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飄飄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以詫異的眼光看着他。
尤其是顧念音小朋友，已經一副再也不會愛了的樣子，這樣被老爸打擊的體無完膚，真的好嗎？
“音音，爸爸的意思是說，你畫的太高深了，他看不懂。”安小暖替他解釋了一下。
“可我……這裡寫的是字。”顧念音看着安小暖拿過去品鑑的東西，默默地開口。
“……”安小暖拿着那張四方形的宣紙，朝着顧西城那頭斜睨了一個眼神，見他正在以看戲的表情看着她。
所以，最後被帶進溝裡面的人，是她嘍？
倒是那頭的老爺子最新開的頭，他摸着音音的腦袋，安慰道，“要多努力，肯定能做好的。”
“嗯，我不會放棄的！”顧念音跟打了雞血一樣，滿血復活。
這孩子，本來天生樂觀，所以對於受挫的事情，自然也就是三分鐘熱度，不會放在心上的，這也是她最佩服顧念音的這一點。
“爺爺，今天怎麼來了？”顧西城看像那頭的老人，老人鬢角已經全白，不過身體倒還是跟以前一樣硬朗。
“喏，這不音音想看大魚，讓我來接她過去。”老頭子拄着柺杖，他朝着自己的曾孫女看過去。
“媽咪，你會讓我去吧？”顧念音拉着她的手，詢問。
雖然，她先斬後奏了，但是還是需要經過媽咪的同意的，這一點，老師說過很多遍。
誰讓，她是一個遵守老師規則的好寶寶呢！
安小暖看着她，搖了搖頭，“想去啊，先把手洗乾淨。”
“我這就去！”小身影跑得倒是很快，身後的那隻布丁跟的倒是很快，一晃沒影了。
“爺爺，我去看看她。”安小暖手指着那頭，顧念音長得還小，夠不着洗手檯的。
所以，她有些擔心。
“去吧。”
安小暖聽到這句話，這才轉身朝着她跑過的地方而去，可這孩子，未免跑得太快了吧，這麼一會兒，人就已經朝着走廊的盡頭去了。
顧西城看着安小暖離開，轉頭看向他爺爺，剛準備跟爺爺說話，卻聽着老人的聲音，沉穩又帶着憂慮。
“火炎說的事情，是怎麼回事”老人面容一下子嚴肅多了，他擔憂的神色落在了男人身上，彷彿披着一條沉重的外衣。
顧西城身體微怔，眸光暗沉，暗自想着，這火炎的舌頭，看來是不想要了！
“你也不用怪他，是我自己發現的，他前幾天來家裡給我量血壓，我自己發現的，那個什麼病毒到底是什麼？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
病毒確實也不是一個簡單的，老爺子說不清楚，也不假，畢竟是禁止多年的東西。
“爺爺，不是什麼大病。修養幾天就好了。”顧西城打着馬虎眼，他現在也不知道火炎說了什麼。
“火炎可不是這麼說的！他說很嚴重，西城，你別騙我。”
“……”
“現在到底什麼情況了？治療得怎麼樣？”
顧西城僵了僵身體，“……還在治療中，不過好像情況不太樂觀。”
老人家的臉上也沉得深深的，他看着顧西城瘦削的臉，心疼的不知道說什麼，他一手帶大的孩子，可現在……卻在一個人遭受着這種痛苦。
“西城，你這病……什麼時候染上的？”
“去法國的時候，被人下了毒，捲入了王室的爭鬥，着了威權的當。”
法國？老爺子突然心裡涌出一個報道，不敢置信，“難道說……那個威特也是跟你一樣的病？”
“嗯。”
老爺子眸光更深，火炎只是吞吞吐吐跟他解釋這病不輕，沒有說這麼嚴重，可現在……納維特怎麼死的，他清楚得很。
“難道就找不到破解的辦法嗎？”
“還沒有找到。”
“轟隆隆——！”老人家的腿部重重的一冽，要不是顧西城即使的扶住了他，他此刻肯定已經在地上了。
“爺爺，你沒事吧？”
“西城，接下來，你準備怎麼做？”
“走一步算一步吧，爺爺，如果我真的……到時候，還請你幫我好好照顧他們三個。”
老爺子整個人恍如經受了重擊，他看着孫兒，明明小的時候的記憶還在腦海中浮現，可現在這般！
爲什麼，老天爺要這麼不公平！
這麼不公平！
讓他的孩子，遭受這麼多的痛苦！
王媽端着湯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顧西城和老爺子正在那頭聊着天，因爲他們兩個是背對着她的，所以看不出來什麼表情。
