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蕭寒只覺得自己左臂疼痛欲裂,而他略帶有些偷襲性質的掃帚根本沒有擊中女子的胸膛,因爲對方力量太大,他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
女子眼中閃過一抹詫色,從進門開始她就發覺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少年一定是練過武的,但沒想到的是對方竟然能夠完全接住自己的這一擊。要知道,即便是以力量見長的二叔在和她對陣時往往都是避其鋒芒,一個小小的修車工怎麼會有如此出衆的身手?
這個人很不簡單!或許哥哥已經遭遇了毒手。
念頭一閃而過,女子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她沒有給蕭寒喘息的機會,就在蕭寒扔掉掃帚,剛想開口的瞬間,女子再一次握手成拳,朝着蕭寒的頭頂狠狠的砸了下來。
連續兩擊之間根本沒有時間中斷,就像是告訴運轉的火神炮槍管,以最快的速度連續噴射出兩顆子彈。
蕭寒也被打出了火氣,他深吸一口氣,體內真氣劇烈運轉,手掌幾乎在眨眼間變成如玉般的顏色。握拳,朝着女子砸下的拳頭碰去。
衣袖在這股恐怖的力量下碎裂開來,蕭寒目無表情,但這種沒有半絲情緒的眼神卻讓女子本能的感覺到有些危險。
她中途變招,緊握的拳頭倏忽伸展,改砸爲拍,左腿卻是閃電般擡起,朝着蕭寒腹部踹去。
她這時候已經不敢留手,至於結果如何,已經不是自己能夠掌控的了。
蕭寒理都沒理,拳頭繼續擊出,在和女子手掌接觸的瞬間,他的腳下微微一錯,身形詭異的從原地消失,再次出現時已經到了女子身後。
女孩發出一聲悶哼,蕭寒的這隻拳頭就如同一隻鐵錘敲打在自己手上,幾乎在兩人接觸的瞬間,女子的手腕便脫了臼。
當她借勢後退時,蕭寒已經在她身後了。女子怪叫一聲,左腿朝後踢出,蕭寒目光一閃,飄渺七星步再次使用,女子只覺得眼前一花,蕭寒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
躲開女子這一腳的同時,蕭寒抓住她脫臼了的手腕,女子大吃一驚。從小到大,她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麼強硬的對手,高手對決,豈能讓別人抓住自己的脈門?
這便是無敵魔術手的高妙之處,夫子當初訓練他時,一把繡花針胡亂灑出,蕭寒要能夠在瞬間抓住夫子指定的那一根,否則就算是失敗。別說是抓一個人的手腕,便是快如子彈,蕭寒也未必不能夠抓住。
“吧嗒”一聲,蕭寒放開女子的脈門,倏忽間又後退了五米,拉開了和她的距離。
女子怔怔的握着自己的右手。就在剛纔,對方已經替自己將脫臼了的腕骨重新接上了。
“你究竟是誰?”
女孩子知道自己輸了,輸的徹徹底底。除了一開始出其不意佔了點便宜外,雙方的交手永遠都是對方在把握着節奏。這個人看着一臉的老實,身手怎麼會如此變態?
“老妹,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一上來不問青紅皁白就對人家大大殺殺,倘若不是我這位朋友身手不錯,想必此刻早就躺進了醫院……你呀,是時候改改你這臭毛病了。”
葉嵐一臉輕鬆的走了出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好像漫不經心。
其實先前妹妹和蕭寒交手的時候,葉嵐的確捏了把冷汗。妹妹的身手她是知道的,從小到大,也不知道打傷打殘了多少所謂的“高手”,而且她這個人一向比較瘋魔,即便是自己,看見了也都是頭疼不已。
但他並沒有現身,對於蕭寒,他心中的疑惑大過了對此人的擔心,葉嵐總覺得這是個隱藏在民間的高手,所以就想借妹妹的手來試探一下。現在看來,這個人不止是個高手,而是個高高手。
故意不去看妹妹漲得通紅的臉色,葉嵐轉身朝着蕭寒說道:“天氣已晚,你還沒有吃飯吧……這樣,我請你喝酒!”
現在除非迫不得已,蕭寒很少喝酒。在監獄裡被夫子逼着喝了整整三年的紅酒,他並沒有因此而養成某種高雅的習慣,反而看到紅酒就想吐。
白酒也是一樣。自從三年前發生那件事以後,他對於酒有些恐懼,尤其是當有女孩子在場的時候。
“相比於喝酒,我倒寧願你請我吃頓飯。”蕭寒嘴上說着,手下並沒有停。他極爲麻利的將車鋪的地收拾乾淨,看其熟練程度,這種事他沒少幹。
“放心,飯有的是讓你吃,咱們這就走吧!”
葉嵐不由分說的拉起蕭寒的胳膊就往外走,看其動作,哪有絲毫受傷的跡象?
