呼吸了一口,大大的眼睛動着他盤子裡面切好的牛排,一下子眼疾手快的奪了過來,“我給你解決掉好了,省的浪費。”
顧西城回神的時候,見安小暖正吃的正歡,後者脣角微微上揚,這本來切好的就是給她的。
――
酒足飯飽之後,安小暖滿意的揉着肚子躺在牀上看着那聽不懂語言的電視劇,正分析着劇情。
不過,電視劇無非就是男主女主先開始偶遇,相戀,再之後就要出現惡毒的女二或者壞婆婆之類的誤會,然後男主女主吵架分手……最後經歷種種終於修成正果。
“滋滋滋――!”牀頭的手機開始震動,驚擾了安小暖分析劇情的大腦。
她撈過手機一看來電顯示,只是看打了一個木字,腦袋就大了,一定是要錢的。
“喂。”
“小暖啊,你在哪呢?你姐姐生病了,你可以來趟醫院嗎?”木光華的聲音急切的說道。
安小暖歪着腦袋,回憶着剛剛他的話。
木芸衫生病了?
所以,生病需要錢,現在又是找她要錢?
很快,安小暖分析出了木光華的目的,臉色變了變。
“生病就去看醫生,我又不是醫生,治不好她的病情。”“小暖,你姐姐得了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你來醫院檢查一下,說不定可以配對上你姐姐的,她是你姐姐啊,就這麼看着她受罪,你忍心嗎?小暖,就當是爸養了你這麼多年,你看在爸的面子上來醫院檢
查一下……”木光華說的時候底氣有點不足。
安小暖一怔,腦袋中冒出一片白色的火花,白血病?木芸衫得了白血病?讓她捐獻骨髓?她身型一顫,聽着木光華不停地在耳邊絮叨,說不出心裡面的感覺到底是什麼,反正怪怪的,莫名有一股堵在心口的滋味,不時的突然眼底溼潤了,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指尖上的溼潤提醒她,她哭
了。
薄薄的脣瓣微微顫抖着,她如同一個被狠狠拋棄的人,而那一羣家人在迷途中已經將她拋棄,連在一次上車的機會都不給。
等到一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第一個往前衝的那個人是她,即使前面刀山火海,一如既往。
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刺骨冰冷,她真的很想問問,到底把她當成了什麼?
一個揮之即來,呼之即去的東西?
顧西城洗完澡擦着溼露露的頭髮踏出門出來的時候,看着她蒼白的臉色,本想問她發什麼了什麼,可眼前的女人呆愣的拿着手機,嘴脣顫抖不停,讓他心疼的想要抱緊她。
“小暖,爸求求你,救救你姐姐,5000萬我可以不要了,小暖,只要你……”
耳畔迴盪着木光華最後的呼喊,而手機已經脫離安小暖的手。
安小暖手裡一空,着實愣了一下,呆呆的看着手機滑落進顧西城的手裡,然後聽着悠遠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是木光華的聲嘶力竭。
聞言,顧西城眸光暗了暗,在觸及到安小暖水眸中的溼潤,心抽搐了一下,看了一下還在通話的手機,毫不留情的直接掛掉。
“這種電話以後不要接。”他霸道的將手機丟到一側沙發,然後掀開被子翻身上了牀,將她顫慄的身體揉進懷中。
他剛剛沐浴完,身上溼露露一片,她趴在他懷中,氤氳流淌下來在他胸膛內溫熱的液體,分不清是水,還是眼淚。
莫了,安小暖扯着嘴角悽楚的笑容,微微擡頭道,“顧西城,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你想回去,隨時可以。”顧西城說。
“那今天行嗎?”她仰着頭,提議道。
顧西城摟着安小暖的肩膀,她面帶着柔光,在燈光下顯得有些萎靡,而她整個小臉又垂了下來,似乎隱藏着讓他進一步探究的慾望。
“那電話找你要錢?”他問。
“沒有。”她搖了搖頭,撐着他兩邊的胳膊道。
箍着她的細腰,他霸道的問,“那他找你什麼事?”木家的貪得無厭,他自然清楚得很,當初給了他們三個億,目的就是爲了他們不再找安小暖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