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羅面容立刻扭曲,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叫完後他身子就軟的像一灘爛泥。
“下手重了點,不好意思。”楊偉人畜無害的笑了笑,邊笑邊搓着手掌,似乎沒打夠的樣子。看樣子這是他廝混多年學來的,要麼打趴對方,要麼被對方打趴,自己如果不想倒下,那就要不擇手段,最好第一下就讓對方嚇破膽。
楊偉說着話,邊把袖子擼了起來。放眼望去,他手臂上大大小小的傷疤多達幾十處。
一個人就算功夫不好,經過這麼多次要命的搏鬥後,也會變得十分可怕。
楊偉的目的好像已經得逞,鍾玲果然被嚇破膽,把身體縮的更緊了。
可惜鍾志軍不太合作。他臉上肉在跳,人也幾乎忍不住要跳起來,他忍不住想衝上去把王坤掐死,把他們倆人全都掐死,把他們倆掐死十次百次千次……。
但令人驚異的是,他居然忍耐了下來。
這隻能說明他並不算太笨,能坐到他現在位置的人,絕不可能太笨。他已經看出,呂素文的確是個可怕的人,比想像中還要可怕,他手下像王坤這樣的人還有多少?
“你們來找我,目的是什麼?”鍾志軍問。
“呂先生已經找你談過。”
鍾志軍盯着他,過了很久他才緩緩說:“你們今天的所作所爲,也是呂素文的意思?”
“這倒不是。”
鍾志軍沉下了臉說:“他爲了兩個出來賣的雞,就大動干戈,值得?”
“呂先生說過,這是本地基本規矩,沒有技師也就沒有粉紅磨坊這個地方,遇到這種事情如果不解決,以後或許沒人敢在那裡工作。”
“純屬藉口。”鍾志軍冷笑:“他這麼做,只因想讓我在他面前低頭,否則就是他的敵人。”
“難道你不想和呂先生化敵爲友?”
鍾志軍咆哮道:“化敵爲友?化你姥姥,敢動我女兒,這事跟你們沒完。”
“這其中怕是有些誤會。”王坤平心靜氣的說:“明明是你女兒招蜂引蝶,哎~人就是這樣,自己做錯事受到懲罰時,都會將責任推到別人身上,絕不會埋怨自己。”
“你到底想說什麼?”鍾志軍疑惑的看着他。
王坤什麼話都沒說,從兜裡掏出一支錄音筆。
這時候鍾玲似乎也有所察覺,緊張的盯着他看,卻又不敢吭聲,等她看到王坤盯着自己時,馬上把頭低下不敢和他對視。
錄音筆已經被按下播放鍵:“我不是你想象中那種千金小姐,在十七歲時我就有了第一個男人……這張牀很大,也很軟,只要你對我溫柔點,在這裡我就可以陪你……”
鍾玲似乎已被嚇昏了。
鍾志軍臉色已經氣得變了形,咬着牙說:“她和別的男人鬼混我不管,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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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坤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雖然她看起來很夠勁兒,但是我的確沒碰她。最後再奉勸鍾先生一句,你應該好好管教下自己的女兒。”
鍾志軍氣的已經說不出話來。
“時間不早了,我也該走了。”王坤說着話,邊伸出手衝着鍾玲指了一下。楊偉居然看懂什麼意思,衝過去就把她堵住嘴,扛在肩上。
鍾志軍臉色大變:“快放下她,你……你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只是讓她送我們出去。”王坤笑了笑說:“外面還有五條狗,我不怕別的,就是怕麻煩。”
“只要你放了她,要什麼我都給你。”
王坤眨眨眼,問“她值多少錢?”
鍾志軍咬着牙,不回答。
“看來你很在乎自己的女兒啊。”
鍾志軍還是拒絕回答。
王坤笑了:“找雞沒錯,但雞也是別人的女兒。那麼你下次折磨別人女兒時,該先想想自己的女兒。”
“你找死!”
“我要死了,起碼有個千金小姐給我陪葬。”王坤推開門,邊走邊說:“是敵是友,就在鍾先生的一念之間,您還是好好考慮考慮吧。”
剛一出門,他們就竄上車絕塵而去。
楊偉還提醒他:“別忘了鬆手剎。”
天陰沉沉的,尚未到中午感覺就快到傍晚,他們坐在溫暖的車裡,收音機裡放着任賢齊的《依靠》。裡面唱到——我讓你依靠,讓你靠,沒什麼大不了。
而楊偉是個比較悲觀的人,他說:“我靠,這幫明星們潛規則都潛到明面上了,老子靠不上馬子,他偏偏靠來靠去。換一首換一首,聽着生氣。”
王坤也覺得靠來靠去不好,滿地都是靠關係,靠小三等等,靠來靠去最後都不怎麼靠譜。他只好換一首淫歌,梁靜茹的《不想睡》——不想睡,我要陪你一整夜,我要幸福的催眠,天旋地轉的一瞬……
“這女人是誰?”楊偉問。
“梁靜茹,趙元同的老婆。”
“這倆人我都不認識,可做他老公一定很有福氣,一整夜啊……”
車裡仍然傳來梁靜茹的淫歌——那種微酸的滋味,有點微薰的感覺,夢做一半比較美,愛我的人還沒睡……
楊偉彷彿聽得入了迷,這時太陽再掙扎了一下,卻被雲層徹底掩蓋,徹底陰天了。他們開車經過一處公交車站牌,王坤突然停下打開車門,一把將鍾玲扯了出來,同時拋出二十塊錢來說:“拿去打車。”
鍾玲默不作聲的撿起錢,片刻後,衝着王坤離去的方向放聲大罵,將世上所有惡毒的話全都罵了出來。
然後她忽又伏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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