黑衣女子咬了咬嘴脣,狠狠的瞪了葉嵐一眼。蕭寒卻是輕輕掙脫了葉嵐的拉扯,說道:“先等一下,我換套衣服。”
洗了把臉,隨意換了件冬衣,蕭寒跟着葉嵐走出了車鋪。已是晚上八點多種,天黑的有些嚇人,大街上別說車輛,行人也沒有一個。
“老妹,你來的時候沒開車?”
葉嵐皺了皺眉,這鬼天氣想要出行,沒有車可怎麼弄?
黑衣女子冷冷的說道:“沒開!我急着出來找你,又不是觀光旅遊,這種天氣開車那不是找死?”
葉嵐嘆了口氣,指着女子對蕭寒說道:“兄弟,這是我妹妹葉潔馨,她一向就是這個臭脾氣,你可別見怪……老妹,這是蕭寒,以後你們可以多親近親近……”
蕭寒點點頭,沒有說話,但心中卻是詫異不已。
這兄妹兩人除了姓氏相同,簡直就沒有一絲相像之處。長相性格脾氣都是大相徑庭,也不知道這基因是怎麼遺傳的。
這裡距離市中心至少還要五里路程,按照蕭寒的意思,就近隨便吃點東西填飽肚子也就罷了,但葉嵐卻是犯了牛脾氣,無論如何都要拉着蕭寒進市,用他的話來說,對於救命恩人怎麼能用這麼簡單的一頓飯打發?至少也該去一家上檔次的地方纔是。
大雪漫天,但地上卻沒有多少積雪,大部分全都化成了雪水。路雖然也是柏油馬路,但因爲長年不曾修葺,坑坑窪窪的裡面積滿了雪水,天又如此之黑,冒雪前行,實在是苦不堪言。
葉潔馨跟在兩個男人身後,一路之上一直沉默,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葉嵐卻如話癆一般,沒完沒了的和蕭寒說話,蕭寒只是簡單的“嗯啊”幾句算是回覆。
走了約莫十多分鐘,葉潔馨無意中擡頭,神情瞬間一愕。蕭寒和葉嵐兩人雖然並肩前行,但葉嵐的腿腳上濺滿了泥水,蕭寒的褲腳上面卻是乾乾淨淨,就連他穿的那雙白色旅遊鞋也是纖塵不染。
女子吃了一驚,接着便感到一陣後怕。看來剛纔交手的時候這個年輕人一直都讓着自己,倘若不然,此刻自己恐怕早就躺進了醫院。這個人修爲之高,實是自己生平僅見。如此年輕卻擁有如此身手,莫非他從孃胎裡就開始練武?
路燈漸漸多了起來,冰海市最繁華的街道兩旁,擠滿了形形**的夜店酒吧。對於那些追求夜生活的人來說,此時纔是他們一天的開始。
在鄉間,夜晚的外衣上總是點綴着滿天的星光,而在城市,霓虹燈則比星光更加耀人眼目。
……
……
“那裡有間酒吧,咱們進去吧!”
葉嵐的雙眼開始發光,似乎唯有在這裡,他才顯得更加自由和開心。
蕭寒擡頭,接着便是一愣。順着葉嵐手指的方向,蕭寒看到街對面正矗立着一座裝飾格爲華麗的夜店,而這個夜店的名字就叫“有間酒吧”。
這是冰海最大的一家夜店,大門緊閉,鐵門內部,卻響徹着節奏感不停變幻的迷離音樂,壯闊的大廳裡炫目的射燈、昏暗的環境,並不矛盾的組合在了一起。桌上開口杯裡的琥珀色液體釋放着令人薰然的酒香。柔和的女人氣息給這裡增添了一份悽美和迷離。
女人,在忽閃的燈光和流動的音樂陪襯下,顯得神秘莫名。有的黯然獨坐,有的輕言淺笑,塗着鮮豔冠丹的手指把玩着玻璃酒杯和細長的香菸,隨着時間流轉的是心情和故事。
在夜色的掩護下,城市爲寄宿其中的生命找到了一個更爲直接和真實的理由來表達本能的衝動、慾望、以及孤獨……
“這就是你要帶我來的地方?我說過,我這會兒只想吃飯,並不想喝酒。”
蕭寒有些皺眉,震耳的音樂聲讓他不得不加大說話的音量,閃爍着五顏六色的射燈讓他產生了一種逃離的衝動。
葉嵐一把拉住剛要轉身的蕭寒,他神秘的笑了笑,說道:“別急,我讓你吃一頓這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
不由分說的拉着蕭寒,擠過喧鬧的人羣,拒絕了一路上幾位女孩子的搭訕,葉嵐埋頭前行。葉潔馨稍一猶豫,也跟了上去。
從這一路上衆人看葉嵐的表情來判斷,很顯然他是這裡的常客。因爲許多人在看到葉嵐時都會微笑着和他打招呼,尤其是女人居多。
穿過大廳,繞過一個迴廊,喧囂的音樂聲和吵鬧聲逐漸減小。三人來到一座掛着厚厚門簾的大門前,在這座大門的兩邊,竟然各站着一個身穿黑衣的漢子。在看到葉嵐時,兩人眼中都露出一抹笑意。