“老爺子，可以吃飯了……”
老爺子本正襟危坐，這會兒聽到王媽的聲音，在那頭將手裡的報紙放在了桌子上，挪了挪步子，一臉陰沉的臉色未變多少，“先吃飯。”
“爺爺，這件事情，小暖還不知道，所以……幫我保密。”顧西城邁出步子，開口跟老頭子說好。
“可你也瞞不了她一輩子。”
“我不想……她現在難過，爺爺，今天的事情，就當你不知道，該怎麼辦，還是怎麼辦？不要因爲我，讓這麼多人受苦！”
有些東西，他一個人承擔就夠了！
“……可……”老爺子嘆了一口氣，剛想跟他說，卻見那頭的安小暖領着顧念音而來，趕緊收回了那句話。
他自然知道，這個事情，如果小暖知道了，會是怎麼樣一種崩潰的。
西城已經如此，小暖，斷然不可以在有事請了。顧念音換了一條白裙子，是公主裙，蓬鬆的歐比跟質地，帶着一些閃爍的珠光，小臉已經白白淨淨得了，看上去，是重新洗了一個澡。此刻，靈敏的小鼻子在聞到那香氣濃郁的香味的時候，已經興高采烈
了。
“媽咪，我要去吃飯，你鬆手。”
安小暖汗顏，這麼快就不要媽咪了？
果然，吃貨的眼神中，只看到了美食！
“慢點跑！”一鬆開她的手，安小暖就看着顧念音已經跟小蝴蝶一樣飛到了餐桌上，拿着她專用的小勺子，正在扒着自己碗裡的東西。
“在說什麼呢？可以吃飯了！”她走過來，摟着顧西城的手臂，看着這兩個人貌似情緒都不是很高興，像是“吵架了”。
“沒什麼，爺爺再跟我說祖宅的那塊地，要怎麼建。”
“可……”
“下次，你跟西城回來看看，到底是建成歐式的還是中式的，光是這點啊，他都跟我犟了好久了。”
“……”安小暖詫異的盯着顧西城的臉，有些不信。
這個問題，需要讓兩個人的臉色，這麼難看？
不過王媽在那頭已經喊了好幾聲，安小暖剛想說什麼，卻聽着顧西城的話，“先吃飯，吃完飯再告訴你。”
“……”
王媽做了幾個拿手菜，到是讓那頭的顧念音一連幾聲的讚歎着。
“奶奶做的麻婆豆腐好吃，我今天要吃一大碗飯。”
“這個肉也好好吃！”
“……”
“弟弟吃不着我的肉，肯定後悔後死……”顧念音夾着那塊肉，在那頭給顧晚晃悠，顧晚坐在兒童座椅內，看着自己的姐姐。
蹙了蹙眉，這顧念音，爲什麼這麼傻？這以後，收了她的男人，還真是倒了白輩子血黴了。
“王媽，也坐下吃吧。”老爺子看着自己的曾孫女，心裡有根刺，他看着那頭正在吃飯的顧西城，整個人情緒不太高昂。
但是看着王媽站在那頭，便招呼她過來吃飯。
畢竟，下一次在這麼一起吃飯，可就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了。
驀地，老人的眼眶中，已經有些微紅，拿着筷子的手，越來越重了。
要是此刻安小暖看一眼，其實肯定能夠發現的，可此時，安小暖正在給顧晚餵飯，忽視掉了那裡面的情緒。
“老爺子，我站着就行，你們先吃。”王媽心裡自然有主僕概念，又不能逾越的地方。
“坐下吧，一起吃，這麼多我們也吃不完的。”
安小暖放下手裡的碗筷，從一側拿着一副乾淨的碗筷，放在王媽身親，“王媽，你也不是外人，一起吃吧。”
其實這麼多年，她們早就當王媽是自己人了，這以往都是跟王媽一起吃的，今天因爲老爺子在場，王媽推脫，她也不敢自作主張。
不過這下，老爺子親自開口了，她自然也要推波助瀾。
“大家都吃吧。”老爺子開口，幾個人便開始動了筷子。
那日，老爺子在別墅吃完飯，便帶着顧念音和顧晚走了，只是走的時候，特意拍了拍顧西城的肩膀，帶着捨不得的味道。
老人家貼在顧西城的耳邊，說了好幾句，是在顧念音的催促下，纔回的車裡。
黑色的流線型豪車，顧念音探出頭，“媽咪，爸爸，再見……”
“嗯，在哪裡要好好的照顧弟弟，不要貪玩，好好吃飯知道嗎？”
“嗯，放心吧，媽咪，我可是大人了。”
“爺爺，慢走。”
直到黑色的豪車慢慢駛離了他們的視線，安小暖纔回了視線，“剛剛，爺爺跟你說什麼了？”
“讓我好好照顧你。”
“……騙我！”
“真的。”
“……顧西城，沒人說你，說謊的時候，眼睛會看着別人嗎？”“你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